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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重同赴生死

    黛玉也不理他,将长发绾起用一根珊瑚长簪别住,剩下的簪环首饰也不管了,蹬上鞋子便往外走。
    “玉儿?”水溶跟上前去拉住她,再侧身挡住她的去路,“为夫实在饿了,咱们吃了饭再走,好不好?”
    “好,我点菜,这儿能做我就在这儿吃。”黛玉嘴角一扬,分明是有意为难一下这里的人。不为别的,就因为这一处产业不在家中的账簿里,因为这里是这家伙的私产。
    “好,没问题,走!”只要肯留下来吃饭,便有解释的机会。水溶也知道自己有些事情还瞒着她的确不对,可一直以来忙的要死,连睡觉得时间都没有了,哪有时间去跟她说这些私产之事?
    黛玉随着水溶下了楼,一楼的雅间里,黛玉的丫头紫鹃和素心,水溶的随从水祥还有两个护卫已经在那里等候,见二人手牵手进来,都上前来行礼问安。
    “紫鹃,你去楼上把东西收拾一下。”水溶摆摆手,又对水祥等人说:“你们到外边伺候吧,留下素心一个就行了。”
    众人答应一声,先后离开。雅间里边空了下来。
    “来,坐好,素心把外边的小灵子叫进来,玉儿可以点菜了。”水溶拉着黛玉在椅子上坐了。
    素心答应着出门一招呼,果然进来一个激灵的孩子,大概十三四岁的样子,一身青衣小帽,看上去干净利索。进门后先给水溶和黛玉请安,然后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边听候吩咐。
    “这座客栈叫做‘不归楼’,名字很好,宾至如归,住下之后又不思归。想来这里的饭菜也很好。我今儿只点四样菜,若是做不出来呢?那这‘不归楼’三个字可要改改了。”黛玉说完,便挑衅的看了一眼水溶。
    水溶却自信的很,知道黛玉这是在考自己呢,跟厨师可没半点关系。
    “请主子吩咐。”小灵子只是陪着笑颜躬身听喝。
    “恩,水轻风,萍花渐老,月露冷,梧叶飘黄。这酒嘛,倒也罢了,我向来不喜饮酒,只凭着你们主子去吧。”
    水溶听罢微微一笑,然后轻轻点头,这四样菜倒也不难,于是对小灵子说道:“取纸笔来,让我把这菜名写下来,别回头你们传错了话,让王妃生气,拆了咱们这不归楼。”
    小灵子忙转身拿了纸笔来,水溶也不离座,只侧身在他端着的托盘上,提笔写下这四个菜名。然后又吩咐道:“告诉厨房,王妃喜欢美丽的东西。”
    “是,奴才领命。”小灵子答应一声转身出去。
    不归楼的大厨师傅真不是盖的。一炷香的功夫,四个菜一起端上来,黛玉看时,也不禁暗暗点头。但见四个菜,一个仿若是紫色的睡莲,却是用茄子做成,这个应该是水轻风。一个是青瓜用拼盘的艺术雕成一片片萍花的样子,再点以嫩黄色的蜜汁,这个应该是萍花渐老;还有那月露冷,乃是用莲藕切成圆片加雪兰汁调味,圆润黄澄如满月一般,趁在晶莹的青瓷盘中,带着几分冷清;最后一道所谓梧叶飘黄乃是用芽白做成,巴掌大小的芽白芽叶嫩黄,颇有一叶知秋的感觉。
    “玉儿,这酒呢,是这不归楼的掌柜的自酿的美酒,为夫取名断鸿液,甘洌清醇,来,你刚淋了雨,也吃一口去去身上的寒气。”水溶见黛玉虽然不说话,但脸上却是满意的微笑,于是倒了一杯酒,递到她的唇边。
    黛玉抬手接过来,浅啜一口,果然酒香清冽,比其他的酒少了些霸道,多了几分离别的滋味,叫做断鸿液,真是名副其实。
    “只是怕妾身点的菜,不和王爷的胃口。”黛玉说着,又转头对那小伙计笑道:“把你们王爷喜欢的饭菜也上来吧,这几个菜若是让你们王爷用,恐怕他得哀叹自己变成了逃难的难民。”
    小伙计听了这话,偷偷的笑了一下转身出去,不多时又端上来几个荤菜,鸡鸭鱼肉倒是全的。黛玉和水溶二人方开始动了筷子。
    饭后水溶想留下来住,明日再回府,可黛玉不同意,虽然她也很喜欢这里的气氛,清静安宁,没有那些繁杂事务的叨扰,水溶好不容易有三日的假期,可以好好地歇歇。可是到底府中还有太妃和两位姑娘,如今的黛玉,心中装着的,已经不单单是自己和水溶二人。
    夜风有些凉,水溶这次没有骑马,而是换了不归楼的下属准备了马车,一路回府后,先去凝瑞轩见了太妃。太妃正在同婧玥和婧瑶两个孙女说话,看样子已经用过了晚膳。见水溶和黛玉回来,便笑道“瑶儿这丫头越发的乖巧了,你们快来瞧她给我打得络子,说是给我系扇坠呢。”
    黛玉便接过太妃手中的葱绿色络子,看着婧瑶笑了笑:“这个样子的络子,很该给你父王用,且太妃平日打扇,都由丫头们伺候,倒是王爷时常出门,扇子之类的东西是少不了的。”
    “瞧瞧,你母妃的话同我一样吧?”太妃微笑着点头,又问水溶:“这两日你有时间,去医馆瞧瞧婧琪,这孩子的病到底怎样了?还有这云轻庐自从走了也没个信来,皇上这病,还要他来调理,总是大臣监政,也不是个长久之计。”
    “母妃的话很是,明天儿子就去瞧瞧婧琪,若是好了,就接回来住吧,一来二去她也越发的大了,老在外边住着,也不是个事儿。前几天一个同僚还跟我提起,问咱们家大姑娘可有婚配。”水溶点头回道。
    黛玉听他们说到了婧琪的婚配,便给婧玥和婧瑶使了个眼色,两个孩子便悄悄地起身,跟着黛玉出去了。
    “哎!说到婚配,这也是个事儿。今儿太后的意思,咱们家的这几个姑娘,虽说是庶出,但也是难得的,想她们姐儿三个这样的年纪,如今皇室之中也没几个人,看来是要等等再说了。”太妃叹气,作为皇室宗亲,外戚等血脉分支,婚姻之事,从来都是以国家利益为主。若是需要婧琪等人和亲的话,太妃也无法阻拦。
    “婧琪这孩子,是不能放出去的,她这个样子,哪里还等担当大任?回头儿子自己去跟皇上说,择个中等人家给她倒也罢了。只要她能安安分分的过日子,咱们也放心了。”水溶的心中也很明白,能够合番外邦的公主郡主,那都要经过严格挑选的,合番过去果然有什么不合法度的事情,那丢的可是整个天朝的脸。
    太妃无奈的叹了口气,只得点头,婧琪的病即便是好了,以她的性格也没办法担当那些大事。就算是将来寻个中等人家婚配,最好也不要做人家的长房媳妇,还是找个次子或者三子最好,那样可以让她独立门户,过自己的小日子。
    说实话她这样的还是侍奉翁姑,恐怕也是会给水家人丢脸。这种话太妃自然说不出口,但经过这几天冷静的思考和慢慢的盘查,她才更了解这个大孙女的为人处世已经跟秦氏如出一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是她病好了回家来好好地教养几年,恐怕也不会跟婧琪和婧瑶两个孩子一样。
    水溶见太妃不高兴,又宽慰了几句,吩咐丫头们服侍太妃睡下,方和黛玉一起回房。
    然二人刚进静雅堂的院子,便看见秋茉一个人倚着游廊的栏杆站在夜风里,低着头,好像是在抹眼泪的样子。于是黛玉问道:“秋茉?你在那里做什么?”
    “主子!”秋茉听见黛玉回来了,立刻迎上来,拉着黛玉的衣衫跪倒在地上,一边哭一边说:“求主子成全奴婢一次,让奴婢走吧。”
    “发生了什么事?你找到你的亲人了?”黛玉不解,不过记得秋茉是个孤女啊,四年前来到王府,从没有亲人上门。
    “主子,云大人他……他染上了瘟疫……奴婢要去伺候他……”秋茉向来不是花言巧语的丫头,说话很直接,不懂的拐弯抹角。
    “你说什么?”黛玉一惊,水溶也大吃一惊。二人同时问道。
    “主子,小杨子写来的信在这儿……”秋茉见两位主子不信,便从袖子里拿出一封书信,交给黛玉。
    “别在这儿跪着了,进屋说!”水溶沉声说着,把黛玉手中的书信拿过来,急匆匆进屋。
    紫鹃忙把秋茉拉起来,握着她的手不知如何劝说,晴雯听了此话,早悄悄地跑去一边哭去了。
    “秋茉别急,咱们到屋里说吧。王爷会想办法。”黛玉也安慰着秋茉,带着几人一起回房。
    水溶已经在灯前把书信看完,云轻庐果然是感染了瘟疫。时值初夏,天气炎热。黄河附近的百姓迁徙难度不小,有些时候官兵也采取了强制措施。人口的流动带来了瘟疫的蔓延,云轻庐即便是名医,也是一个普通的人。医者同样会生病。
    “王爷,怎么样?”黛玉进屋来,看着水溶紧锁的眉头,猜测到事情的严重。
    “轻庐给别人治病没问题,可他自己病倒了,又该由谁来给他治病呢?”水溶心中郁闷的很,这可真是个难题。这个世上能给云轻庐治病的人,出生了吗?
    “叫太医院派太医赶赴灾区啊,还有药材,叫医政们商议一下,这次瘟疫需要什么样的药材,官府加紧采购,送到灾区。”黛玉在一边提醒着水溶,此刻水溶心系好友,心中惴惴不安,有些失了主意。
    “恩,玉儿说的不错。为夫这就去进宫跟皇上商议,如何办这件事。只是……”水溶看看秋茉,沉声说道:“你又不懂医术,你去那里只能给轻庐添乱,还是好好地留在府中照顾王妃为是。”
    “王爷?”秋茉失望的叫了一声,又转头看黛玉。
    黛玉轻轻摇头,示意她不要再多说。便起身拿过披风,给水溶披上:“速去速回,别太心急了。”
    “嗯,玉儿早睡吧。”水溶点点头,无奈的轻叹一声,转身出去。
    “主子!”秋茉见水溶走了,又忙跪在黛玉跟前哭起来:“主子,听说这种病厉害的很,染上的人没有一个活过二十天的。云大人已经走了十多天了,奴婢……奴婢……”秋茉说到这里,哭的哽噎住了,剩下的话再也说不出来。
    “你莫要哭了!我替你想办法就是。”黛玉长叹一声,亲手拉她起来,爱怜的拍拍她的肩膀:“你打定主意跟着他了?就是一起去死也不怕?”
    “主子明鉴,若是云大人死了,奴婢绝不独活!”秋茉听黛玉这样问,急忙止了哭声,认真的发誓。
    “好,我沐晖兄估计明天要出京去直隶省,督造治水工程,你若是想去,我让他带上你去。但你必须给我保证,不管云轻庐如何,你——秋茉本人,一定给我好好地回来!”
    “主子!”秋茉感动至极,又扑通一声跪下,连连磕头。
    “云大人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也不愿意他有什么意外,可是你……”黛玉想说,或许你自己不知道,你对于王府来说,并不是一个丫头那么简单,不然王爷有怎能毅然决然的不让你走?
    “主子放心,奴才绝不给主子添麻烦,让主子在王爷面前难说话。奴婢一定活着回来,下半辈子做牛做马,忠心伺候主子。”
    “我不要你做牛做马,也不要你终身伺候我。你只记得一件事,你答应过我,一定会安安全全的回来。”黛玉怔怔的看着秋茉,说完此话后,又对紫鹃说:“你去替秋茉收拾东西,只带简单的行礼,多带银子。”
    “是。”紫鹃忙答应着,上前来拉着秋茉下去。
    “晴雯!”黛玉知道晴雯这会儿定是躲在角落里哭呢,可这件事情只有等她自己想开,目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晴雯呢?”
    “主子,奴婢在。”晴雯忙抹干了眼泪从角落里走来,眼圈红红的,不敢看黛玉。
    “你带两个家人出去,往沐晖兄府上说一声,如果他明天出京,请他带上秋茉,路上好好照顾他,再说我请求他多注意一下瘟疫的事情,用最大的努力挽住云大人。懂吗?”
    “是,奴婢知道该怎么说。”
    “好,我明天回去为他送行。你快去吧。”黛玉点头,晴雯答应一声下去换衣裳,带着静影堂两个当值的家人出府。
    “哎,云大人染疾!这分明是天妒英才啊。”黛玉轻叹一声,转身走到屋外,站在廊檐下,看着外边依然淅淅沥沥的雨丝映着院子里的风灯,闪着点点银光。
    关于秋茉的事情,真的要瞒着水溶放她走吗?这一点黛玉也十分的矛盾。看着秋茉那一副甘为心上人抛弃自身性命的勇气,黛玉真是深深地佩服她,同为女子,她知道为了心爱的人可以付出一切的决心。试想如果此时受难的是水溶,自己也定然会不顾一切赶到他的身边,任谁也拦不住。可秋茉若是有个好歹,自己又如何跟水溶交代?
    那天周太姨娘来寻自己,说了两句着三不着两的话回去之后,便叫人四处打听秋茉。打听她从何而来,父母是谁等等,黛玉便动了心思。后来多方查证,才知道周太姨娘见着秋茉之后惴惴不安,因为秋茉长得十分像当初老王爷的通房丫头。那个丫头是因为和周太姨娘起了争端而被太妃赶出去的。一走便没了音讯。
    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秋茉是老王爷的庶女。只是这件事情无凭无据,只凭猜测是不能下定论的。但也正是因为无凭无据,便更不能轻易的让秋茉涉险,如果她果然是老王爷的庶女,那就是这北静王府的姑娘,是王爷的妹妹啊。
    黛玉忽然想到一个人,于是转身同素心说:“走,咱们去凝瑞轩。”
    “这么晚了,太妃只怕已经睡下了。”素心不解的说道。
    “咱们不找太妃,找徐嬷嬷说两句话。”黛玉看了一眼秋茉的房间,那里亮着灯,紫鹃和她忙碌的身影投递到窗户纸上,此刻她定然是心急如焚,恨不得插翅飞到云轻庐的身边。
    黛玉带着素心和莲籽,进了凝瑞轩的院门。丫头们回说太妃刚刚睡下,王妃有事的话,奴婢们去回禀一声。
    黛玉轻声说道:“没事,只是寻徐嬷嬷请教个事儿,你们悄悄地进去,瞅着太妃睡了,请徐嬷嬷到厢房来说话。”
    小丫头答应一声,去太妃的卧房。黛玉则转身进了厢房,坐等徐嬷嬷。
    徐嬷嬷服侍太妃睡下之后,随着小丫头进厢房来,给黛玉请安。黛玉忙拉着她笑道“徐妈妈整日侍奉在太妃身边,我们做儿女的,哪里还敢受徐妈妈的礼,妈妈辛苦了,快请坐。”
    徐嬷嬷客套了几句,在黛玉的脚边寻了个脚蹬坐下,黛玉先问了几句太妃的事情,又轻叹一句,说了治水区有瘟疫蔓延,云太医染病,又说家中的丫头秋茉一定要去照顾云轻庐的话简要的说了几句,然后问道:“徐妈妈,周太姨娘如今四处打听秋茉的来历,想必徐妈妈也风闻一二了吧?秋茉在王爷身边伺候了四年多,依着太妃的脾气,只怕早就让王爷收了她了,只是为什么太妃没提这件事呢?”
    徐嬷嬷开始听黛玉说疫情的事情,还没弄明白这位小主子到底何意,但当听到黛玉如此一问,心头便突突的跳了几下,暗道:都说小王妃看事情入木三分,果然不假。
    “王妃明鉴,这都是老话了,过去的事情三言两语也说不清楚。秋茉这丫头,太妃自然也注意过她,可是有些事情无从查起。太妃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这样安安全全的养在王府,与世无争,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待她到了改嫁的年龄,太妃凭她喜欢谁,只给她一段好姻缘,也对得起老王爷的在天之灵了。”
    黛玉暗暗点头,看来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只是王府的血缘非同儿戏,即便是秋茉真的有了那个名分,也不一定比现在过得开心。太妃这一点做的倒也不失聪明。一个姑娘家,有一个好的归宿才是最重要的。若是妄图那些虚名,到头来也不过是成为别人利用的棋子。
    只是如今这事不同,秋茉爱上的人是云轻庐,而云轻庐此刻正在死亡的边沿挣扎,虽然没有一个人希望他有意外,但秋茉毕竟不仅仅是个丫头。若是此去真的有什么事情发生,黛玉又如何但带的起?
    “如此说来,这件事情真是太难办了。”黛玉轻叹,此时她倒是希望秋茉只是个丫头,这样她便可以放开手脚去轰轰烈烈的爱一场。
    “王妃莫急,您不是说明天才走吗?明儿一早,老奴请示太妃。看她老人家怎么说。”徐嬷嬷见黛玉犯难,忙劝道。
    “太妃只怕也是很为难。这件事情,咱们是左右为难。”黛玉轻叹一声,慢慢站起身来,“嬷嬷妈妈早些歇息吧,黛玉明天等着妈妈的话。”
    水溶和皇上一同,连夜召集大臣和太医院的医政,讨论关于疫情的防治及蔓延的事情。
    忠顺王没有来议政,李丞相却是少不了的。这晚李丞相终于抓住了水溶的小辫子,把瘟疫的横行归咎于水溶的治水,说若是不走这一步,不强行迁徙黄河两岸的百姓,瘟疫就不会横行,如今麦收季节,民间又传播瘟疫,只怕会耽误了麦收的大好时光,不但让百姓饱受流离病痛之苦,恐怕国家的粮食也将大打折扣。
    水溶恼怒,但李丞相的话句句在理,他又无法从正面反驳。还是皇上一言定乾坤:“今晚上只议瘟疫之事。其他事情以后再说。治水方略是朝廷议过的,也是朕同意了的,谁再说些没用的,就是跟朕叫板!”
    李丞相闭了嘴,不让他说那些话,他就选择了沉默。
    水溶深知,这次跟李丞相之间的矛盾越发的尖锐,皇上以后将更加难做。但是事已至此,却没有更好的办法,疖子化了脓,也只好用刀子把它剜下来了。
    事情商议到下半夜,太医院的几位医政根据小杨子写来的书信中提到的云轻庐的病症,草拟了一些药材,有些太医院里有存货,有些没有,皇上下令叫王太医和李德禄二人迅速去办,把京城的药铺都跑遍,把所需药材一并准备好,即可送到灾区。另外还让王太医带着六名太医,随药材一起前往,全力医治云轻庐,只有把云轻庐治好了,这场瘟疫才能有更好的医治方案。
    水溶天亮后方回,黛玉早早起身,伺候他用了点东西,让他睡下。方去给太妃请安。
    太妃见黛玉来了,便把丫头们都遣出去,只留下徐嬷嬷一人伺候。
    “秋茉打定主意要去了?”太妃无奈的叹道。
    “是,若是不让她去,只怕她饭都不肯吃了。”黛玉也十分无奈,情字当头,做出什么事来都有可能。
    “既然这样,你把这个给她带在身上,就说我的话,想知道原来的那些事,就好好地活着回来。只要她活着回来,我便把那些事情都告诉她。”太妃说着,从怀中拿出一枚蓝水晶的耳坠。
    黛玉接过来看,却见是一枚泪滴状的蓝水晶镶嵌在银质的耳环下,因为巧妙的切割角度,宝蓝色的水晶闪烁的异样绚丽的光泽,一看就知道十分的珍贵。
    但这是前一辈的事情,黛玉自然不好开口多问,于是起身,答应一声:“媳妇记住了,一定原话说给她。媳妇也安排了人专门照顾她,这种瘟疫也不是染上就死人。治愈的希望还是有的,况且这次皇上已经下旨,太医院六名太医带着药材赶赴瘟疫区,太妃也不要太担心了。”
    “恩,这个我知道。你忙你的去吧。”
    黛玉告退,回来后带着秋茉出府找王沐晖,把秋茉交给王沐晖,再三叮嘱他一定要多多保重,以身子健康为首要任务。
    王沐晖连声答应,看看黛玉殷切的看着自己,心中也暖暖的。
    黛玉转身,拉着秋茉走到一边,把蓝宝石耳坠儿从随身的荷包中拿出来,递到她的面前。
    秋茉一看见耳坠,了可变了脸色,一把握住,泪水汹涌而下,跪在地上问黛玉:“主子,这个是哪里来的?求主子快告诉奴婢。”
    “好妹妹,这些年委屈你了。这个东西看来你是认识的。既然你认识,我也不多说了。你答应我,一定要好好地回来,其中你想知道的故事,自然有人会讲给你听。”
    “主子!主子!这是我娘亲的东西啊,您看,我也有一枚。”秋茉痛哭着,从怀中贴身的衣襟里,也摸出了一枚耳坠,同手上这枚一摸一样,一看就知是一对。
    “秋茉,这坠子是别人给我的,她叫我转告你,一定要好好地活着回来。你知道吗?你根本不是什么孤女,你是有亲人在这个世上的,你的好坏安危,自然有人会深深地牵挂。”
    “奴婢谢主子,谢主子!”秋茉再次给黛玉磕头,却被黛玉紧紧地拉住。
    “见了云大人,替我问声好,告诉他,我还有很多事要麻烦他呢。”
    “嗯,奴婢记下了。”秋茉重重的点头。黛玉扶着她送她上车。然后和容氏话别,看着王沐晖的车马慢慢的离开,消失在视线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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