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套装比起来，手把手教学显得是那么的不重要。
    但男朋友并不这么觉得。
    行吧，苏恬问：“你还玩着这游戏吗？”
    “偶尔回家会玩，手游玩的不多。”江迟予一抬眼皮，“但打个副本，应该还可以。”
    有种，低调的嚣张。
    江迟予说：“如果你想我陪你玩，我可以下一个。”
    “那你下一个吧。”苏恬倒没打算喊他陪玩，她把这手游玩成了装扮类，不需要陪玩。“你直接登录我这个号，没事上线给我打打副本。我密码就是姓名拼音加生日。”
    “行。”江迟予也把手机拿出来，真的开始搜索游戏下载。
    “说起来。”苏恬向他伸出手：“我生日礼物呢。”
    闻言，江迟予把手放在她手上。
    “送你个男朋友。”他侧眸看向她。
    “没开玩笑。”苏恬忽然狐疑的看着他的眼睛：“你不会没准备吧。”
    其实前两年他都送礼物了来着，他过生日的时候苏恬也送过他，自从江迟予回国以来，一年都没落下。
    “没开玩笑。”江迟予反握住她的手，指腹蹭着她的指关节，“不是说情侣之间最好的礼物就是把自己做成礼物。”
    苏恬有点震惊，提醒道：“那时候我们还不是情侣呢，你送我个男朋友我就要啊。”
    江迟予平静的说，“我还挺自信的。”
    苏恬看着他：“这叫自恋吧？”
    “主要是，我们恬恬今年十八岁了，从小到大一直衣食无忧的，我也想不起来你还缺什么，只能送你个男朋友了。”
    江迟予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当时想，你要不想要我这个男朋友也行，反正其他生日礼物没有，你都考来首都了，到时候天天缠着你。”
    苏恬没再怼他，嘴角轻翘起，也忽然抓住他的手，自顾自的傻笑起来：“男朋友，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呀，我怎么都不知道呀。”
    “嗯？不知道？”江迟予又要去掐她下巴：“还说不知道？为了配合你我憋了多长时间，真一点都不知道？”
    这像是要剖白内心一样，苏恬有点不好意思，但情侣间说些这个也没什么，她拦住江迟予掐上来的手，一起捧在手里，含糊道：“就隐隐约约，知道一点，不敢深想。”
    “为什么不敢深想？”
    苏恬不太想说，只道：“反正不能早恋，高中最重要的还是学习，没怎么想这方面的事儿。你还没说呢，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江迟予便问：“你觉得是什么时候？”
    “高一快分班那时候？”苏恬猜测，只有那时候他们接触的时间最多了，几乎天天待在一起。
    “不是。”江迟予摇摇头。
    “那是什么时候？”
    “大概。”江迟予把手掌往桌子边沿的地方横了一下，“你这么高的时候。”
    “……”
    苏恬一瞬间没反应过来，有点不可思议，也伸手去比了比。
    “这么高？我那我得几岁？”苏恬试着往自己身上比了比，努力回忆着邻居家各个年龄段的小孩子们都多高的个子。
    上次江迟予升学宴，那俩双胞胎好像就这么高。
    他们好像要低一点。
    那俩双胞胎刚上小学。
    得出结论的一瞬间她极其震惊，“你……你变态啊。”
    “怎么，就许你蠢，还不许别人早熟？”江迟予没好气的说：“也没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就是我妈让我在学校惦记着邻居这爱哭的小女孩，别让人给欺负了，那不得惦记着。”
    惦记着惦记着，就不知道这惦记什么时候忽然变了味了。
    一直就惦记了很多年。
    回国来扬明一中报道的那一天，年级主任让他挑一个班。
    去国外那五年他和国内完全断了音讯，对她现在的情况一无所知。回国后事情太多太杂，竟然忘了去隔壁问一下。
    但教导处那里有份全高一的名单。
    他借来看，高一总共二十个班，叫苏恬的竟然一共有四个。
    闭着眼瞎选吧。
    看老天给不给他再续前缘。
    不给就自己续。
    他指了一个，高一三班。
    然后老高过来，领他去班里。
    三班刚好调座位，老高亲自调的，像是为了照顾他这个海归学生，特地给他指了个语文课代表当同桌。
    巧了。
    语文课代表，苏恬。
    -
    周日，苏恬也去给他送了一次饭，这次换了一家菜馆，点的糖醋鱼和小青菜。
    营养要均衡。
    这次多了两个人，她去的时候，她昨天看见的江迟予一高一低一瘦一矮那俩男生也都在。
    江迟予还没来。
    苏恬先跟他们聊了起来，得知这两个人是江迟予的室友，一个叫陆嘉，一个叫孙捷。
    停了会儿，江迟予的老师也来了，一块来的还有那个师妹黎知蔓。
    又停了一会儿，又来了好几波人，名义都是接水。
    但苏恬总觉得他们有点像是来参观动物园的。
    苏恬中途去了趟厕所，听到外面两个女生在聊天。
    “喂，你看见江迟予那女朋友了吗？”
    “女朋友？江迟予有女朋友了？在哪呢？”
    “就在茶水间里，我的妈，大美人，比黎知蔓还漂亮。咱们周导在跟那美人聊天，黎知蔓也在，我的天，你不知道她那脸色，特别难看。”
    “黎知蔓不是在疯狂追江迟予吗，各种献殷勤，天天缠着人家表白，我说江迟予怎么能忍住诱惑一直拒绝呢，原来是有女朋友了。一会儿你带我看看去。”
    “好啊，我刚刚借口接水去的。”
    “……”
    好了。
    她大概知道为什么那么多人来接水了。
    情敌。
    果然是情敌。
    等外边听不到动静了，苏恬从厕所隔间里出来洗手，顺便补了个妆。
    补完妆，她也没急着出去，烘干了手，从斜挎包里拿出手机问她刚刚加了好友的孙捷：【同学，你们班多少人啊？】
    孙捷很快回复：【三十个，怎么了吗？】
    【没事儿，就是听江迟予说你们物理系挺辛苦的，周末还要上课，想请你们吃个下午茶。】
    苏恬正要发送，想起什么，犹豫了一下，把江迟予改成了阿予。
    发完后，苏恬开始翻外卖，就近选了一家星巴克，点了三十一份咖啡和小蛋糕的套餐。
    还有一份是给周教授的。
    有钱，就是要花。
    苏恬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仪态，又回到茶水间。
    下午茶订的下午送达，苏恬装作什么都没干的跟江迟予还有他老师一起吃完了饭，然后自己回了t大。
    她也没闲着，拿了几本资料书，去图书馆学习。
    -
    下午五点多钟。
    实验室里，周教授刚演示完新的实验过程。
    这堂课上的有点久，他看了下表，让学生们休息一会儿。
    一下课，孙捷就心事重重的蹿了出去。
    江迟予低头擦拭着实验道具，扫了一眼孙捷匆匆的身影，问陆嘉：“他怎么了？”
    “问我做什么。”陆嘉趴在桌子上写报表，看着上面每次都不一样的实验结果有点恹恹，“大概是内急，一节课上了两个小时。兄弟，过来给我看看这结果怎么老不一样。”
    江迟予擦好了用具，把东西都放到原位，走了过去。
    前面的男生伸了个懒腰，转过来看着他们，“你们还在算，不去休息会儿？我脑细胞都快被这节课熬干了。”
    江迟予在旁边的稿纸上写着长长的公式，陆嘉在旁边看着，心不在焉的插了一句，“不是物理搞死我，就是我搞死他。”
    “唉，不想下楼去食堂，食堂离实验楼也太远了。”男生又打了个哈欠，视线模糊间，忽然听到有人在门口喊道：“江迟予过来帮忙，你对象来给你送温暖了。”
    男生一顿。
    江迟予公式写一半，停下了笔。
    他抬头看过去，女朋友的一根头发都没看见。
    是孙捷站在门口，满头的汗，手里搬了一个星巴克的大箱子。
    江迟予把笔一扔，大步走过去。
    男生懵逼的看着他脚下生风的背影，愣愣的问陆嘉：“他有对象了？谁啊？黎知蔓追到他了？”
    陆嘉瞥他一眼，看着江迟予写了一半的解法有点恼，“不是。”
    男生“我靠”一声，也跟着出去了。
    门口，他们班人聚了一堆，看着孙捷分发咖啡和小蛋糕。
    孙捷每发一份，都要解释一句：“不是我买的哈各位，不用感谢我，要感谢就感谢我们江迟予同学，一年了他终于对这个班级做出了实质性的奉献，拱到了别人家的小白菜，人家小白菜比他有人性的多，来看男朋友的时候见我们苦哈哈的，特意给我们买的。”
    江迟予斜斜的靠着墙，手里拿了一杯咖啡，小指上还勾了一份小蛋糕，正垂眸看着咖啡上贴的便利贴，脸上挂着惬意的笑。
    孙捷瞥了一眼，认命的继续当苦力替他分发这些东西。
    没眼看简直。
    总共三十一份饮品和蛋糕口味都一模一样，他也不例外，但唯一不同的是，他的这一杯上面贴了张小便签。
    ——要加油哦男朋友，还有，秋天到了，多余的桃花该谢了！！！
    后面还画了一个小爱心。
    真可爱。
    女朋友真可爱。
    周教授去了一圈厕所，回来就看到这么一场面，问清了前因后果后，笑眯眯的看着他最引以为傲的这个学生，“小子，你行不行啊。”
    江迟予收敛了笑，可眉眼的笑意是藏不住，他站直：“教授。”
    周教授喝了口咖啡，指指t大的方向：“我要是你，现在就往t大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