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敢!”丰都客见自己趁历亭寒不备之时暗出两掌,被人接了下来,眼中倒是有些震惊之意,脸上却是一笑道:“老历跟那三个老货谈了这许多日子,我不过是想看看老历是否从中悟到那门功夫奥妙所在,不过是想趁机切磋切磋罢了!并无他意!”宇文远方才看的并不真切,思玉却是看的一清二楚,丰都客适才身法掌势,并非是切磋之道,乃是趁机要去历亭寒性命的招式,只是见历亭寒身形不动,双掌向后翻出,丰都客这才身形一滞,收了劲力罢了,若方才历亭寒不及应对,只怕那两掌必然劲力十足!
“哦,原来是要切磋切磋!”历亭寒自现身至此,脸上始终带着一丝愁苦之色,忽而抬头看了看天上冰盘也似一轮圆月,脸上却是冷冷一笑,看着丰都客道:“五国城三魔四煞之中,人皆以为百花道乃是其中最好淫邪之辈,其实不知你丰都鬼客这淫性还在百花道之上,百花道不过是借着采阴补阳之名一逞****罢了,你丰都鬼客却是另辟蹊径,非但只来寻觅年轻貌美,不谙世事的处女,还要取女子元阴精血炼制你那见不得人的丸药,这些年来,你那丸药想必你也给那金国皇帝贡了不少罢?”一句话说的宇文远同思玉都是十分惊恐看着丰都鬼客,看来完颜亮在万山庄的耳目,此人便是其中之一了。
“这些事你如何得知?”丰都鬼客见历亭寒说出这些话来,脸色陡然一变,口中颇有几分阴森到,历亭寒却是十分不屑看了一眼丰都鬼客冷笑道:“五国城地方虽大,却严禁外人擅自入内,你瞒得住一时,瞒得住这几十年么?你不肯久居人下,这本也是人各有志,老夫在五国城乃是寄人篱下,自然懒得理你罢了!自咱们离了五国城,你为了掩饰行迹,也有些日子不曾修炼你那丹药了罢?你每次炼药,必用三位女子修合,前些日子看着屋中那两位暗自隐忍,也不过是人数不够,生怕走了药性,到今日见了这位姑娘,又得了三医那些医书,心中技痒难耐,敢怕是等不及回五国城再来动手罢?可惜,如今到了这宋国之地,自然要以老夫号令为尊,你若是不从,只索离去,老夫也不强留,但你若要在老夫面前行那淫邪之事,只怕天魔之下,容你不得!”
“哈哈哈”丰都鬼客忽然放声大笑,指着历亭寒道:“看不出老历还有这份心念故国的情谊,倒是十分难得,你既然知道我暗中炼药,又知我跟宫中相通,只怕那庄主也知晓了罢?”他此时脸色看似毫不在意,心中却是紧张非常,生怕历亭寒已将自己之事告知那庄主,如此以来,万山庄必然容自己不得,因此故意用此话试探一番历亭寒口风,眼光且向着双煞恶狠狠瞪了一眼,看的双煞都是冷不丁打了一个寒颤,已知此人有杀人灭口之意,心中都是有些打鼓,不管历亭寒与丰都鬼客两人今日说成甚么局面,自己二人只怕落不了好去,万一丰都鬼客向着自己两人动手,历亭寒恐怕未必会出手拦阻。
“老夫方才说过了……”历亭寒见丰都鬼客颇有几分忌惮之意,脸上淡淡一笑,双手轻轻在身上虚拂了一拂,似有几分寂寥道:“老夫在五国城,不过是寄人篱下而已,懒得去管你们那些污七糟八的事情,但度日而已,又何必惹事上身,自寻烦恼?至于心系故国,那也是无稽之事,只不过不愿看见你那不入眼的本事罢了!”丰都鬼客见历亭寒如此说,眼珠却是转了两转,脸上森森一笑,看来历亭寒并未将此事告知万山庄主,心中不免落下一块石头来,低着头左右踱了两步,忽而双手一拱道:“那老夫倒要感谢老历你这份隐瞒之意了!”
“谢?”历亭寒瞥了一眼丰都鬼客冷嗤一声道:“老鬼,咱们在五国城相处这些年,难道老夫还不知你脾性么?此时心中只怕已是有了杀人灭口之念了罢?如今老夫在这门功夫上,疑难甚多,始终不能破解,这你也心中知晓,老夫天魔功,你也知之甚熟,今日你若杀了老夫,这山上男女,便能尽行由你处置,便是回了五国城,也没有了后顾之忧,这般一举两得之事,以你老鬼脾性,未必肯就此错过罢?”宇文远此时心中倒是一惊,这历亭寒说的如此明白,只怕是此人也有下手除去丰都鬼客之意,忍不住偷眼向着思玉看去,只见思玉也是眼露惊异看着历亭寒。倒是双煞站在那里,不知这庄中两位大佬究竟要如何才好,不免担忧自己性命,两人都是一头的冷汗。
“哎….”丰都客忽然摇手一摆,神色洒然道:“老历说哪里话,你那天魔功我佩服的紧,甚是不愿意同你动手!不过么…...老夫更不愿意授人以柄,永留后患!”话音一落,身形陡动,便是方才对付宇文远所使鬼门五方掌,不过威势与方才截然不同,身形诡异之极,出掌之时竟然似乎带着利刃破空之声,足可见此人掌势已然快到何种地步!宇文远心中不禁大骇,此人若是方才以这般掌势对付自己,只怕不出十招,自己便已毙命在此人掌下。
历亭寒见丰都客掌影飘忽而至,却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及到掌力及身,忽然一脚站起,另一脚脚尖点地身入陀螺一般急转而动,跟着便是如同放爆竹一般噼啪作响,乃是两人四掌相对,瞬息间便对了数十掌去,这般功夫,宇文远自是见过几次,思玉也曾在秦府后院之中见过那书办与黑衣人相对,即便如此,两人也是看的舌桥不下,双煞却是从来不曾见过自己庄中这两位大佬这般狠命相博,已然是看的有些发呆,只是心中都盼着历亭寒能力压一筹,毕竟自己两人方才听见丰都鬼客那些私密之事,若是丰都鬼客今夜将历亭寒毙于掌底,自己二人只怕也此命休矣。
“哼,天魔乱舞不过如此!”丰都客与历亭寒一阵掌力急对,身形猛然一顿,由急变缓,双掌却是陡进陡退,每到及身之时,掌势都是一变,忽掌忽爪,甚或以指以拳对敌,待得历亭寒急转之势稍缓,便又是一轮掌风急攻而上,竟是不让历亭寒这般转动之势稍有停歇之意,周围众人不免看的都是心惊胆战,不知这两人胜负如何,一时间竟是度日如年一般。
忽听几声掌声极为响亮,丰都鬼客身形陡然一退,站在一边,口中冷笑一声道:“当日在五国城之时,老夫便说过你这天魔功,自御有余,攻敌不足,早在五年前,老夫便已思量出如何破你这天魔转了,哈哈哈!”历亭寒此时身形方住,口角竟然隐隐流出一缕血迹来,若不是方才中了一掌,便是两人内力相对之时,不敌丰都鬼客,经脉受伤之势,登时让众人都是一惊,思玉心中更是一凉,天魔历亭寒虽是名头狠辣,但似乎并非大奸大恶之徒,落在他手中,便是最后不免一死,也必不受辱,但看着形势,倒似这丰都鬼客稍占上风,若是落在这人手里,只怕是死都难以瞑目了,心中忧惧之下,不免目光往宇文远脸上一撇,却见宇文远倒是满面疑色,似乎有些不解之意。
“嗯……”历亭寒看着一脸得意的丰都客,神情颇有几分赞许,点了点头,却是略有遗憾道:“在五国城这么些年来,你这阴曹地府十八打,从来都不曾使过最后几路,今日竟然全数使出,看来是品了你这条鬼命,也要将老夫毙于此处了…….可惜……可惜呀!”
“可惜甚么?”丰都鬼客见历亭寒嘴角血色,心中本意一喜,已知历亭寒必然受伤,自己只需如法炮制,只需费些功夫,便能将此人一丝一毫慢慢磨死,此时见他说话中气十足,心中倒有几分诧异,不免退后一步,双掌一提便要急攻而上,历亭寒却是看着丰都鬼客,面带憾意道:“可惜鬼毕竟是鬼,如何能胜的过魔去?天底下偏你老鬼聪明,知道藏着掖着,难道老夫就不会么?”丰都鬼客闻言脸色陡然一变,这才心中真正有些畏惧之意,手上却是丝毫不慢,双掌一错,眼中赤色尽露,厉喝一声道:“那今日就试试,是你这魔厉害,还是我这鬼厉害!”
“哈哈哈哈哈!”丰都鬼客双掌还未到历亭寒身前,却见历亭寒这一番跟之前决然不同,身上衣衫须发,竟然无风自动,须眉飘起,掌势一展,看着丰都鬼客道:“便让你这老鬼见识见识甚么是天魔乱舞!”丰都鬼客见历亭寒此番形容大变,面貌狰狞,双掌未动,已觉身边气息有些凝滞之意,自己竟然从未见识过历亭寒这番内力,但此时两人已然撕破面皮,哪里还有退路,只好硬着头皮,双掌直扑历亭寒身前,将及到时,脚下一错,已是转到历亭寒身后,一掌化指,疾点历亭寒身后要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