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奔驰的马车之中,赵构双拳紧握,攥着衣襟倚在座闭目假寐的秦真发着愁。
秦真可真沉得住气,两天了,她愣是没有对赵构笑过一回,连话都没说过几句。赵构不断的挑起话头,一会要喝水,一会要靠垫,再一会又喊热,秦真只是“乖顺”的给他取来他要的东西,即使是赵构硬要她说什么,她也只说一句:“这是奴婢该做的!”
天哪,赵构开始后悔了,用强硬方法对付秦真当真有效么?以为稍微哄哄便能逗好的人,此时却成了一块硬石头,怎么捂都捂不热!
“咳,那个,”赵构又耐不住了,他说:“我要看书,战国策。”
秦真睁开眼,看也没看他,径直挪到马车的另一侧,从马车的壁橱中翻出厚厚的一摞书,而后送到赵构面前的矮几上。
赵构随手翻了几页又说:“太晃了,我看不清楚,你念我听。”
秦真有些怒气的瞪了一眼赵构,赵构等着她发火,谁知道秦真没发火,却拿起书真的念起来了!
好吧、好吧,听听你的声音也不错,赵构如是想到。
晃晃悠悠的,秦真念完了一篇又一篇,此时已到初秋,天气干燥,她不知不觉中竟然读到声音撕裂。
赵构其实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只想看秦真能坚持多久才会反抗,谁料到这一坚持下来,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够了,不要念了!”赵构盯着她,硬硬的说到。
看了眼矮几上的茶盏。赵构吩咐到:“喝水。”
秦真从旁边取过紫砂壶。将杯盏斟满,推到赵构面前,赵构又将杯子推回来说:“我叫你喝。”
秦真垂着眼望也不望他说:“多谢王爷好意,奴婢不敢。”
一听她说“奴婢”二字,赵构满心里都是火,他头几日强调秦真地“侍女”身份只是为了让她跟自己回去,谁知道她竟然跟自己赌这个气!
抬起杯子,赵构喝了一口水,而后猛然拉过秦真,死死地拽住她的下。两人渐渐靠近。
温润的水缓缓流入秦真的嘴中,她圆睁的眼睛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目光!这,这是赵构在吻她?
她吃惊的一动不动,赵构轻轻的放开她,伸手抹去她嘴角的水珠,眼中满是温润。他说:“把这么好听的嗓音读坏了,实为不该。”
直到这时。秦真地脑袋才恢复晴明,她的脸“轰”的变的通红,转身便钻出了马车。
赵构看着她惊慌的样子,浅浅的笑了起来,他伸出手指覆上自己地嘴唇。刚才那一瞬的柔软余香让他尤为怀恋。甚至后悔那么快就放开了秦真!
秦真红着脸钻出马车,潜意识地去找岳飞,可是远远的就看见岳飞和吴芍芬二人并骑走在前方正在说笑。她不好意思去打扰就和车夫并排坐在马车外面。
刘琦驾马来到马车旁,见秦真在外面问到:“是王爷有什么吩咐吗?”
“啊,不是的,车里太闷,我出来透透气。”
刘琦见她两颊绯红,以为马车之中真的很热,便到车窗旁问到:“王爷,车中闷热,你要不要出来休息一下?”
赵构掀开车帘说:“把我的马牵来,我要出来转转,躺了一天真是倦了。”
跨上白龙马,赵构回首看向低头坐在车前地秦真,笑着说:“低头想什么呢?难道在回味刚才那口茶地味道吗?”
秦真大窘,抬头看向赵构,伸手便打了过去。赵构在马上一把抓住秦真的手臂,稍用力一带,竟将秦真拉上了马!
秦真惊讶的回头,却因为距离太近而窘迫地急忙将头摆正,心中暗暗惊讶赵构的力气大了许多。赵构在辽国这数月时间里时刻都不忘读书、练武,有刘琦这么好的老师在身旁,也不怕学不好。
赵构毫无顾忌的揽上秦真的腰,而后猛然策马,驾起白马就往前飞奔。岳飞和吴芍芬惊讶的看着擦肩而过的二人,便也驾起马远远的跟在后面。
呼啸的风迎面吹来,秦真匍匐在马上,她的后背贴着赵构的胸膛,温度不断传来,让她心慌不已,而赵构紧紧的拥着她,让她完全处于自己的怀中,甚至鼻息都贴着秦真的耳边擦过,让秦真一时不知所措。
狂奔了一段时间,车队渐渐变成了一个黑点,只有另外两个人在几十米外远远的跟着,赵构喘息着将马勒住,看到秦真被风吹乱的发丝,便伸出手来一一捋顺,让秦真不禁抖了一下。
感觉到怀中之人的不自在,赵构略微松开了她一些,但手臂依旧护在她的腰间,语气清爽的说:“本王决定了,你以后若一天不理我,我就亲你一下,两天不理我,我就亲你两下,只到你理我为止!”
“你无耻!”
秦真转过头瞪着他,羞恼的骂到。
被骂的人不但不发怒,反而“哈哈”笑道:“非常之人要用非常之法,就这么办啦!”
“哼!”秦真转过头不理赵构,却又赶到身后传来一股压力,赵构贴着她的背,靠在她的肩头轻轻说:“真的不想和你吵架,但是我更不想让你处在危险之中,天天担心着,心会崩溃的。”
温柔的话如蜜水般流入秦真的心田,她稍稍退却温度的脸再次烫了起来。
赵构感觉到脸侧传来的异常温度,竟然伸出手覆上秦真的额头并自语到:“怎么这么烫,难道染上风寒了?”
秦真打掉赵构的手“骂”到:“笨蛋,你才染了风寒呢!我我是太阳晒的,晒的!”
看着左侧射来的橘色夕阳,二人都“咯咯”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