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能致不孕

    在深红的强迫下,浅碧心不甘情不愿的朝云落道了歉。
    若非云落引来一堆人围观,她又怎会误会?
    浅碧咽不下这口气,或者说,她从小到大在叶婕妤的地盘中,就没受过这么大的气。
    云落将浅碧的神色尽收眼底,朝着深红道:“深红姐姐,我已将物件都收拾好了,这便搬过去吧。”
    浅碧登时又怒了,她道歉敷衍是她的事,可云落怎能无视她?
    但浅碧只刚吐出一个音节,云落便畏惧的躲到深红身后。
    “浅碧!”深红呵斥。
    正好叶婕妤听闻此间事了,派人过来传唤,浅碧干脆一跺脚跑去寝殿了。
    深红看着浅碧的背影不住皱眉,但有外人在,也只能暂且按捺下来,朝云落笑道:“走吧,随我过去见主子。”
    云落应了声,但脚步却迟疑。
    “……深红姐姐,主子会厌弃我吗?”
    刚走出房门,云落蓦地拽住深红的衣角,怯懦问道。
    深红一怔,旋即安抚笑道:“别怕,有我在,定将是非曲折一五一十禀告给主子,不让你蒙冤。”
    云落这才露出笑容,看着深红的眼眸重重点头,“嗯,我相信深红姐姐。”
    不出所料,才刚走上寝殿的台阶,就听到了里头浅碧哭诉的声音。
    如泣如诉,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受了多大的委屈。
    云落正想着,就觉手上多了一股力道,竟是深红折过身来握住了她的手,朝她笑了笑以作安抚。
    云落忙回了个笑,只这个笑落在深红眼中,要多勉强有多勉强。
    深红没有多言,手却没松开,牵着云落进了殿中。
    “主子。”刚进门,深红便笑着唤了一句,同时松开了云落的手。
    云落正跟着深红唤了一句,就听上首的叶婕妤笑道:“云落来啦,快到我跟前来,让我好好瞧瞧。”
    云落露出笑意上前,但瞧见一旁的浅碧时,又不免露出几分不安。
    叶婕妤见状,嗔怪的瞪了浅碧一眼,“这丫头不过虚惊一场,也好意思找我哭诉,我家云落可是险些背上莫须有的罪名。”
    “让我瞧瞧,这双眼可是哭红了?”
    深红也在一旁打趣,“主子不知,云落妹妹先前可是哭成了泪人儿,奴婢瞧了都心疼,您可得好生怜惜。”
    直将云落说的脸红,“……主子,奴婢无事。”
    谁料叶婕妤顺势接话,“既无事,就不要搬了,安心住在那儿了,若——”
    不待叶婕妤说完,云落便蹙眉朝浅碧看了一眼,眸中掺杂了好几种情绪,但没一种是她喜欢的。
    “主子!”浅碧跳了出来打断叶婕妤的话,“云落都收拾好了……”
    叶婕妤扫了她一眼,暗含怒意的眼神让浅碧急忙住嘴。
    但有了浅碧开头,云落再说便多了几分理直气壮:“主子,原就是奴婢鸠占鹊巢,如今占了一个月也足够了。”
    “况且,”云落展开笑颜,“和浅碧姐姐同住一室,本就是为了学习宫规礼仪,但今早奴婢伺候陛下穿了鞋,没有出差错,可见、浅碧姐姐教得很是用心。”
    云落在最后一句话上顿了一下,可见她的言不由衷,但正因如此,叶婕妤才不好继续坚持。
    毕竟今早她才在深红的劝说下,终于下定决心如何安排云落——
    “奴婢知道主子在忧心什么,担忧云落凭借着她那张脸会生出不该有的野心。”
    “毕竟这丫头不是国公府的家生子,一旦生出野心,恐无人能够钳制。”
    “但是主子,没有家人做牵绊,就意味着国公府的人也无法拿捏她。”
    “而云落进了宫,就算暂时倚色媚上,又能得几时好?不是人人都能效仿前头的盛宁皇后的。”
    “奴婢终究是奴婢,她若是个聪明的,自会知道听话,若是个蠢笨的……没有子嗣如何越过您去?”
    “主子,眼下当务之急,是叫陛下的心重回瑶华宫,重回到您的身上。”
    今早的深红说了许多,总算是一点一点的打消了叶婕妤的顾虑,但因着担忧浅碧藏不住事,便将她打发到了外头,谁知就那么一会儿子的功夫,就闹出了这样的事来。
    但也不算太过,毕竟有主子纡尊降贵,还愁拉拢不了人心吗?
    叶婕妤回忆了一遍深红的话,牵着云落将自己手上的镯子褪到云落手上。
    云落大惊,连忙就要拒绝,但叶婕妤强势的按住云落的手,“我知你今日受了委屈,不愿和浅碧同住也就罢了,那这只镯子就不能再推拒了。”
    “是,奴婢谢主子赏赐。”云落抿唇,漾开一抹笑意。
    叶婕妤松开云落的手,说起另一桩事,“从明日起,你就到殿中伺候吧。”
    “能在陛下跟前不露怯,可见你学得不错。”
    云落眼眸一亮,忙不迭的应了下来。
    然而这个兴奋劲,在她与深红换了房间后,独处时立马落了下来。
    云落哼笑着落眉瞧手腕上的赤金并蒂莲花镯。
    赤金手镯不大,约莫小指粗细,但做工精致,其上的并蒂莲花栩栩如生,细闻下似还有股幽香。
    云落能在十三岁就当上老太君身边的一等婢女,可不仅仅只是靠着嘴甜。
    大家闺秀习琴棋书画,而她学的尽是些伺候人的手艺,女红与厨艺也不过是这些年学的其中之二罢了。
    她还善调香,不过因着老太君年岁渐长,不爱熏香爱上瓜果之气,这才没甚机会显露于人前。
    云落抬手将镯子放在鼻尖细闻了一番,心中的猜想已然确定——
    镯中的香料添了催石、化孤灯、霜浮子,经年累月的贴身带着,就算日后摘了这镯子,只怕也难受孕。
    云落挑眉勾笑,待到夜深人静时,就着窗外洒落的点点光亮,将压箱底的素银簪子翻了出来。
    只见她在簪子摸索一二,不知按到了什么,素银簪子裂开一条缝,露出里头细小的丹丸来。
    云落将簪中的丹丸挑出,随即褪下手上的赤金镯子,又是摔打又是摸索的,镯子也终于裂了一条缝。
    云落将镯中揉搓成丸的香料尽数倒入茶壶用水化开,再将原本簪中的丹丸妥善放进镯中复原。
    两种香料的作用只略有出入,都能致人不孕,但云落给自己准备的,在取下月余后,就能恢复受孕。
    云落本就不想太早受孕,毕竟女子太早产子,容易活不过来。她是想求富贵,可也知道富贵需要有命才能享。
    叶婕妤此举,倒是解决了她的一个隐患。
    云落噙着笑,将壶中浑浊的水尽数倒在墙角。
    先前哪怕知晓浅碧的态度就意味着叶婕妤的态度,但念着叶婕妤是老太君心心念念的孙女,她都只是蛰伏不动,直到今日才略施手段换来一处独处的空间。
    可如今已彻底坐实叶婕妤未将她当做自己人,而只将她当做一枚棋子,那她又何必挂念老太君而爱屋及乌。
    还是叫叶婕妤瞧瞧,究竟谁才是执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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