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方竹……小锦鲤跟他相处的时候，总是哪里不舒服。
    想了许久，小锦鲤才决定疏离他。
    他没疏离过谁，不知道该怎么做，只好减少跟对方对话的次数，方竹要是搭话，他就义正言辞说还有别的事，下次聊。
    方竹怔了怔。
    在明白自己不是暴露后，方竹讲话有了些底气，也懂得弱化自己的姿态。
    此刻，他刻意伤心地说：“是我做错了什么吗？”
    小锦鲤雪白的小脸微微紧绷着。
    他紧咬下唇，认真说：“没有。”
    “那我怎么感觉……你不跟我说话了。”
    小锦鲤绞尽脑汁，说不出个理由。
    方竹黯然道：“还是我哪里说错话了？”
    “锦声。”
    有人表演欲爆棚，偏偏就有人要打断他的表演。
    柏郁再次出现在了这里。
    又巧又怪异。
    似乎每次他都能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这种巧合已经不是能用缘分来解释的事了。
    饶是单纯的小锦鲤也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回过头，圆润的眼眸倒映着柏郁的神情，有些发怔的模样。
    “走不走？”柏郁来到他的身边，没有看方竹，只是垂眸淡淡问他。
    声线平稳，听不出是什么心情。
    小锦鲤反应了一下，垂下雪白的小脸，软软说：“走。”
    柏郁于是侧身，站在了他身后右侧的位置，挡住了方竹的视线。
    方竹欲开口，却迫于柏郁的压力，只敢当缩头乌龟。
    他眼睁睁看着两人离开，气得肺要炸裂，还发作不出来。
    正当方竹阴沉着脸要回寝室时，叮咚一声，他的手机响起入账声。
    方竹一怔，想起什么，手忙脚乱翻开手机一看。
    是卖东西的钱到账了！
    好几个万！
    从没拿过这么多钱的方竹此刻哪还记得刚才那点不愉快，他兴奋得大脑发懵，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跑校外把这部用了好多年的手机换了。
    另一边。
    小锦鲤不知道柏郁要带着自己去哪。
    离了方竹，他才想起来要问：“你怎么在这呀？”
    “我每天都在关注你，知道你会走这条路，特意在这里等。”柏郁亦真亦假说完，漆黑的眼眸在他脸上扫了一圈，“信吗？”
    如果是之前，小锦鲤会毫不犹豫说不信。
    但是经历了那晚……他也没法信誓旦旦摇头说不相信了。小锦鲤抿了抿唇瓣，蜷缩指尖，垂下瓷白的小脸，没有回答。
    柏郁似乎也并不在意他的答案。
    现在正是下午，虽然还不到吃饭的时间，但是偶尔早吃一次也没什么。
    于是柏郁带他到校外的一家餐厅。
    他点菜，也不知是有意还是巧合，点的菜正好都是小锦鲤喜欢的。
    而且这家店的招牌菜有鱼，偏偏柏郁没有点。
    小锦鲤没打算现在弄敌对值任务。
    事实是，最近一段时间他都没怎么弄，敌对值自己就会平白无故地涨。有时候涨一点点，有时候涨很多，盘算下来任务都快完成了。
    一直到上菜，小锦鲤都没怎么跟柏郁讲话。
    柏郁也没找话题，仅仅只是用沉静的目光盯着他看。
    露骨又直白。
    放肆又直接。
    有些心思已经昭然若揭了。
    服务员将柏郁点的饮料端了上来，柏郁看了眼，推到他面前。
    这个口味是锦声喜欢的。
    锦声接了过来，粉嫩的指尖印在有些冰凉的饮料表面，他犹豫一下，软软说谢谢。
    大抵是任务要完成了，他不像以前那样见缝插针地找时机说不好听的话。
    但对于柏郁来说，他的谢谢对他来说还很新鲜。
    模样漂亮精致的少年语调软软，没有夹枪带棒，湿润的眼眸也乖乖盯着他看，柏郁注视着，心想，如果能一直这样……
    “柏郁。”
    锦声迟疑了很久，还是鼓起勇气，喊他的名字。
    柏郁回神，微微按了按指骨，低声嗯道：
    “怎么？”
    “你是不是……”
    说着，锦声顿了一顿，莹白的耳根有些红，他觉得这话说出来不对，但还是鼓起勇气问出了这句话：
    “你是不是喜欢我呀？”
    叮咚。
    餐厅外不远处的广场，响起了金钟敲响的声音。
    街边的喧闹都暂时隐去，唯独留下餐厅包厢里放着的优雅清新的小音乐。
    柏郁明显顿了一顿。
    小锦鲤也是想了很久，才有这个猜测的。
    他有点怕是自己想错，但是这又没法解释那晚柏郁为什么要亲他，左思右想，小锦鲤还是想说个清楚。
    因此他虽然不好意思，但还是问了。
    他绷直纤薄的背脊，湿润的眼眸软软注视着柏郁。
    柏郁也只有最初停顿那一下的反应。
    随后，他坦然承认：“我以为你不会意会到。”
    “或者说。”他深邃的眼眸沉了些许，“你会一直当做不知道。”
    “……”
    “我那晚表现得再清楚不过。”
    “否则我不会亲你。”
    那时候他就以为他会意识到的。
    却没想到……
    锦声软睫轻轻颤动一下，抿着唇，软着嗓音认真说：“虽然我不明白，为什么我这么坏蛋你还喜欢我，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