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姐,不知道在忙乎啥,几乎不来店里。
    这天,孙姐来了,孙朵不在。
    ——孙朵,在呢呀。
    欧阳刚想说不在,却想到自己是孙朵,就说,在。
    ——店里生意不错?
    欧阳给孙姐倒了杯水,还好。
    ——你没姐的电话呢?
    欧阳说,没有。
    ——姐给你打过去。
    孙姐说着就在包里翻手机,欧阳放水时候不小心看见孙姐包里有些纸鹤。
    欧阳说了电话号,电话就响了。
    孙姐,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走了,欧阳想想,店里的事儿,她几乎没问。
    傍晌时候,孙朵来了,放了包,嗒的着了烟,揉着眼睛,哎,喝大了。
    欧阳看他这架势,不用问,孙朵一定又是夜来裸衣战娇娘,不是喝大了,是干大了。
    欧阳的电话响了,孙姐。
    ——孙朵,晚上一起吃饭,这阵子没少给姐操心受累。
    孙姐顿了顿,又补充,我通知了欧阳,他也来,姐定了地方,过会儿姐给你信息。
    欧阳狐疑的看了看孙朵,撂了电话。
    ——姑娘?
    欧阳冲孙朵晃了晃电话,孙姐,听说晚上一起吃饭,你也去?什么主题?
    孙朵疲惫的摇摇头,不知道,没通知我。
    短信铃声过后,映目便是——尊敬的贵宾您好,您已预订皇家海湾西餐厅69号台,祝您用餐愉快!
    “明摆着,相中你了,准备钓你”,孙朵想了想,笑嘻嘻的看着欧阳,“这回,咱们要亲上加亲了。”
    ——我不是鱼,没必要钓。
    ——朵哥告诉你,这女人,三十不浪四十浪,五十正在浪尖上,六十后浪推前浪,七十还得浪打浪,孙姐,正是浪的年纪!
    欧阳胡思乱想,如果碰巧孙姐带了李姊妹呢,所以他决定去。
    欧阳刻意去迟了,但还是先到了。
    孙姐姗姗来迟,却是闪亮登场,她穿了一条瀑布似的黑色长裙,妆画得刚好,妩媚,从骨子里散出来的,这个年纪的女人像熟透了的蜜桃,没有了青涩,看起来更加迷人。
    欧阳胡思乱想,如果有必要,就礼节性的上了她。
    孙姐见欧阳没有给自己挪凳子的意思,自己搬开凳子坐下了。
    孙姐红唇一翘,笑了,堵车,来迟了,早到了?
    刚来,欧阳呢?欧阳没话找话的问。
    ——好像临时有事,晚点来。
    穿得比欧阳还讲究的服务员来点菜,在欧阳想吃牛排,孙姐开口却是鱼子酱和红酒。
    服务员毫无防备的被人一把推开,背后闪出两个人,欧阳傻了,是金丝眼镜和潘三。
    三个人都愣了。
    ——怎么是,你!
    两个人,是来吃饭的,在二楼偶遇了孙姐,没吱声。三个人前后上了楼,见孙姐对面坐了个男人,吃饭临时改了捉奸,两个人冲了过来,推开服务员,现下四个人面面相觑。
    “你们认识?”,孙姐和欧阳同时开了口。
    金丝眼镜没理孙姐,对欧阳说:“我媳妇”。
    欧阳心思乱得开锅粥似的,这事怕是解释不清了,刚动了做奸夫的心思,就碰上了正堂香主,这也罢了,这主儿偏偏是金丝眼镜。
    坏了!自己现在是假孙朵,万一孙姐开口介绍,自己就是假欧阳了!
    孙朵想到那偏僻低矮的房子,脑子轰得炸了。
    “欧,欧阳,你们......”,金丝眼镜一眼孙姐,一眼欧阳的问。
    听他叫出欧阳的名字,孙姐脑子轰得炸了,她想说这是孙朵,因为他和眼前这个假孙朵好事儿没成,所以底气会足些。
    ——这得改口叫姐夫,这扯不扯,我和孙姐干了。
    欧阳觉得这话有歧义,紧接着补充。
    ——做美容,给孙姐打工呢,丽人依梦。
    金丝眼镜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孙姐诧异的看着欧阳,但眼下,他是谁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于是,孙姐点了点头
    ——美容院有了点起色,一起聊一聊下一步的方向,你们来吃饭?
    金丝眼镜点了点头。
    孙姐说,一起吃吧,都不是外人,于是四个人东南西北的坐了,欧阳如数家珍似的讲述着美容院近来的运营情况,孙姐听得心不在焉,金丝眼镜和潘三也听得心不在焉,后来欧阳自然也说得心不在焉。
    金丝眼镜不是没有怀疑欧阳的心思,毕竟欧阳是个男人,能不爱腥?可欧阳裤裆里长了个软柿子,媳妇不是慈禧,没必要稀罕李莲英,所以他活动着心思,根本没听欧阳说些什么。
    欧阳关于美容院的侃侃谈词,让他心里萌生出个念头,但一闪即逝。
    饭,吃的并不畅快,草草散了,孙姐自驾而返,金丝眼镜执意要送欧阳,于是欧阳硬着头皮上了车。
    车的密封性很好,没开音乐,没人说话,车里,只有三个人的呼吸声,所以欧阳觉得紧张,车进了东郊,路上几乎没了行人和车辆,所以欧阳更紧张。
    潘三打了左转灯,欧阳的心不由自主的随着左转灯的闪动跳动,车头一偏,将下主路,再有两分钟的路就到家了,欧阳稍觉释然,干咳了一声,想说些什么,打破紧张的气氛。
    欧阳嘴巴一张,正要说话,一阵炫目的远光扫了过来,他嘴巴张的更大,变成了惊恐。
    车身剧烈的一晃,原地打了个转,潘三头一低,脑袋杵在方向盘上,“嘀”的一声长鸣,人却没了动静。
    右侧车门被人拉开了,金丝眼镜被人拖了出去,他刚要开口说声谢谢,他原本没必要说谢谢,但不知为什么,他就是想说,“谢......”
    “谢个毬!”
    他眼前一花,金丝眼镜被人敲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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