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终。
舞步渐渐停下,在最后一个旋转的瞬间,绽开最绚烂的花。
依笙轻轻笑着,仿佛一切都与她没了关系。心情,悄然隐藏。隐藏至心底。
决定,自己的心早已下达。
她不过是顺着心意,来完成自己需要完成的罢了。
阎罗门的奸细啊,还等着她去处理。
眼底泛着一丝妖娆冷戾的光芒,随即被尽数敛去。光芒,悄然隐没。
等这事完结,她真该去修炼了。
否则,还是这样子不长进,这样大的威压,不把她给压死算不错了。
唉……她心中了然。她在那个神秘的突然消失的也不知是男是女的人面前,根本就毫无还手之力。
除非,他能让她近身。
否则,袖舞银针就是齐发,也敌不过他袖间轻扫。
不过,要是让她近了身,就是天皇老子,没有防御毒素的能力,也无法抵挡住她。
这是个很好的机会。但是她也不能过于相信这个机会。因为那样存在的,是侥幸。
最大的问题,还是她内力与他的差距。
她其实属于变态了。因为她今年不过才十七。而那人,已经没有上百也应该有八十了。
因为那种阅尽沧桑的感觉,也只有那般年岁的人才能够拥有。
但是,年龄小并不代表什么。若是没有足够实力,再好的天赋,在那些真正高手面前,不过是个跳梁小丑。
她也应该反省。
不过,现在应该走了。小人依笙点点头,下了决定。
当台上所有的五组齐刷刷的作了一个闭幕礼后,依笙轻轻笑着,但那笑意却不达眼底。“尹云清。”她轻轻唤道。
“什么?”尹云清显得很欢喜。他想让她失忆,又想让她恢复记忆……失忆了,他的机会才多些,但恢复记忆了,也许她的眼中才会有他……真是,矛盾啊。
“等会儿,如果是我们的票数最高,那么最后的盟主之位,我不要了,给你。”依笙淡淡的说着,浑然不觉这是一个将自己手中权利让出的行为。
“不要那么看着我。我没有轻视你的意思。只是我要走了。也许三天之后才能见到你了。”看着他一脸诡异的表情,依笙抢在他前面解释道。
她可不是轻易让东西出去的人呢。只是她这次实在是没多大兴趣了。
不过刚才那样说,恐怕是伤到了他的自尊心吧。还是解释下好。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在乎他的看法。也许,她潜意识里还是有对这人的熟悉吧……可是她自己不知道。
“哦,这样啊。”面色缓和了些。尹云清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对了,等会儿帮我和钟离陌说声,叫他直接去我那个后院。药瓶是那个淡蓝色带着点水彩颜色的瓷瓶,一次倒那么三滴便可。”突然想起来什么,依笙刚准备迈开的步子又硬生生停了下来。再转过身,与他说道。
然后,她也不和什么人解释,直接化作幽灵鬼魅,硬生生从众人眼皮底下消失了。
只留下尹云清这个忙着为她收拾烂摊子的可怜某人。
“唉……”尹云清抚额,极其无奈。
都是依笙惹得祸啊……他竟然要面对其他几个人的逼问。还得认命的复述一遍她说得话。
而且,他们好像都觉着他会知道她去了哪里。一个个的‘严刑’逼问。又有谁知道,她根本没告诉他啊……
哎呦……他怎么就天生这么一个劳碌命呢?真是够悲催的。不知道为她收拾过多少烂摊子了……就连红颜都是。
唉……算了。这么多,也不在乎这一次了。摇了摇头,尹云清眼底流露的,是无法言语的宠溺。
最后的投票结果,当然是依笙和尹云清一组胜利。
毕竟,依笙这个几乎算是作弊的人在。当她那么十几年训练这东西摆看的啊?鬼才相信了。
不过,当颜落疾想要请依笙上台的时候,却没有发现她的踪影。只好对尹云清递过去一个奇怪的眼神。
尹云清白了他一眼,明摆着不喜欢他这么关心她,示意他不要管那么多,安心读规则便好。
无奈,颜落疾也只得照做。
依笙不在,本来的最后一场比赛也直接没了。毫无疑问,尹云清便是这次武林大会选出的新盟主。
本来这一切都是很平静很平静,很在依笙意料之中。可惜,她没想到也是她日后最庆幸的一点是,颜落疾最后一句话。
——“尹盟主,此次比武大会的目的想必你也知道了。还请你带领众多江湖义士去讨伐那该遭天谴的丧尽天良的阎罗门。”语气间充满着浩然正气,仿佛真是在替天行道,为天除害。
可是,他是否曾想过,阎罗门根本就没有做过些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只是,它惩戒了那些触及罂粟底线的人罢了。而那些人,也确实该杀。只是表面上的伪装太好,以至于谁都没有看得出来他暗地里做得坏事。
如果有人这么反驳颜落疾,估计他还有理。
因为阎罗门这几个月来不断的扩张着自己的势力,明摆着想要威胁武林。
殊不知,她阎罗门这样做,只是因为想为罂粟报仇做准备罢了。根本没有这个意思。
可惜,他们这些自诩武林正道的人,都不知道她真正的目的。
唉……讨伐她啊?还真是个极度错误的决定。难道他们不知道,这样会引起她的怒火吗?
帝女的怒火,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呢。
而显然,尹云清是个不清楚事情的人。她罂粟的身份,还并未公开。他当然也不会知道。
而若是他知道了,打死他他也不会去对付依笙。
毕竟那是他心爱的人。就算是整个江湖武林与她作对,他也会带着云炼殿在背后支持她。
再说了。他可不想再领略一次她那诡异的整人招数。
礼数规矩这四个大字,依然印在他的心头。
可惜,他根本不知道。反而是答应了。
“好。”尹云清不甚在意的应道。这本来就是他的责任,他答应也无可厚非。虽然,他现在脑海里全然是依笙那绝色的笑靥,而完全没有心情去想些什么讨伐。
但,殊不知,也就是这短短的一个字,注定了他以后和依笙的纠葛。
阎罗门。
片刻不敢延误的,依笙飞也似的从洛阳赶到京城。然后直奔阎罗门总部。身形就似那轻绝傲美的雨燕,速度却是快了不知多少倍。简直就是一幽灵。
所到之处,几乎都只余了残影。几个视力好一点的人都觉得自己是不是见鬼了。竟然凭空来了一阵阴森森的风,然后还有一道诡异的影子。
而他们所谈论的依笙同学,则是完全不觉的直奔目的地,甚至一个眼神都舍不得赏。
没办法。她好奇心强了些。想尽快知道那人到底是怎么个有骨气样子。
可惜,接下来她注定要失望。因为那人,根本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好。
不过那是等会儿的事了。这时候,依笙已然换上罂粟的那件黑色风衣,就如暗夜中妖娆绽放的罂粟花,魅惑却是有毒。
气质完全改变,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完全不复依笙那般的可爱,而是专属罂粟的狠辣嗜血的光芒。
昏暗的地牢内,一人惊惧的发抖着,拼命塞住自己的耳朵,不让那令他恐惧的声音入了他的耳,却是徒劳。
“吱呀……”一声。门开了。
那几日不曾见的光明突然而至,晃花了他的眼,令他不得不闭上自己的眼睛。
几天了。几天都在这令人恐惧的尖叫声中度过,他的精神力就算再高,也被折磨得透顶了。
更何况,还有那送饭的牢头给他灌输的恐怖认知。
他其实就是死鸭子嘴硬。根本是怕说出来会遭到更非人的待遇,这才佯装正义,死闭着嘴不说。
这次……听说是那个无情的门主罂粟回来了……
他,会不会死?……算了,当初答应他的时候,他就该料到了的。
唉。只是,悲哀啊……抱着几乎是必死的决心,那人再次闭上了眼睛。
可惜,等待他的,并不是一刀那么痛快的死法。
而是……
“来人,把他给我吊起来。”冷若冰霜的声音,瞬间冻结了一切。
她冷冷的勾唇,似笑非笑,眼底闪烁着嗜血的杀意。
但却是那么的绝代风华。迷得刚睁开眼想最后看一眼这个世界的那人都不自觉被她吸引过去。只一眼,便再也移不开视线。
但,他怕是心灵之上,永远都会铭刻着那女子的名字。罂粟。
因为,接下来他所受到的,是绝无人能想到的惨剧。
“鞭子。”女子轻启朱唇,对身后的人吩咐。
那人骤然睁大眼睛。她……难道想要用鞭刑?
打心底的恐惧感席卷了他的全身。他不禁颤抖着往旁边缩,开始第一次感到了深深的畏惧。
“啪……”长长的泛着诡异红光的鞭子打在了他的身上。一阵吃痛。他不禁大呼出声。
可惜,无人应他。
而拿着鞭子的女子,一脸冷然却魅惑的笑。眼底,划过一丝轻蔑。
原来,也不过如此。
“啪啪啪……”三声脆响传遍了整个牢狱。传来的回响,是那么的让人如同身处地狱。
这女子……绝对是修罗!深深的恐惧蔓延全身,那人只得紧紧环住自己的身体,做好他最后能做的一点防御。
“你,说吗?主使人是谁?”依笙眸中闪着嗜血的光芒,仿佛一点也不将他的恐惧看在眼里。
“我说……”气若游丝,颤颤巍巍。这就是属于他的声音。
可惜,他说得太慢,依笙也本来就不感兴趣。
于是。
——“盐水。”依笙素手一伸,身旁便有人递了她一个瓷瓶。
“唰……”她将内里的盐水全数撒到他的身上。
“丝……”那人吃痛的呼出声。
伤口上撒盐……做得真绝。
“说不说?”微的一挑眉,魅惑妖娆尽显无疑。但在被她折磨得不成人形的那人看来,却是如同地狱的勾魂使者。
“是……是颜落疾。”终于,他还是说了出来,而他自己的心理,也陷入崩溃。
可惜,说出来了,并不意味着她的怒火平息。反而,一把火烧得更旺。她的眼底,那抹冷意也愈胜。
颜落疾?她好端端的阎罗门,怎么就招你了?眸中泛着森人的寒意,她唇边本来带着的一丝笑意悄然消失。
眼前闪过颜落疾笑得温和的模样,她又觉得这好像不应该是他做的。
算了。也许,只是因为不知道夏依就是罂粟吧。毕竟这两人天差地别。
不过,下次再招惹她,再挑战她的底线,可就别怪她无情。
眸中射出骇人的冷光,她却是轻轻的笑了。笑得那样魅惑。却是那样的令人心悸。
不管怎样。背叛者,要他生不如死!
狠戾的盯着还被悬着的那人,她再次伸手。而这次,从她口中说出来的,却是……
“匕首。”
接过那略带寒意的刀刃,依笙嘴角弧度扩大了些。
神色间流露的,是死神的冷戾。
“把他给我泼醒。”依笙冷冷道。随即,手中几枚泛着银光的匕首射了出去。
“唰!”破空而出的声音,似是死神的召唤。
几处大的穴位,经脉被她封死,但他却依旧有着那残存的清醒的意识。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一刀刀的活剐。
多么痛苦。而她何其残忍。
但她却丝毫不觉。因为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对自己所爱的人残忍。
她要保护的,便是自己所爱的人和爱她的人。反正一切住进她心底那个角落的人,她通通要保护。
而且,上一世她模糊的记忆中,好像经历过背叛。
所以,她不容许背叛。也痛恨奸细。
他,必须死。但是,她会让他受够折磨之后,才能够有死的资格。
否则,在她这个医神面前,别想着死了,便了断了。
呵呵……这才是阎罗门阎罗二字的真正奥义。
要你死,你便死。要你活,你便是想死也不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