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白疏还在犹豫。
周泽雨的脑袋此刻很清醒,他和小叔,还有白疏之间的恩怨,那是他们的家庭内部矛盾。
此时小叔是要在外人面前,尤其是在为难白疏的外人面前,给白疏一些底气的。
周泽雨当然很乐意,在这种事情上帮忙。
他推了推白疏,故意拔高了音量,“小婶婶,我小叔叫你呢。”
周泽雨把桌子上的手机,塞到白疏的手里,“快去吧,小叔肯定找余杭有重要的事情,不要耽误了他的大事。”
白疏都能感受到,办公室此刻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排除了所有的可能性,那个最不可能的可能,却成了事实。
当看到白疏捏着手机,奔命似的低头朝楼上跑去。
办公室的人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看了看楼上,又回头看了看许艾。
此刻每个人都在内心,偷偷嘲笑着许艾。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周泽雨可一点都不同情许艾,这样的人能欺负白疏,可见以前也没少欺负别的人。
有时候,言语比刀还锋利。
周泽雨抖了抖身上的休闲装,朝着许艾露出人畜无害的笑脸,“好像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周泽雨,刚才你讥讽的白疏,是我的小婶婶,楼上那个冷脸的家伙,是我的小叔。”
许艾的脸色寡白,“你是周总的儿子?”
“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个周总,我们家里有很多周总,我是我爷爷的孙子,大伯和二伯、小叔的侄儿,是我妈的儿子。”
周泽雨摆出了自己的身份,然后冲着楼上的周时喊了一声,“小叔,是我小婶婶带我去报到,还是我去找我妈?”
周时对周泽雨今天的表现,还算是满意。
尤其是那两声小婶婶,让周时美到了心里去。
以前周时还担心,万一别人知道了他们家的复杂关系,会猜忌白疏的动机和人品。
但是此刻周泽雨的态度,就很能在大家面前说明问题了。
孺子可教啊。
周时也很难得的,在周泽雨的面前,表现得和颜悦色。
他扶住玻璃栏杆,朝着周泽雨扯笑,“都多大的人了,连个人事部都找不到?你妈和你小婶婶现在都忙,自己去办理手续。”
“我不忙。”
白疏小脸惨白,全身冒着虚汗,只想快点离开这里,找个地方给自己降降温。
周时搂过白疏的肩,把她往办公室里带,“我说你忙,你就是忙,下面乌烟瘴气的,你去我办公室吹吹暖风。”
楼下的众人在他们转身的时候,立刻都掏出了手机,然后拍下了两人相偎相依的背影。
吃瓜嘛,嗑cp嘛,现在都属于全民娱乐活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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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艾在工位上如坐针毡,其他的同事在瓜田里上蹿下跳,毕竟他们可是吃瓜最前线。
而在周时的办公室里,白疏愁眉苦脸的。
以后这个工作还要怎么开展啊?
周时倒一点也不担心,有了今天这么一出戏,日后谁要是敢在工作上为难白疏,那就是在蓉城自断后路。
所以白疏日后工作的开展,应该是极其顺利。
他倒是不担心白疏的工作,只是他有点担心白疏的心情。
想必白疏此刻压力倍增。
可是他们又始终有这么一天的,总不能结了婚还要对外保持单身吧。
周时是有把握不对别的女人动心,可是他左右不了白疏这个小孩儿啊。
当见白疏埋头苦恼。
周时坐到了她的旁边,抓着她的小手把玩,“我就是怕别人为难你,你又不知道怎么反驳,然后情绪又会持续地低落,治疗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好转了,可不能立刻就又回到了原点。”
白疏不怪周时闹这出戏,反正他就是个琢磨不透,不按套路出牌的。
而且白疏也知道,迟早有这么有一天,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而已。
白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你说,我以后还要怎么上班啊,她们不知道我和你结婚,都明里暗里嘲讽我狗仗人势,现在知道了,不就更要挖苦我了。”
嗯?
周时有点懵逼,这个小孩儿脑回路清奇啊。
他还以为白疏要生他的气,结果白疏压根儿没有要怪他的意思。
反而还自嘲自己是狗……
周时忍不住在白疏的脑门儿上,啄了今天的第三口,依旧是啄得响亮。
“你呀,那颗小脑袋里每天都在思考些,什么有的没的。”
周时一时没忍住,失笑,“这点你要和周泽雨学学,你看他为了给自己拔高身份,就和龙妈介绍身份一样,就差给自己的名头后面,加上个龙的传人了。”
白疏鼓起脸颊,像只小河豚似的,“我就算再怎么学,也没有周泽雨的脸皮厚啊。”
“也没让你学得一模一样,有他三四层脸皮厚就行了。”
周时知道白疏和周泽雨,肯定是不同的,毕竟成长的环境不一样,性格也就不一样。
白疏从小吃苦,也就习惯了默默隐忍,而周泽雨从小真是没吃过什么苦,所以性格就很张扬。
想让白疏和周泽雨一样,几乎是不可能的。
人的性格一旦养成,真的很难改变,但是周时还是希望,白疏能慢慢的适应有人的地方。
周时的话落在白疏的耳朵里,却让白疏有点为难,“三四层也挺难的,而且我的脸这么小,徒增几层脸皮,会显得脸肿。”
“你在我面前,倒是挺会拐弯骂人的,还挺有自信的。”周时忍不住笑笑。
小孩儿脑子倒是转得挺快。
一句话,不仅调侃了周泽雨不要脸的程度,还顺带连自己也夸了。
白疏愣了一下,才明白周时说的是啥。
她是真没有要骂周泽雨的意思,也真没有要夸自己的意思。
不过在周时面前嘛,这种事情白疏向来不用解释。
她现在意识到,自己本来就很好看,而且周泽雨也的确是脸皮太厚。
白疏正大光明地点头,“如果在你面前,我还要藏着掖着,那也活得太累了。”
“那你为什么,在我面前就和在别人面前,完全不一样呢?”周时挑起眉峰,饶有兴趣地打量着白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