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苏锦极不情愿的从满床香喷喷娇嫩嫩的身体中间爬起身来,一夜放浪形骸,将苏锦累了个半死,看来女人多有时候也未见得是好事,性福是有了,但身体有些吃不消。
好在这幅皮囊年轻的很,小睡个把时辰之后,虽然腰背略有酸痛之感,但是精神却还不错,苏锦告诉自己要勤加锻炼略有节制,否则是要和这时代大多数的达官贵人一样,活不过花甲之年。
亲卫马军已经集合完毕列队等候,苏锦洗漱已毕,在浣娘的伺候下吃了两碗燕窝粥,便出门上车;众亲卫簇拥着苏锦的马车直往皇宫而去。
大庆殿外,官员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谈笑,气氛相当的宽松,西北战事大胜,皇上龙颜大悦,这么多天来,好消息一直不断,整个朝堂上的气氛也轻松了许多;众官也稍微放开了些,相互间开着玩笑,打着哈哈。
苏锦一出现在大庆殿门前的广场上,众官均停止交谈侧目而视,看着苏锦的眼神中充满的羡慕嫉妒,苏锦微笑颔首抱拳,向众官员打着招呼,众官纷纷回礼,有的人则乘机追在苏锦的身边说着些阿谀奉承之言。
苏锦暗自感叹,此一时彼一时也,曾几何时,自己来上朝只能站在末位,官员们都是一副爱理不理的德行,没想到今日,竟能享受到让人拍马屁的殊荣。
韩琦范仲淹两人则被一群枢密院的官儿围着问东问西,两人微笑以对,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答着,但一看道苏锦到来,两人赶紧告罪一声挤出人群朝苏锦走来。
“苏大人,早啊。”韩琦大着嗓门叫道。
“韩帅好!范帅好!下官来的最迟,两位大人莫要取笑于我了。”苏锦拱手笑道。
“情有可原,情有可原,小别胜新婚,听说苏大人家中娇妻美妾不少,起来的晚些倒也是人之常情。”韩琦眨巴着眼揶揄道。
苏锦翻翻白眼道:“彼此彼此,韩帅是过来人,很是善解人意,多谢了。”
范仲淹呵呵一笑道:“你们两个属斗鸡的,见面就掐;不过苏大人,这回你是冤枉韩帅了,昨夜我和韩帅进宫面圣,皇上留我二人商谈到二更方回,可没有你那么舒坦。”
苏锦道:“皇上真不会体恤人,两位大人舟车劳顿,说好了放回家休息一夜,却又招两位大人进宫,待会上朝之后,我要就此事奏一本。”
范仲淹一愣道:“你真是爱管闲事,这等事你也奏?说起来昨夜商谈的事情可是关于你的呢,具体是何事,我也不便明说,但是可以向你透个底,绝对是好事。”
苏锦心道:这还用你说?老子出生入死打了胜仗,朝廷岂能不予以封赏,不过是封赏的大小寡薄之分罢了,自然一定是好事情。
说话间,欧阳修富弼等人也围拢过来,几人一番寒暄客套,便听着内侍吱呀呀打开大庆殿的大门,高声宣布上朝。
众官鱼贯入殿,苏锦习惯性的往末位站立,范仲淹和韩琦的位置也不靠前,有人劝说苏锦范仲淹韩琦等人往前站,但三人不愿越位,只坚持站在原地不动,众人只好往他们身后站立,弄得大殿前边空了一大片,苏锦身后到门口的这一片地方倒是拥挤不堪。
杜衍和夏竦对视一眼,心头滚过两个字:“矫情!”
内侍总管黄培胜将状忙道:“今日早朝,乃是嘉奖西北有功之臣,皇上有旨,命西北三位路使大人站在前排,诸位大人不必谦让了。”
三人这才往前挪了位置,只站在第二排,无论如何不肯和第一排的晏殊杜衍夏竦等人并肩,黄培胜劝说几句,将三人不依,便即作罢。
苏锦游目四顾,居然没见到吕夷简的身影,看来老家伙实在是老的不能动了,要么便是,今日这个场合他不愿意出席。
时辰一到,身着盛装的赵祯快步从侧面偏殿走出登上宝座,众官参拜已毕,赵祯笑盈盈的道:“诸位爱卿,今日是我大宋大喜之日,诸位笑容满面,当知道是何大喜之事了是么?”
众臣齐声道:“臣等明白。”
赵祯扭头看了看左侧文官之列,眉头微皱问道:“吕相因何未至?”
杜衍忙上前奏道:“启奏陛下,吕相身子抱恙,在家卧床休养,命臣像皇上告罪。”
赵祯脸色不悦道:“昨日随朕出城迎接之时还好好的,怎地今日便抱恙了。”
杜衍转了转眼珠子刚要说话,夏竦连忙上前奏道:“具体情形我等也不得而知,下朝之后臣等打算去探视一番。”
赵祯想了想道:“也好,你们去时,带朕的口谕去,让吕相好生将养,早朝便无需参加了,政务若能处理最好,若不能的话,交给贾昌朝和章得象两位副相协同处理便是;另外寻内务总管领些补品替朕送去。”
杜衍、夏竦对视一眼,忙拱手应诺,心中却明白,赵祯已经对吕相经常称病不来上朝相当的不满了,一遇到吕相不愿出席的场合,他便称病不来,赵祯念及其为两朝老臣,总是给予理解宽容,但今日这样的场合,是赵祯即位以来最为扬眉吐气的一次,吕相这么做确实有些煞风景,也怪不得赵祯不悦。
“诸位爱卿!”赵祯扫视群臣,面带微笑道:“日前渭州大胜西贼之事诸位早已知晓,但今日我此战的三位功臣回京上朝,朕知道你们一定很想听听这场仗的细节,说实话,朕也很想听听,所以咱们废话不多言,便请三位爱卿叙述西北此役是如何击溃西贼东西两路进犯的十五万大军的,如何?”
群臣热烈的议论起来,纷纷道:“皇上好建议,我等早就想知道三位大人是如何退敌的。”
“是啊,三位大人说说吧,此战大扬我大宋国威,臣等建议要将此战细节尽数记录编入史册,以昭示后人。”
“……”
赵祯微笑看着范仲淹、韩琦、苏锦三人道:“三位爱卿,说说吧,朕迫不及待等着听了。”
范仲淹和韩琦对视一眼,同声道:“此战是苏大人一手策划,我等只是起协助牵制作用,苏大人说比较好。”
苏锦忙摆手道:“那如何使得?西北四路本为一体,若无两位大人助我,渭州之战胜负难料,范帅说便是。”
范仲淹摇头不愿,苏锦又要韩琦说,韩琦自然不肯,三人你推我我推你都不愿出这个风头。
赵祯叹道:“三位爱卿高风亮节实在教朕钦佩,此战如此大功,却都不愿争功,这等胸襟气魄何等宝贵,朕要向你们三位表示敬意;此战乃三位协同作战之功,三位也无需推辞;这样吧,朕来指定一人代表你们三人叙述便是,战事发生在渭州,苏爱卿坐镇渭州前线,亲历此战过程,便由你来说便是。”
苏锦见无可推卸,只得踏前出列向赵祯行礼已毕,再像众臣行个团团揖开口道:“皇上,诸位大人,既然要下官叙述战事过程,下官自然无可推卸;但在此之前,有一节须得跟诸位说明白,一场战争的胜利绝非一人之功;此战自皇上以下中枢三司路使州府均有功劳,但功劳最大的其实不是我们这些人,而是我西北军民百姓,此战若无士兵戮力杀敌,百姓们积极参战协助,想取胜那是比登天还难;故而下官将此节提出来,希望皇上和诸位大人明白此节。”
众人纷纷点头,一干老奸巨猾之人也不禁暗自佩服,苏锦将功劳归功于士兵百姓,乃是展示一种居功不傲的姿态,谁都知道百姓们的功劳大,但皇上不可能对西北数十万军民进行奖赏,功劳还是主将的,但这么一说出来,便让人觉得苏锦是个胸怀百姓好官,可谓是破费机心。
“矫情你娘的腿!”杜衍肚子里骂翻了天,但见赵祯晏殊以及众官都微笑点头,显然是已经上了苏锦的当,虽想说两句风凉话,但还是硬生生的忍住。
苏锦续道:“此战的胜利与其说是战事胜利,不如说是战略上的胜利,据我所知,我大宋和西贼已经有和议之使自年前便暗中接触,之所以未能达成和议的条件,便是因为西贼条件苛刻,我大宋不愿接受西贼的苛刻条件;而此战便是在双方均想和议的前提下发生,说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却是必然要发生的一场大战。”
赵祯一下子便被苏锦的话勾起了兴趣,笑道:“为何是必然发生呢?双方都不想打,贼首元昊悍然率大军进击,朕都有些纳闷呢。”
赵祯的疑问也是在场众多官员的疑问,数十双眼睛齐刷刷盯着苏锦,等待他的解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