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还能是在干什么？
    苏恬慢慢回过了神，这时才觉得两人的距离过于近了，于是往后挪了一步。
    江迟予懒散的站着。一手插兜，一手还藏在后面。
    这人经常随时随地没个正形，可又从来不会让人觉得他仪态猥琐。站也优雅，坐也端庄。
    怎样都销魂。
    男妲己一样。
    苏恬又往后退了一步。
    江迟予注意到了，没出声。右手伸了出来往嘴里一送。像是笑够了，整个人都有种放松后的慵懒。
    他嘴中叼着个白色纸棒，却并没有影响到他说话，依旧是那种熟悉的、缱绻勾人的、却很贱的专属于江迟予的腔调：
    “恬恬，吃棒棒糖被发现会记大过，是校规第几条呀？”
    苏恬在看清他叼了个什么东西的时候，整张脸都火烧火燎起来。
    她又气又恼，完全说不出话来，只想转身就走。
    一只手臂却伸了过来，强有力的拽住她的胳膊。在她停下要走的动作后，又很有分寸的松开了她。
    “别呀。”江迟予低声哄，声音几分温柔。
    “……”
    下一秒，苏恬手里就被他塞了个东西。
    苏恬低头去看，又听他勾人的笑了一声——
    “阿予哥哥这儿还有个糖。”
    “……”
    顿了两秒。
    少年又开始憋笑了，“给你吃，你就别说出去了。”
    “……”
    “我还想保送呢。”
    苏恬手里握着那根荔枝味的棒棒糖，整个人气坏了：“江迟予！”
    “哈哈哈！”
    少年的笑声像是快乐有了实质，在操场上回荡的同时轻易感染到她的情绪。
    “你别笑啦！”苏恬原先还绷着脸，皱着脸看着他笑不超过五秒，忽然也“扑哧”一声跟着他笑了出来。握紧了手中的糖，又好笑又气恼。
    哈！
    江迟予居然跑到操场偷偷吃棒棒糖。
    江迟予！海归高材生！居然和她一样偷偷跑到操场吃垃圾食品！
    苏恬最后一点恼意也没了，跟着他放声大笑起来。
    然而乐极生悲，古语说的总是对的。
    两人笑的正欢，忽然一阵欢乐的铃声在教学楼响了起来，悠长的回音在操场上回荡。
    苏恬脸色一变，笑不出来了。
    忘了！上课！了！
    苏恬这下真的恼了，瞪向江迟予，“都怪你！你还笑，还不快跑！下节课老师很凶的！”
    “怕什么？”江迟予慢慢收住了笑，向她递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
    “报告！”
    正在讲课的化学老师扭头看了一眼门口，“怎么来的这么迟？”
    苏恬面不改色，“新同学要办学籍转入手续，赵老师有事，我带他跑了几个办公室签字。”
    江迟予后她一步站好，手里拿着几张单据，任由化学老师打量。
    果然化学老师没说什么，“进来吧。”
    两人规规矩矩的回到座位上坐好，对来自讲台下同学们的若有若无的打量视若无睹。
    理由是江迟予想的，解释是苏恬这个课代表完善的，单据是充水卡送的。
    配合无间，完美。
    全班大概只有周莹一个人瞪大了双眼，目送他们俩淡定的回到座位，脑子上飘满了：“他们怎么一起回来的？”“他们去干了什么？”“他们俩不正常！”这些疑问。
    整整一节课，周莹盯着他们俩的后脑勺看了不下五十次。
    就连化学老师都忍不住问她：“最后一排那个女同学，你是落枕了吗？”
    周莹一脸尴尬的，点了点头。
    ……
    苏恬化学不怎么好。
    准确来说，是理科那几门副科，她都不怎么好。
    相比这些需要脑子转圈的科目，她背东西更快一些，所以整体文强于理。
    一直到中午放学，她不是忙着找别人问题，就是去教周莹不会的题，中途还抽空去了趟办公室搬语文作业，然后分发下去。
    忙得像是只旋风小陀螺。
    反观身无半职的转学生同学正是闲的发慌，无聊到翻教科书看。
    最后一节自习课，可以自由问题。剩五分钟都要放学了，苏恬还向班级里四处张望，想抓个人来教她。
    “你这样，”江迟予看不下去了，手指指节敲了敲她的桌子，“效率太低了。”
    苏恬茫然的看着他。
    她当然知道这样效率低，可是物理化学老师们讲卷子只讲一遍，逻辑太绕了，她记不住。
    但她没解释。
    她想听听江迟予有什么看法。
    江迟予收敛了几分不正经，语调听起来有几分语重心长，“你去找别人问题，别人说不定也在忙，而且你花在路上的时间就能讲解好几个步骤了。”
    苏恬跟着点了下头。
    确实。
    但是找别人给她讲，是最有效的方法。
    她自己揣摩，有些题的答案给她她都看不懂。
    “所以。”江迟予又轻扣了一下桌子，“你怎么不来问你同桌？”
    “……”
    “我觉得，我长得还挺像个学霸的。”
    苏恬抿了抿嘴唇。
    她忽然想起江迟予那满分的数学。
    那可是满分！她从来没见过的满分！
    虽然这次月考江迟予只跟着考了三门，成绩都没录入系统。可数学这么好，料想其余几门理科也不可能差的。
    目前，似乎只有她知道江迟予除了语文考了个全校第一外，数学和英语也都是满分。
    这么一个隐藏的金大腿主动给她抱，傻子才拒绝。
    但她总觉得江迟予没安什么好心，眼珠子一转，说，“你是嫌我一直进来进去烦了吧？”
    “……”
    江迟予没反驳，伸出来三根漂亮的手指晃了晃。
    他伸出来的是食指中指和无名指，苏恬比了一下，“ok？是的意思？”
    其实她一直进来进去也挺不好意思的，这烦恼也是跟江迟予做了同桌之后才有。
    她以前的同桌们都没江迟予这么爱靠后坐，她想出去就直接出去了，不用一直麻烦同桌往前移凳子。
    毕竟以前的同桌们都没江迟予这么个高腿长。
    苏恬忍不住瞥了一眼他竖在桌子下的腿。
    真！的！很！长！
    总是伸展不开的样子。
    江迟予没注意到她的视线，摇了摇头，漫不经心的说：“是一题三块。”
    苏恬回过神，啊了一声。
    一秒钟后她反应过来，心里那点愧疚荡然无存，“那你就烦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