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他们之间的谈话似乎总是无疾而终,却每次都会以同样的冲动结局替代收尾。
    宋思衡喝完葡萄酒,脸颊微红,想起身时却打了个趔趄。杨晓北从身后托了他一把。两人肌肤相贴,宋思衡身上有些烫。
    “老板,你的酒量真的很差。”杨晓北在他耳边说。
    落地窗的纱帘被缓缓拉上,室外的寒冷和陌生人的目光被彻底隔绝在外。
    宋思衡并没有完全醉,他抬起右手想取下眼镜,却被杨晓北阻止。
    “别摘。”
    窗外树影婆娑,屋内悱恻缠绵。如果金钱能带来感官的刺激,和一时的灵魂熨帖,也未尝不是一件坏事。
    蜷缩在客厅的大理石地台上,身下枕着一个靠枕,宋思衡在恍惚间这样想。
    他们不知何时在客厅睡着了,两人紧紧相贴,缩在那不过七八十公分宽度的地台上,像是两只在冬季取暖的流浪猫。
    元旦假期的最后一天,七点整太阳跳出了地平线。温热的光钻过纱帘晒到了宋思衡的眼皮上,身体被一寸寸地唤醒。
    他完全睁开眼睛时,周遭很安静,低头一看,自己身上已经换上了新的睡衣和睡裤。
    杨晓北不在身边,拖鞋也不知去向。他估摸杨晓北又在地下室健身,便去了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温水。
    然而一杯温水下肚后,宋思衡还是没有听到任何人声。
    “杨晓北?!”宋思衡放下水杯,走了出去,朝着空荡荡的楼梯喊了一声。
    无人回应,玄关处的背包没有了,挂在衣架上的外套也没了踪影,昨天包着现金的纸袋也不见了。
    这是杨晓北第三次不告而别。
    第26章 泳池的雾
    宋思衡找到掉落在沙发边的手机,立刻划开屏幕拨了个电话过去。这次电话倒是很快就接通了。
    “你去哪儿了?”宋思衡直接问。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我们早上有训练课,所以我早点走了。看你睡得熟就没叫你。”
    “训练?你身上伤还没好,就能下水吗?”
    “体能,体能课。先练上肢那种。”杨晓北解释。
    宋思衡握着手机,心里压制不住的烦躁:“杨晓北,你真是为所欲为。你以为你拿了钱就可以来去自由是吗?!”
    电话那头静默了几秒。
    “这次是比较突然......我们教练叫我了,拜拜老板。回头我找你。”这一连串急匆匆地说完,杨晓北就把电话挂断了。
    嘟嘟嘟——
    宋思衡看着通话结束的页面,半晌没说话。
    随后,宋思衡给自己重新倒满了一杯水。只是杯子端起又放下,他一口也没喝。
    宋思衡坐进了沙发里,遥控器左右翻了好几页,却找不到想看的电影。
    很快,他起身把遥控器扔到了边几上,然后起身穿好大衣,径直出门坐进了车里,直接点火发动,车飞速地开向了大路。
    -
    “你怎么突然过来了?今天不休假吗?”李恪见宋思衡推门进了办公室,有些诧异。
    “没什么好休的。”宋思衡拿过李恪桌上的文件扫了两眼,但一行字也看不进去,便又放下。
    他坐进工学椅,转了半圈又半圈,旁边的李恪都被他转晕了。
    “怎么,遇到什么事了?”
    “二号线边上有哪些大学?”宋思衡忽然问。
    “啊?”李恪被这没头没尾的一句问住了,然后很快打开了搜索页面,“我看看。”
    两分钟后,他把手机页面推到宋思衡眼前:“二号线沿线只有两所大学,一个是江城大学滨江分校,还有一所是江城艺术学院。不过,你问这个干什么?”
    江大滨江分校。宋思衡默念了一遍。江大他倒算熟悉,宋钦就在江大本部任教,但这滨江分校他还从未去过。
    “把第一个的具体地址发我下。”他跟李恪说。
    五秒钟后,宋思衡的手机里收到了一串地址。
    明明他可以直接问杨晓北要的,但是他没有开口。或许是什么金主的狗屁自尊作祟,又或许是他并不想让杨晓北知道,自己居然会为他的突然离去而挂心。
    总之,不问,也不会再问。
    -
    宋思衡并没有在当天去找,而是等到了周五。
    周五的下午,宋思衡刚好结束了一个行业沙龙,开车路过了二号线沿线。随后,他找了个路边不显眼的位置停下了。
    临近周末,校门口多的是大学生来来往往,宋思衡的车停在路东侧,车窗正对着太阳。光线晒得他有些睁不开眼。
    宋思衡等了将近一个小时,方向盘都被阳光晒烫了,校门口依旧没有见到那个熟悉的人影。
    他拿起一边的手机,划开又锁屏,重复了两三遍。最终还是拨出了那个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后,那头总算接起。
    “喂?”
    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宋思衡沉默了两秒才开口:“你在哪?”
    “我在学校啊。”杨晓北回答。
    “我在你校门口。”
    “哈?!”杨晓北的声音有些慌乱,但很快回答,“你怎么知道我在哪个学校,不对,你等着,我马上出来!”
    五分钟后,校门口走出来一个人,背着双肩包,左右张望,四周找寻。
    宋思衡轻按了一下喇叭。嘟——
    杨晓北这才看见了宋思衡的车,忙一路小跑过来。
    一周过去,杨晓北脸上的纱布已经摘掉了,看起来伤口的结痂已经掉得七七八八,恢复得还算不错。
    “我靠。你这车太招摇了。”杨晓北拉开副驾的门坐了进来。
    “招摇你还看不见?”宋思衡语气竟然难得带了点埋怨,说完才打火准备起步。
    “怎么想到突然来找我?明晚我们不是约好了吗?”杨晓北扣好安全带,然后又贱兮兮地问,“现在这一天都等不及了?”
    宋思衡被问住了,顿了好几秒后,才看着前方回答:“你不是说要教我自由泳吗?还有几节课没上。”
    杨晓北有些疑惑,但也没多问。他看了看时间,很快便答应了下来:“行。那还去上次那个游泳馆吧。”
    不知为何,一提到上次那个游泳馆,宋思衡竟觉得有些耳热:“你们学校泳池不对外开放?”
    杨晓北愣了愣:“这两天馆里人太多了,你要是真想学,我还带你去上次那里,清净。”
    宋思衡想了想,最后还是点了头。
    车开出去了三四米后,杨晓北转头看了眼宋思衡的穿着,一件笔挺的风衣,里面叠穿着衬衫和羊绒马甲。他随口问:“你带泳裤泳镜了?”
    宋思衡兀地踩下刹车:“没带。”
    杨晓北叹了口气:“你等我下,我回去给你拿。”
    -
    半小时后,两人到了游泳馆。
    杨晓北往里一张望,馆里只有两个保安,以及远处坐着的救生员。
    市训练队的队员们并没有来,杨晓北回头笑着说,“你真是好运气。今天我们又包场了。”
    两人熟门熟路地走进了更衣室,换上了泳裤。
    “你现在下水没问题?”宋思衡走到他身后,看了一眼他后背的伤痕。除了一两道还有些红印,其他都变成了淡淡的青色。
    “没关系,又没有开放性的伤口。不碍事。”杨晓北拍了拍后背。
    但不知是不是更衣室的光线问题,宋思衡觉得杨晓北似乎比上周看起来精瘦了一些。
    “你瘦了?”宋思衡直接问出了口。
    杨晓北回头看他,张开了双臂:“怎么,要不你摸摸?”
    又是那副没皮没脸的样子,宋思衡拍开了他的手。
    -
    许久没有上课,为了保险,两人先到了浅水区。
    “打腿没忘吧?”杨晓北跟着宋思衡下了水。
    “没忘。”宋思衡学东西很快,身体漂浮起来后,蹬了一下池壁,大腿带动小腿,技术动作一点没有走形。
    他从水里团抱起了身,直立起来:“来吧,教我怎么划手。”
    “你先站着练。”杨晓北拍了拍胳膊,“看我先示范一遍。”
    宋思衡往旁边撤出一步给他腾地方。
    杨晓北举起手臂,看向宋思衡:“先抱水,大臂不动,小臂和手掌发力,不要过身体的中线。”
    “然后,小臂向后推水,一直到手臂打直。”
    宋思衡依言照做,很快找到了感觉。
    杨晓北接着往下教学:“再往后比较难,提肘转肩,脑袋后脑勺贴着另一侧的大臂。这时候小臂一定得是放松的。这个时候你的嘴巴就出水了,卡准节奏来吸气换气,再钻进水里,把手臂伸展出去。”
    宋思衡在空中比划了两下,大约找到了感觉。
    “我护着你,你先试试看。”杨晓北看他跃跃欲试的样子,便拍了下他的后腰。
    宋思衡便一下钻入水中,脑袋里默念着方才杨晓北提示的动作要领。先抱水,小臂发力,不过中线,然后向后推水,打直,提肘转肩,伸展手臂。
    “呼——”宋思衡一组动作完成,除了换气还不太顺利,也算是成功往前走水了。
    “你刚开始入门,换气可以慢一点,确保自己吸够了再入水。不然会呛到。”杨晓北提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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