沈宓被慕容澈带着直往太上皇所在永寿殿里去。
很快,她和慕容澈一同进宫之事,也传进皇后的耳朵里。
凤仪殿里,本来还在为太子担心的皇后,听到沈宓和慕容澈时,手中茶杯险些没拿稳。
她端坐在椅子上,手紧紧握住杯子,回头看向身旁的嬷嬷。
“你说的,可是真的?”
嬷嬷走近了一步,“娘娘,宫里都在传,今日睿王带沈家二小姐进宫见太上皇。”
“恐怕,这沈家二小姐,早就和睿王在一起了。”
皇后冷着眸子,将手中茶杯放下。
“慕容澈向来不近女色,怎会突然冒出一个沈宓?”
“沈家不是和慕容澈有仇吗?”
“这沈宓的舅父江玄快要回燕京了,若是让沈宓嫁给慕容澈,恐怕将来我们景儿要对付慕容澈更难。”
眸色微变,皇后沉默半晌,端起桌上的热茶,又轻抿了一口。
“东宫的地下牢狱,本宫是该去一趟了。”
“慕容澈如今有了女人,便是有了软肋。”
“沈宓,也许就是他的软肋,本宫一定要想办法,拿捏住慕容澈。”
她扭头看向身旁的嬷嬷,“上次,让赵嬷嬷出宫打探簪子之事,可有头绪?”
张嬷嬷摇头摇头,“娘娘,奴婢下去问问,将赵嬷嬷带来。”
皇后点头,“这都多久了,还没有答复,去把赵嬷嬷叫来。”
“是,娘娘?”
张嬷嬷转身,就往凤仪殿外走,没多会儿,就将负责采买的赵嬷嬷带来了。
赵嬷嬷紧紧抿唇着,跟在张嬷嬷的身后,缓缓走进凤仪殿。
她手中拿着一根翡翠绿的簪子,走到皇后面前。
尔后恭恭敬敬的给皇后行礼,“老奴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岁岁。”
皇后整理情绪,面上露出慈眉善目的笑。
“赵嬷嬷不必多礼,你今日出宫一趟,可有打听一些关于这簪子之事?”
赵嬷嬷点头 “回娘娘,打听是打听了。”
“只是,娘娘画中簪子在燕京城到处都在卖,数量颇多,实在是有些大海捞针。”
“老奴知道的,光是南巷就有五家店卖这种簪子,更别说其他地方。”
“购买簪子的女子还很多,根本没办法打听出来这些女子都是何人。”
皇后面色微沉,她紧皱着眉,显露出一丝不悦之色。
知道她秘密的人,究竟是何人?
若是这人不除,终究是她的心病。
她端坐在椅子上,冷声道:“既然拿不到这购买簪子姑娘们的名单,那便算了。”
“你先回去吧。”
赵嬷嬷恭敬的点头,“是,娘娘。”
“那老奴先行回去。”
赵嬷嬷恭敬的行了一礼后,就离开凤仪殿里。
看着赵嬷嬷离开的背影,皇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娘娘,如今这线索断了。”
“我们何不如问问大理寺?大理寺定能查出些什么。”
皇后面色冷淡,伸手将茶杯拿起来,看似风轻云淡,实则心里已经气得不行了。
在万福寺被人放火,险些失了名声不说,连陛下对她也开始生疑。
她轻抬眉眼,“让大理寺卿去东宫一趟,见本宫一面。”
“本宫定能从他给的消息中,查出蛛丝马迹。”
嬷嬷点头,“是,娘娘,奴婢这就去。”
……
永寿殿内。
沈宓抿着唇跟在慕容澈身后,就往殿内走。
殿内燃起缕缕佛香,沈宓到时,刚好见太上皇从内屋走了出来。
太上皇头发和胡须花白,不过看精神面貌倒是神采奕奕。
虽慈眉善目,却给人一说不出的威严霸气。
她到后连忙行礼,“臣女沈宓,参见太上皇。”
“太上皇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上皇坐在椅子上,一双眼睛静静的打量着她,又看向沈宓身旁的慕容澈。
随即问道:“你便是平阳侯次女,沈宓?”
沈宓点头,“回太上皇,正是臣女。”
见地上跪着的姑娘,一直垂头不敢看自己,玉手还紧拽住自己衣裙。
太上皇忽而一笑:“沈姑娘,这是怕我?”
“为何一直垂着头?”
沈宓摇头,将头抬起来,“回太上皇,臣女对太上皇只有钦佩和尊重,若是说怕,臣女倒是不怕。”
太上皇嗤笑,“倒是伶牙俐齿,起来吧。”
听到这句话的沈宓这才起身,“谢,太上皇。”
她起身后,就被慕容澈拉着往对面的椅子上坐去。
慕容澈随即坐在她身旁,看向太上皇,邪然一笑。
“皇祖父,如此人你已经看到了。”
“可还有什么要交代孙儿的?”
太上皇放下手中茶杯,静静的看着自己对面坐着的一对璧人,脑海中都浮现年少时的一些场景。
他笑道:“你这恶棍,可是强迫了人家姑娘跟着你的?”
“可是她自愿?”
慕容澈勾着唇,喉咙里溢出低哑的笑。
“皇祖父,你这话……”
太上皇目光落在沈宓身上,“沈姑娘,这澈儿是否威胁你,让你嫁给他?”
沈宓连连摇头,又抬眸看向慕容澈,“回太上皇,四爷并未胁迫我。”
“那你是对他动了心?”
“你不怕他?”
沈宓抿着唇,将手中茶杯握紧,微微勾唇道:“一开始是怕的。”
“现在虽也怕,可四爷有四爷的特点。”
太上皇哈哈笑起来。
“也罢,如今我也一大把年纪了,倒是希望你们二人能结连理枝之好,早些诞下小皇孙。”
太上皇的话让沈宓瞬间面红耳赤。
“上次澈儿将玉碟从我这里骗去,没曾想加了你的名字上去。”
“你如今还在守孝期,虽不能与澈儿拜堂成亲,既已入了族谱,便是我们慕容氏的人。”
说着,太上皇示意身旁的张公公一眼。
“将孤阁内的金牌拿出来。”
“是,太上皇。”张公公恭敬的转身就去将阁内的一块金牌拿出来。
“这是孤给你的,以后若是在澈儿身旁受了伤,可用。”
沈宓抿着唇,目光落在那块金牌上面,又看向慕容澈后。
慕容澈点头示意,她这才起身走到太上皇身旁,将他手中金牌拿过来。
“谢,太上皇。”
不过,这块金牌为何是用在四爷身上。
四爷如今与她感情还算契合,怎会……
难不成,太上皇把这块金牌给她,其实是为了防太子和皇后,故意说的四爷。
沈宓拿着金牌小心翼翼的收进袖口,又看向慕容澈。
慕容澈勾着唇,“皇祖父,你送一块金牌给这丫头,是为了防孙儿伤害她?”
太上皇白了他一眼,“这小丫头,在你身边,终是危险的,赐她金牌,或许以后能用到。”
“谢皇祖父。”
午时,永寿殿里摆上饭菜。
太上皇看着慕容澈和沈宓二人,温声道:“你们二人,陪皇爷爷用膳吧。”
“是,太上皇。”
沈宓陪慕容澈和太上皇用膳,期间一直不说话,只看着他们爷孙二人。
不过,二人用膳间都没有说话。
这或许就是皇家的礼教。
上次和四爷在一品楼吃饭时,四爷也是不说话。
她刚想说话,这慕容澈就来了一句。
‘食不言,寝不语。’
如今想来,慕容澈应该就是记住太上皇的话。
二人陪着太上皇用膳后,沈宓给太上皇行了礼,拜别之后,跟在慕容澈身后就离开永寿殿。
太上皇身旁的张公公走了出来,“老祖宗,这沈姑娘能得四爷喜欢,实在是难得呀。”
“整个燕京,能让睿王殿下放在心上的,能有几人?”
太上皇低笑,“并非好事。”
“也许,才会害了她。”
他叹了口气,“这姑娘看起来,倒是机灵。”
“赐她金牌,便是保命。”
“如今澈儿被各方势力盯着,就怕她成了澈儿软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