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气氛烘托得轻松极了, 大家笑得前仰后合, 有些人的眼角还笑出了泪花。
终于,轮到了路长青。
他穿着简单的灰色训练服抱着吉他上台, 所有人都知道那是路长青第一次获得f等级的训练服。
他们都安静了下来,眼里满是期待。不知不觉中他们的心里早就已经承认了路长青是个偶像的事实。
路长青坐在舞台中央的长腿木凳上, 手里抱着吉他开始唱:
我走在秋风大路的小道上
迈过枫叶飞向树梢
我站不稳跌在了地上
哪有什么翅膀
全是鸡毛
他扬眉哼唱着小调, 这是他前世出道的第一首歌《潮汐》, 他的结尾唱着:
我看我
一个人在潮汐中等待潮落
直到远边升起三个太阳
照亮我的恐惧和悲伤
鸟才有勇气
成为我
只是我
他在结尾处改了歌词, 将前世心中无法抒发的郁结, 那道用刀也捅不开的心墙最终透出了一丝小小的缝。
前世他是孤独搁浅的鱼,现在他自嘲是个无法飞翔的鸡,光影成为他的翅膀让他又有勇气重新展翅高飞。
他歌颂梦想,歌颂勇气。
全场的人都沉默了,他们垂下了手,收起了之前被逗乐的假笑。
因为路长青的歌中与其说是描述他自己,不如说更像是描述这些训练生。
他们没有路长青天生偶像的资质,他们更多的是不停地去练,在享受掌声之前学会默默无闻地忍受沉淀。
无一例外的,他们都想成为那闪闪发光的偶像,至少参加节目之前是这样的理想。
但粉丝见面会之后,他们变了。他们尝到了受人追捧的甜头,又怎么会甘心重新沉寂下去。他们开始为了争取镜头而变得面目全非。
算计、嫉妒和埋怨填满了他们整个的偶像梦,再回首,原来自己梦想的起点只留下了他们的面目狰狞,早就与之前的自己背驰而行。
该怪罪自己吗?这又好像是娱乐圈的‘人之常情’,怎么会‘保持初心’呢?
台下被淘汰的再也无法上台的训练生流下了悔恨的泪水,还未淘汰的训练生内心松了口气,还好路长青唱的这首歌还不算太晚,自己回头还来得及。
他们原以为路长青浑身是刺,锋芒毕露的他高傲地看不起所有人。
他们错得离谱,但输给这样温柔的路长青,输得不冤。
如果一开始被淘汰离去只是不甘心,经过这场告别晚会后就是浓浓的遗憾。
晚会结束后,训练生们互相拥抱加油,这一别不知台上还是台下再相见了。
其中一位被淘汰的训练生偷偷拉了下路长青的衣袖,犹豫地说:“你当心朱余。”
没打过几次照面的训练生提醒使路长青愣住了一秒,他放松眉梢朝他点头,“谢谢,我知道了。”
那训练生没想到路长青会道谢,他一瞬间感觉莫名的委屈涌上心头,红了眼眶掉着泪珠,“路长青,你要加油!你一定要出道!”
他们拉着行李箱,再三回头看着那座高耸的偶像大楼,最终乘上了离开的大巴远行。
这场送别还是太过悲情,连没心没肺的周佩商都要拉着路长青在阳台处谈心。
不过两个人之间也没说什么,只是坐在凳子上,仰望这难得出现的星空。
锦齐兴冲冲地找了过来,看到两个人静心观赏着一片黑灯瞎火,他煞风景地喊道:“你俩大半夜隔这干啥呢?”
周佩商回头给了锦齐一个白眼,“小孩子懂什么,看星星才是成熟男人的浪漫。
锦齐被周佩商的阴阳怪气激起一片鸡皮疙瘩,他摆手不跟周佩商计较,又神秘地掏出了一个东西。
“铛铛铛~快看!幸运硬币!很灵的哦~”
说罢他向上一抛,用手背接过又盖住了硬币。
“如果我能出道的话,那就是……花面!”
锦齐把手背伸给二人看,果然是花面。
周佩商看穿了他幼稚的马戏,夺过他手背上的幸运硬币上下颠倒,果然都是花面。
“上天能安排你的命运,却看不透这假/币。”
锦齐被周佩商逗得脸一冒红,他推搡着周佩商的肩膀,“你试试呗,就当是个好彩头了。”
周佩商笑着将硬币弹到了桌面上,硬币猛地一下被翻到了地上,竖了起来牢牢卡在地板缝上。
周佩商沉思着摸着下巴,歪头问傻掉的锦齐:“大师,你怎么看?”
锦齐叹了口气说:“看来你还真是一身反骨啊。”随后他又自信地叉腰打气道:“我们三个人肯定会一起出道的!”
三个人被冷风吹得半个身子都僵着,赶紧结束插科打诨互相告别回宿舍休息了。
新的一天伴随着白云飘飘来了。
今天是第四轮公演舞台选择的日子,他们需要一大早就起来录制,以至于大半夜看星星的浪漫男人路长青挂着黑眼圈不停打哈欠。
今天倒是特殊,四位导师久违合体齐上阵,汪蔷站在中间,放松地打着招呼:“大家好呀,休息的还好吗?”
这时候,摄像头特意拉了路长青的特写,路长青发青的黑眼圈和松散的头发配在一起,散发着颓废美的破碎感。
摄影师:这该死的三百六十度完美脸蛋!居然还能找出三百六十一度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