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哭了!都是我不好。”瞧着伏在地上痛苦的黄菊英,馒头实在不知道怎么办。就是一个旁人为侮辱了还可以上前撕打一番,出出恶气也好。可是子安在欺负黄菊英的却是董明珠,依她现在的能力根本就不能同她相搏一场。
茅草儿拿脚踹了踹伏在地上的黄菊英,厌恶地道:“你哭什么啊!姑娘是打你了,还是骂你了!上哪去找我们姑娘这么好的人,又没给你委屈受,快别哭了。太太身子不好,可经不起你这么哭!”
没打没骂,侮辱却被这些都要厉害。打只是肉体上受到了损伤,过些日子自然会痊愈,而自尊是怎么都得不到修复的。
咬着牙站起来的黄菊英,抹干了眼泪,强笑着道:“太太要做什么,吩咐奴婢就是了。”
见她叫自己太太,馒头只觉得心里不是那么的舒服,她伸出手想拉着黄菊英的手,让她坐下来:“黄姑娘。”
黄菊英却缩了手,将手背在身后。口中生硬地道:“不敢当。”
馒头知道黄菊英畏惧董明珠,不把这个茅草儿弄走,怕是黄菊英总要同自己这么说话:“茅草儿,你回去吧!我这里不用你。”
“这怎么行?我们姑娘让我在这教她规矩,我若不好好教,到时候姑娘可是要拿我说话的。李太太您才也听见了,我们姑娘说我要是不教会了她,回去捏断我骨头。”
茅草儿说起话来,一套是一套的,面上恭敬,语气里可不带半点敬意。意思也说得明白,就是说馒头不是她主子管不了她。
遇到这样的人,馒头只是叹了口气,拿了花绷子绣花。眼瞅着茅草儿出去了,她压低了嗓子:“你就在我家住几日吧!回头我请你去外面帮我买些东西,你顺便回去同家里说声吧!”
“是,太太!”黄菊英依旧垂手侍立。
“她不在这,你就不用同我这么说话。”馒头见她这样子很不舒服,这种拘束的场面她觉着不舒服。
哪里知道黄菊英依旧规规矩矩地,口气中带着疏离地平淡:“太太,没事的话,奴婢就下去了。”
方才的做法伤到她的自尊了吧!可是面对董明珠地强势,她又能怎么样?卖身契还放在董明珠的手中。她微微地沉吟着,提高了嗓子:“你去街上为我买些丝线回来吧!”
尝试着用命令地口气同黄菊英说话,可是语气里还是有商量地味道。自己真不是使唤人的料子。
“是!”黄菊英恭敬地走了出去。掀起帘子地那一刻,她停了停步子,瞄了眼低头绣花的馒头,微微抽动着嘴角。
打理后西屋的茅草儿,掀了门帘走了进来,环视整个屋子,只有馒头一个人坐在炕上。她欠了身子问道:“李太太,喜恩呢?”
陌生的名字传入馒头的耳朵里,让她微微一怔,她搁下了花绷子问道:“喜恩?哦!我让她到外面帮我买东西去了。你找她有什么事?”
茅草儿放肆地坐在了炕沿上,拿过馒头搁在炕桌上的花绷子,赞不决口地道:“李太太您这活计做的可真好,我们姑娘可比不上你。”
浅浅一笑,馒头瞟了眼坐在炕沿上的茅草儿,淡淡地道:“你找她有什么事?”
机灵地茅草儿已经察觉馒头口气中的不悦,怏怏地起了身,躬身侍立在炕边,小心翼翼地道:“奴婢只是想问喜恩有样东西放哪了。”
“这家的东西都是我收着的,你问我就好!”馒头知道她不过是零时找个理由,不过就她这份眼力见,着实让她佩服的不得了。自己不过是有一点点疏离,她就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心里虽是佩服,可是口中依旧不放松,“你若是没事就在外间好了。”
茅草儿乖巧地退了出去。
*
“太太,您看这些丝线合不合您的心意?”黄菊英将买来的丝线递了上去,自己又退后侍立。
各色丝线她都买了些,比平日里自己用的那些还要好。馒头将丝线只留下一束浅橘色,从中抽出一根,沉吟着问道:“你出去听了什么事么?”
这是同周家的那位姑娘学的,当年她也是这么自己的,通过自己的口中知道外面的事情。
垂立的黄菊英摇摇头,淡淡地道:“没有。”
“这样啊!”馒头淡淡地道。她只想通过黄菊英知道外面现在还有没有什么传闻。石大哥昨日说要带着人把那两个造谣的丫头抓过来,可是她不知道就是抓着了能有什么用,能顺利找到源头么。
那些个三姑六婆会住口么?住在市井十几年的馒头,清楚的知道,要想禁得住这些人的嘴巴,那是不可能的。难道是因为昨晚骆榆芽那么一闹,街上的人都老实了?
“李太太!真不知道是哪个挨千刀的,在门口倒了馊水,都臭死了!”捏着鼻子走进来的茅草儿愤恨不平地道。
“馊水?”还以为平静了,没想到还是有人不惧权势的捣乱。
大口吸着里间清晰地空气,茅草儿点头道:“是啊!我已经让人去冲了!只是对联跟门神要重贴了。”她瞧了眼站在一边的黄菊英,奇怪地道,“你才从外面回来,怎么都不说一声?要不是我打发人回去,还不等着那些脏东西臭到屋里来?”
馒头也觉得奇怪,她转了头瞧着默不作声地黄菊英:“是啊!你回来的时候没有么?”
“没有。”
皱眉沉吟地茅草儿奇怪地道:“那可真是奇怪了!难不成就你回来的这一会功夫就有人泼么?李太太,要我说一定是江超媳妇干的!”
“怎么会想着是她?”
茅草儿是一副理所当然地表情:“不是她是谁?能这么快的人,肯定是知道我们这事情。昨天她在那么多人跟前没了脸,当然记恨太太您了。所以我说定是她。”
这条街上住了多少人家,昨日的那个姜大娘就不会做么?敢在自己家门口大骂,就不敢在门口倒馊水了么?
“太太,我带了人帮你教训教训她吧!”
馒头没有说话,她低头绣着花,心里却盘算着整件事的始末。她刚刚还有想到了什么,被茅草儿咋呼一下,又闪了过去。
*
董一奎领着带去辽东的一千延绥将士凯旋而归。这次去朝鲜大的过瘾,还以为那些日本人有什么厉害,不过是二十多天就把朝鲜八道攻占,把朝鲜国王都赶到我国边境暂留。到了朝鲜以后才知道,朝鲜是崇文抑武,兵事多年不兴,日本人仗得不过是突然袭击。不过小西行长却是停厉害的,李如松那个老鬼,孤军深入,中了小西行长的计,若不是他身边的护卫拼死相救,这次殿前封赏可就没那小子的了。
不过他这次总算是把李松留到自己身边了。李如松那老鬼还真以为自己立了大功,就在皇帝面前要这要那的。他也不想想,若不是真的没办法,朝廷会让他领兵?
父子十人,各个都在军中任职。路过辽东,他发现辽东简直是他李家的一样。他李家的亲戚夺了人家的马场居然没人敢说句话。他就不信,这事没传到皇帝的耳朵里?
进京觐见的时候,内阁首辅在皇帝跟前有意无意地提了这事,就连攻占西夏的时候,决提引黄河水淹西夏城的事情也倒了出来。皇帝面上没变,只是在最后内阁下发的封赏圣旨中,李如梅的进封压了一等。那一刻,他董一奎想起魏学曾老大人当年劝诫地话来。不打仗了,要李如松也没什么用了。怕是过不了几年,皇帝就要收拾李家的人了。自己就再做几年的总兵,等家里的大小子混出来后,自己就告老辞官吧!
就因为皇帝忌惮李如松,李松又到自己麾下做事。他已经盘算好在大同再弄个标中营,最好把现在能带走的人都带走,一个子都不留给旁人。
李松现在却是另份心事,他内心深处早就叫嚣着赶快回去。如果不是董总兵拦着自己,自己怕是早就快马加鞭地赶了回去了。他想告诉她,这次在吏部,听到吏部的人对江都县知县杨颋的政绩是赞不绝口,听情形是要召他入京。自己调职大同,离京城也近,小妹子还可以去京城见见她三姐。
想着沉静地她,李松不由会心一笑。
瞧着李松掩饰不足的高兴劲,董一奎撇撇嘴:“瞧你那没出息样!你小子就这么想媳妇?你小子不过才三十岁,就已经是四品了,你小子真是让老子羡慕!”董一奎突然给了李松一拳。不过是两年的功夫,他就连升三级不止,真是瞧着他眼馋。这样的人没给自己当成女婿真是可惜了,就连李如松那老小子也不止一次向自己打听李松家里的事,瞧着是想把女儿嫁给李松做平妻。不过瞧着他现在这样子,他能娶旁人么?
哪里知道李松根本就没听着他在说什么。董一奎一不爽,一鞭子就凌空抽了过去!
李松下意思地抓住了董一奎挥过来的鞭子,茫然地望着这位总兵大人,他这是怎么了?一脸怒气。气恼地董一奎粗声粗气地道:“度节,老子在跟你说标中营的事!”
有么?大人不是一直在说着京城酒楼的菜如何如何么?李松“哦”了一声。
“你回去把标中营的好手都挑了出来,趁新总兵还未上任,全给我调到大同去。”董一奎举起马鞭挠了挠脑门,沉吟道。
两个人在马背上将新标中营的事项商量好,又挑选了了人选。(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