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的方珏青涩干净,不知道从哪听说的路长青,他抱着一把旧吉他,拉着张言彦邀请路长青加入他们的队伍。
有着天籁嗓音的主唱路长青、绝佳弹奏的吉他手方珏和放荡不羁的鼓手张言彦三个人一见如故,当天就成立了属于他们的乐队——碎星。
三个人每天放学都跑到天台不停地练习,他们在天台上吵着、闹着、喊着,幻想着属于他们的未来还有不属于他们的成就。
训练到夜晚他们还会站在破旧的课桌上,注视远方高楼的灯火,发誓要成为最牛的乐队。
年轻的他们从不缺激情、不缺希望。
“路长青,我们碎星乐队一定会火的。”
也许时光不会辜负努力的人,一次偶然的路演让一家经纪公司注意到了这个高中生乐队,准备商谈签下他们。
三个人商量过后毅然决然地放弃学业,打算追逐自己的乐队梦,而最大的困难就是父母的同意。
路长青的父母很开明,决定支持自己孩子的一切选择。
这之后路长青兴奋地与方珏他们约定好签约时间。
路长青仍旧记得签约的那一天,他从白天等到傍晚,都不见方珏和张言彦的身影。
就在路长青以为方珏和张言彦的放弃而感到失望的时候,只见左脸肿得像馒头的张言彦扶着一瘸一拐的方珏朝他走来,那也是从未哭过的路长青第一次红了眼眶。
路长青边不知所措地看着方珏递给他那封方家的关系断绝书,边听到方珏傻笑着说:“无所谓啦,等到我们碎星乐队火了,到时候我爸肯定求着我回去。”
就这样,路长青带着被打了一巴掌的张言彦和被打断了腿的方珏签下了经济公司。
他们对于梦想的渴望使他们面对困难时依然选择前进。
年轻的他们没有想到,签约并不代表出道,并不代表会有更多的演出,并不代表他们的梦想就此实现。
只有不分昼夜的大量训练,只有老师吐着唾沫星子的批评打击,只有吃不饱的减肥餐,只有睡不醒的觉。
他们的筋肉无时不刻都在颤抖,也只有累得只剩一口气时他们才恍惚回忆起自己的梦想。
少年谈梦想,成年人谈利益。
经纪公司看不上方珏的外形条件和张言彦的表现能力,打算分开他们三个人,让路长青跟随另一个乐团出道。
路长青被经纪公司私下单独约谈时,想都没有想直接拒绝了经纪公司的提议。
他凭着一股莽劲跟经济公司签下了对赌合约——
练习三年后经纪公司将出道星火乐队,而他一定要带着碎星登上娱乐圈顶端。如果失败他就要背负上百万的债务仍凭经纪公司处理。
那时的路长青一无所有,有的只是对朋友的信任,和对他们乐队的信心。
年后的第二个月是正好是他们训练满期三年,经纪公司通知路长青星火乐队即将要出道的消息,他兴冲冲地跑去宿舍找方珏和张言彦。
不料,路长青却看见张言彦和方珏正在收拾行李。
路长青沉浸在即将出道地喜悦中还没有发现这其中的端倪。
他记得那天张言彦神色淡淡地对他说:“我要出国了。”
紧接着方珏也眼神闪烁地说:“我,我要去别的地方闯闯。”
他僵硬着身子,扯了扯嘴角,“可是,我们马上就要出道了。”
张言彦停顿了一瞬,他抬起头看着路长青还是没忍住叹了口气说:“你真的觉得我们能出道?路长青,我没这个实力,这么多年训练室早就让我看清了自己。”
路长青回声反驳道:“你怎么会这么想!你就是我们碎星的最佳鼓手啊!”
张言彦没有过多言语,或许他对碎星是认真的,但现实就是梦想粉碎机,让他不得不低头,他听从家里的安排打算出国留学。
张言彦拉住行李箱,站起身准备离开,临走他语重心长地对路长青说:“长青,我食言了。身为一个逃兵没有资格劝你继续走下去,但你的路还长,我们只是你的累赘而已,碎星也只是你的负担。”
话音刚落张言彦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面对挚友离开的路长青难以置信地瘫坐在地上,双手揪住头发,泪珠从他变红的眼眶里滚落在地板上。
方珏咬着嘴唇,不忍心路长青这般折磨自己,他唤了一声,“长青。”
路长青抓住方珏的衣角,他低着头哽咽着:“方珏,别走,求你了。”
方珏在这一瞬间他也想抱住路长青说自己不走了,但在迟迟看不到出道的希望时,另一家经纪公司看中了他的能力,并且承诺方珏如果改签他们公司会直接出道。
方珏不想等了,他没有路长青的偶像天赋,他也没有张言彦出国深造的实力。
他每天受到老师对他能力的质疑,父母的不认可也时刻叫嚣着他的神经。
他还是妥协了。
方珏晃了晃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硬生生从路长青的手中抽出自己的衣角,拉着行李箱走了。
那被攥得皱巴巴的衣角如同他们的友谊在空气中轻飘荡漾着,宛如一张破碎的纸。
碎星——之前他们希望自己是能够破碎一切的星星,如今他们的关系成了破碎的星星。
路长青坐在宿舍冰冷的地板上,他双臂环抱着自己,从白天等到了深夜,也没有等到他们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