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极拳是一种类似于太极的拳法,只不过太极更加注重“大圆满”的意境,而八极拳更加注重体术与心境的结合而已。也就是说太极是“得而忘之”八极却是“得而用之”这时候我打的八极拳由于意境的提升,比以前慢得多了。以前快的时候甚至有点象是“南拳”里面的“咏春拳”那种短桥近打的功夫,而现在耍起来平和大气,无处不是破绽,却又无一处是破绽,身上每个地方都是武器,都是招式。
一套拳打下来,文老不住的点头,看我停了下来,微笑着说“你的拳法很是奇特,它让我想起了以前一个老朋友的一种功夫,两者极为相似,但是又绝不相同。”
我接道“是不是武当三丰真人的太极拳?”
文老颇为诧异“哦?你知道三丰的太极拳么?”文老之所以这么问,是由于当年太极并没有传到民间,不象现在外面书店都有杂志买。那个时候由于资质的限制,甚至是武当本家的入室弟子也没有几个人学得会,外界更是不知道“太极”这么个东西,只是知道武当有一套镇派秘籍而已。不然在覆雨翻云中武当的小半真人也不会显得那么逊色了。
“晚辈师承和武当有极大的渊源,这套拳法也是脱胎于三丰真人的太极。”我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只好忽悠一下了。
“哦,那到是难怪了”文老也没追究,毕竟别人师门的事情,他也不好过多去问。“那么可以告诉我这套功夫叫什么名字么?”
“对前辈也没什么隐瞒的,这套功夫名叫‘八极’!”知道文老和张三丰真人是朋友,这点小秘密还真的没什么隐瞒的必要。
“‘八极’,果然是好名字,囊括了拳意里面的全部精髓,也算是创始人花费了不少心思。”文老对这个名字看来还是很有兴趣的。
这时候韩柏乖巧的端了一个放有两个茶碗的托盘,走进院子来,我和文老都微笑的接过了茶碗。
文老抿了口茶,对我说“刚刚要希文劳神为老夫表演了一套拳法,老夫也不吝啬,教希文七式剑法吧!”
“晚辈多谢文老美意!”知道文老不是很固执的人,所以我也没有拒绝这样的好事。回头看了看韩柏,准备要他下去,毕竟传功的事情我也不能做主。
韩柏会意,虽然他很想看看那些厉害的武功,但是身份还是太差了,让他隔远着望一望已经是种最大的恩赐。他刚刚开口准备请安退下,文老就说到“让他留在这里吧,天意他以后会有场大难,也是大福,他留下看看也是好的。”
我是从后世知道这些事情,没想到文老竟然也知道,让我不得不佩服他的神算了。
“天意说起来也是一个莫可名状的东西,神秘得很,我是从星相中算到你这书童将有一番遭遇,但是看希文你的表情,好像也知道,是么?”文老连我一闪而过的惊讶眼神都没放过。
“晚辈师傅也有过类似的判断!”我把这些不好解释的话都推给了我虚拟的那个“师傅”只是不知道我“师傅”到底算是道家典籍的出版商还是覆雨翻云的黄易。
“这么说来我到是很想一会你的师傅了”文老呵呵大笑,看我想说什么,摆了摆手“我知道你师傅是不可能现在来书院看看的,有缘再说吧!”
我呼了一口气,让开丈余的空地,等文老来施展剑法,而韩柏也把刚刚听在耳中那些玄之又玄的话抛到一边,聚精会神的看着文老,生怕漏过了什么。
文老示意一个童子取来了一把古朴的宝剑,他轻轻的拔出长剑,轻叹道“不知道多少年了,没想到我还会用到它。”
听到文老的话,我看向长剑,说长也就二尺半,换算成米制估计也就0。65米左右,剑身也没什么突出的,是一把很普通的剑。硬要说特别,也就是剑鞘设计很古朴而已。
文老回忆着,也没注意我在想什么,轻声说“剑名‘仙澜’,剑招‘仙源’,希文看好了。”
说实话,到明朝来我还真的没看别人舞过剑,这么多天除开看那个夏厚行教希武戟术以外,就是看了大伯“刀锋寒”韩清风的刀术,家传武学里面到是有用剑的,不过那真是惨不忍睹。
文老的剑术不快,旦凡武功到了一定层次都不再追求快了,而是控制,所以每一招式我都看得很清楚,由于有前面的谈话做垫底,我对剑法中的精髓也有点了解,不过想用好剑术那还是得靠不少的积累。
“看清楚了?”文老已经收招了。
“恩!”我点头“您的剑意我有三分了解。”
“我估计也是差不多”文老看着已经大部分落进山里的太阳,道“疯子昨天让古师侄带的信里面就说过你的天赋极高,而且有正一绝学‘同契决’在身,学我的‘仙源剑诀’应该是很容易的,本来就是同源么。”
“正一绝学?‘同契诀’?那是些什么?”我听到这些东西很茫然,没听过!
“你的绝学来自黄庭经和抱朴子-内篇对么?”
我点了点头,这个我和邋遢道士说过。
“黄庭经脱胎于太平经,它是学习‘同契诀’的引子,抱朴子-内篇脱胎于周易参同契它是‘同契诀’的基本,只有同时修习,而且心境吻合的才能达到目的。”文老看了看我,见我点头明白,才继续道“其实很早我和一班老友就知道‘同契诀’的存在,也有很多人天赋极高来练习,可惜这个东西不是看你天赋怎么样,而是一种难以言语的意境,练习它以后,对武学会有比别人更敏感的了解,学习起来也更快。本来我有一种心法叫‘仙罡战诀’,也可以教给你,其实和你身上的‘同契诀’差不多,所以没必要了。”
我认同的点了下头,贪多不烂的道理我还是知道的。不过言者无心,听者有意,韩柏到是瞪大了眼睛努力想让文老看向他去。
文老看着他那滑稽的样子,笑道“小朋友,你以后有你的际遇,想来也不会比我的功夫要差,没必要奢求了,不然反而会对你有害。”
韩柏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不过任谁也可以看出他是极其不忿的,现在和将来的利益,估计一般还是现在的实惠点。
文老也没继续和他说明什么,其实这个东西难以解释明白。
谈话间,太阳已经完全下山去了,书院里点起了灯笼和油灯,反正我还有很多东西没和文老讨论,所以也不急着走。文老则很长时间没和人畅谈了,所以也乐得找个人侃侃大山。论学识,我是远远及不上的;不过我知道后世大家都知道的异域见闻,当然现在只能叫“大秦”、“大食”、“天竺”等等,到是很好的满足了文老的好奇心,甚至拉着我秉烛夜谈,开始的时候韩柏还颇有兴趣的在边上听听,后来实在是熬不住,我就打发他去睡觉了。
第二天清晨,我起得很早,文老也在院子中散步,看到我出来,就盛情邀请我一起去山顶看看。我估计韩柏昨天晚上睡得极晚,应该没起来,所以就欣然随文老爬山去了。
岳麓山其实不高,也不险,所以硬要说看奇观可能你就要失望了,不过古代的岳麓山还是很美的,不说微亮的天空还是繁星点点,就是初秋枫叶也开得漫山遍野了。所谓“停车坐看枫林晚,霜叶红如二月花”就是说的这个,山下“爱晚亭”就是得名由此。“前世”爬山是我不多的爱好之一,走在山上才知道什么是自然之力、造物之奇,而且每天呼吸这样的空气,不知道是多么享受的一件事情。
上山一路上文老并没和我说话,静逸是清晨的主题,而我们两个也沉迷在一种玄奥的意境中。不多久,云麓峰就在我们眼前,正中有个道观叫“云麓宫”不过里面道士清修的少,卖香火解签的居多,也说是社会需要吧。我和文老没走过去,只是经过了它站到了山顶一个崖边,俯视着古长沙城。看着下面临河的城市,相较后世的繁华,直让我恍然。不知道那边的父母怎么样了,也不知道公司怎么样了,适应了现在的生活,适应了现在的身份,我不知道以前的日子是不是我的一个梦。
文老不知道我在想什么,只是看到我出神,也没打扰我,只是看着从长沙城后面缓缓爬上来的太阳,喃喃道“新的一天来了,日子还是要过的。”
不知道这是不是文老对我的提点,不过我还是从思考中清醒了过来,向文老拱了拱手。
宁静没有持续多久,山上的香客多了起来,我和文老施施然看着忙碌的人群闲聊着回到了书院。刚刚进门就看到满脸惊慌的韩柏正象个没头苍蝇样的四处乱跑,抓着这个儒生问一下,抓着那个又问一下,看来是不见了我吧。
我和文老还是很打眼的,韩柏马上发现了我们,马上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眼里带着泪花道“您到哪去了?我还以为大少爷不要我了!”
安抚了韩柏半天才搞定他,不过看样子下次他不睡觉也不会离开我了,至少在这个行程中是这样。
玩归玩,家里的事情还是要办的,所以我也不便在书院久留,用过早饭我就匆匆的向文老告辞,在同意了以后多来看看的前提下,终于是向长沙进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