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何必等他回来呢!”那四煞此时见了思玉,早已两眼放光过来道:“这山中天寒地冻,那里是等人的地方,不如就在此处给你师兄留个表记,先跟我兄弟二人去家中暖和暖和可好?”思玉见这四煞上前便来搀扶自己,三煞却是背着手站在原地不动,心中却是暗叫不好,看来这三煞到底心机颇深,如此一来,宇文远纵然出手拿的下一个,也未必能拿下另一个!
“你背上是甚么?”四煞刚近思玉身边,就听竹筒中嘶嘶之声不断,自然是青龙在其中十分躁动不安,脸色猛然一变问到,三煞此时也已听见,也是一惊一喜道:“好似是那个畜生!”跟着眼珠一转,双手一翻,几步到思玉跟前道:“姑娘这竹筒中看来乃是我家所养的一条畜生,还请姑娘还给咱们才是!”思玉这才看清,这人手上竟然带着一副缠丝手套,别处并无异样,但这手掌处尽是细小尖钩,看来这青龙身上那些细小伤口,乃是被这手套所伤!
“凭什么说是你家的?”思玉见三煞竟然走了过来,心中却是一定,将竹筒翻手拿起,抱在怀中道:“这乃是我从小养大的玩物,怎地却是你家的?”三煞脸上一笑道:“姑娘莫说笑,你这玩物只怕浑身青绿,乃是天下剧毒之物,岂是你这么一个水灵鲜嫩的姑娘家能养的,还请还给咱们才是!”
“嘻!既然是你家的,又何必带着这般厉害手套?难道害怕自家养的咬伤自己么?”思玉见他伸手过来,身形向后一缩,口中虽是说的硬气,自己心中却是悄悄一横,忍着心内恐惧,便将这竹筒盖子拔开,青龙早已嗅见这两人味道,在其中躁动不已,猛然从里面急窜而出,就思玉胳膊上一缠,上身挺起,嘶嘶作响,立时便是要攻击之意!
“这果真你们家养的么?”思玉放出青龙之时,心中已然突突直跳,连宇文远在树后看的都是一惊,几乎叫出声来,哪知这青龙出了竹筒,便跟当日在王昔邪手上一般,竟将思玉当了王昔邪一样,这才心中一定,思玉见这青龙全然将自己当做主人,倒有几分喜意,大着胆子在青龙身上摸了摸,看着两人道:“若这是你们家养的,为何跟我却是这般熟络,跟两位倒像仇人一般?”
双煞此时站在那里,两人都是目光阴冷对视一眼,心中颇是惊惧,这条蛇的厉害他们自然知道,但为何这畜生在思玉手中既然这般听话,倒像是见了真主人一般,他二人明知此蛇绝非思玉自幼所养,可如今思玉双手毫无遮掩,只是空手任这毒蛇缠在臂上,不觉都是大奇,三煞见这青龙蓄势待发,颇有些忌惮之意,四煞虽是眼光不离思玉脸面,也自怀中掏出一副缠丝手套来,赶忙带在手上,看来这物事乃是他们兄弟捕捉野物所用,因此常备身上。
“三哥…..”四煞往四下里看了几眼,对着三煞使了一个眼色道:“看来这条蛇果然是这姑娘所养,不是咱们要找的那一条,不过物以类聚,或许这位姑娘的这条蛇能找到咱们的那一条也不一定,不如跟着姑娘借来一用,等到找到咱们那一条,再将她这玩物还她可好?”三煞已知四煞心中所想,如今这蛇倚在思玉身上立起身形,几乎是居高临下,若是骤然发动,只怕不好抵挡,不如先让思玉将这蛇装回竹筒,到时只需拿下思玉便可,登时脸上一笑道:“这蛇果然不是咱们养的那条,还请姑娘收回去才是!至于借不借的,那就要看姑娘心情了!”
“长白四煞果然好心机!”思玉如何不知他二人心思,原本笑意盈盈的俏脸上忽然一沉,看着两人冷笑一声道:“只怕你二人不是要借,乃是怕拿这青龙不下罢?”她此言一出,双煞脸色都是一变,想不到在距离辽东数千里之外的峨眉山上,竟然有人能叫出自己来历,两人登时脸色都是一变,看着思玉便有动手之意,哪知身形还未动,只觉一股疾风自后而来,已知身后有人,两人心意相通,都是身形不转,向后挥掌,只听啪一声响,跟着便是一声惨叫,原来三煞与人双掌相交,已是对了一掌,只是不妨来人掌力雄浑,身形拿捏不住,一个趔趄向前扑了几步这才稳住,四煞却是以掌对刀,被这千牛刀一刀刺破手套,将整个手掌贯穿而出。
宇文远方才在树后听见思玉说出长白四煞来,已知这是思玉示意自己动手,双煞果然被思玉扰乱心神,宇文远却是刀掌齐出,以掌力风声隐了这刀锋破空之声,双煞不妨背后来人这般厉害,初一交手,两人之中便已然伤了一人。宇文远一招得手,更不怠慢,手中刀掌飘飘,直奔三煞而去,三煞方才受掌,已知来人武功厉害,听的身后风声凌厉,赶忙身形急动,向前飘出,手上却是一翻,腰中软铁缅刀出手,跟着便向后挥出,免得被人赶上,接着便是身形回转,同宇文远斗在一处!
“妈了个巴子的!竟敢偷袭!”四煞一下不防,被千牛刀贯穿一掌,惨叫半日,及到看见来人不过是个同思玉一般大的青年,已知被这姑娘所骗,大吼一声,另一手也翻出一柄软铁缅刀来,刀锋一挥,便要上前夹击宇文远!
“哪里去!”四煞身形刚动,就见眼前戟影一晃,赶忙横刀一格,飘身退回,再看思玉,哪里还有半分病怏怏模样,早已将青龙放回地上,双戟在手,英姿飒爽拦在自己身前,不觉大怒道:“好雏儿,骗的你四爷好苦!不过倒合四爷脾胃!”跟着缅刀一抖,便是扑棱棱一阵响,直奔思玉中路而来,思玉也是冷哼一声,双戟一分,正好用这四煞来试试自己新学的这路戟法。
“老四!这个雏儿手底下太硬!不要恋战!”三煞同宇文远战了片刻,已知这个青年手上功夫了得,刀掌之下逼得自己左支右拙,狼狈不堪,若是这般再斗下去,必然要折在这青年手下,赶忙喊了一声,意思便是要四煞且莫管思玉,两人合力将宇文远战退,逃得性命再说。四煞却是苦笑一声道:“妈了个巴子的,这个雏儿手下也了得,咱们今儿算是看走眼了!”四煞原本并不将思玉看在眼中,看她年纪,不过二十左右,能有多大本事,再看这双戟,显见的是外门功夫,心中不免托大,谁知当真动起手来,才知这双戟中变化多端,玄妙无方,几次甚或被这戟锋伤到,几次三番要以内力将这双戟震落,谁知这双戟翻来覆去,只是不与自己兵器相交!
“那你他娘的不会先走回去报信!难不成两人都折在这里么?”三煞听见四煞口中抱怨,却是一惊,看来这姑娘手上功夫竟然也十分了得,不免口中怒喝到,宇文远见他两人都有去意,口中冷哼一声道:“还想走?你们将三医前辈劫到哪里去了?”三煞见宇文远问出三医下落,脸色更急,自知自己在宇文远刀掌之下脱身不得,手中缅刀呼呼挥出两刀,对着四煞喝道:“别人帮手寻上山来了,还不快回去报信!”刚刚喊出话来,忽然闷哼一声,脚下一个踉跄,脸色煞白,宇文远倒是心中诧异,不知此人这是何意,不过他颇知这三煞心中机变,只怕是故意诱敌之计,却不近前,身形不动,看他究竟要如何,陡然便见三煞脚下绿影一闪,心中顿时一凛,赶忙后退数步,就见三煞一声不吭,咕咚一声栽倒在地!
“三哥!”四煞正与思玉激斗,忽见三煞倒地不起,还当是宇文远出手伤了三煞,顿时怒吼一声,手中缅刀连连挥动,尽是搏命招式,登时逼得思玉躲闪不迭,却不顾自己另一只手掌受伤,内力潜运,思玉身形稍稍一滞,一掌便是向着宇文远劈来,他方才见思玉双戟招数精奇,只当宇文远也同这姑娘一般,都是兵刃上的功夫,因此不顾掌上疼痛,便要以内力同宇文远一搏。
宇文远见四煞舍了思玉,奔着自己而来,心中倒不紧急,眼见地上一道绿影游动,不免打了一个寒颤道:“师姐快收了那畜生!”话音一落,跟着便是一掌云树势中推云手拍出,一掌対掌,硬接这四煞一掌之力,思玉见四煞舍了自己而去,手中双戟一停,就听宇文远喊声急迫,再看三煞躺在地上,已然脸色渐渐发黑,青龙却是身势微曲,眼见就要响着宇文远同四煞而去,心中也是一震,这青龙虽认得自己,却未必认的宇文远,方才那一口若咬的不是三煞,乃是宇文远……想到此处,身上又是一颤,赶忙拿过那竹筒来,放在青龙面前,顾不得心中畏惧,伸手轻轻一拨,那青龙见是思玉示意,果然十分听话,又照着那竹筒钻了进去,思玉这才舒了一口气,盖住筒口,转过身来看宇文远同四煞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