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和赵军的谈话,接下来白剑锋果然训练起来比之前轻松许多,这不禁让广大士兵同志们欣喜若狂。可是又不禁对他们连长万分担心,因为他们连长看似是正常了,可是又看着非常不正常。
比如说,连长的宿舍就在他们对面楼上,整宿整宿地看到那里亮着灯,有的时候还能看到一个人影晃动。记得貌似从不抽烟的连长,偶尔阳台上还会有点点星光闪动。再比如说,原本就沉默寡言的白连长,这次更彻底地成了哑巴。除了在训练时喊口号,几乎再也听不到他发出声音了。就连平日里和他关系最好的赵军队长,他都懒得搭理了。
终于,这种情况维持了将近十天的时间。他们连接到了一个新任务,缅甸边境有一批凶残的毒贩逃入森林之中,需要全部抓捕或击毙。由郝营长亲自指挥调派,分成了五个小队,由赵军队长统一带领,连夜秘密地离开部队。
而这一切行动,白剑锋知道后,竟是在赵军带领五个小组离开之后。
连日来的沉默终于爆fa了,白剑锋不禁剑眉倒竖,急哄哄地闯进郝营长的办公室向他质问。这么重要的任务为什么不通知他,他才是特种兵连的连长。以前的每一次大大小小的任务,不都是他同意指挥带领执行,这么多年,也就是上一次出过一点点小小的错误,什么时候没有按时完成过任务。凭什么,这次就把他给开除在外,连知情权居然都不跟他说。
一把推开郝营长的办公室,郝营长正坐在办公室里看文件呢,被他砰地一声推门声给吓得手一抖,文件掉在桌子上。
扶了扶眼镜,看到是他进来才镇定下来。然后笑着说:“今天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小子终于想起看我了。这都回来多少天了,我还以为你永远都不会进我这个门了。”
“我们不要拐弯抹角,这次的任务,为什么没有通知我?”白剑锋一脸煞气地站在郝营长的办公桌前,站的笔直地问。
郝营长愣了一下,随即又淡淡地笑了笑。起身走过去将办公室的门关上,然后又拿着水杯接了一杯水放到他前面的桌子上,缓缓地说:“你先坐吧!都多少年的老兵了,居然还这么冲动。”
一句话说的白剑锋脸白了白,顿时气焰全无,不过依旧拧着眉,坐在郝营长对面的椅子上。
郝营长看他嘴唇抿的紧紧地,一脸的仇大苦深地样子。不禁又笑,自言自语说:“果然赵军说的没错,你这次回来呀!的确变化不小啊,以前我总觉得你就是个机器,现在,终于有了点人情味了。”
“说重点,”白剑锋又不悦地拧了拧眉,似乎对郝营长的评论很不高兴。
郝营长倒是好脾气地笑了笑,他比白剑锋大了二十多岁,几乎是看着这个年轻人成长的。也是他一手提携着白剑锋走到今天的这一步,所以他对白剑锋来说,不止是领导,更是如兄如父般的存在。
他知道白剑锋在气什么,从他一进门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么推着营长的门闯进来,首先就犯了军律里的大忌。不过郝营长当然不会追究他的责任,几乎是包容地说:“你肯定是气为什么不让你执行这次的任务,并且还没有通知你吧!第一,我想告诉你,没有通知你是因为我接到这个任务也是在今天凌晨一点十八分。而我只有三十分钟的部署时间,根本就来不及先通知你。第二,我觉得你不适合这次的行动,既然你不用参加,所以通不通知你并没有什么作用。”
“我为什么不适合参加?还是因为上次的失误?”白剑锋有些激动,上一次也是执行一个任务,说是有个重要人物出境被扣押,因为携带者重要机密文件,所以需要即可营救将人和文件安全送回。
但是当他带着一个小分队赶过去后才发现,哪里是什么重要人员出境被扣押,而是一个tan官带着情妇出境赌bo,输的一干二净不说,还被人扣押在那里。当解救出来后,那个不要脸的tan官居然还厚颜无耻地要求他们特种兵把输掉的钱再去抢回来,被他手底下的一个特种兵回一枪托。
就因为这样,那个特种兵被记一大过,而他也因为管教不严,后来还知错不改力挺那名特种兵而被记一小过。这才有了被罚到大学里做教官,因而才认识齐玉宁的事。
那件事已经过去几个月了,即便是到现在,他都不觉得他有什么错,他手下的那个兵有什么错。难道,就因为那件事,以后连他出任务的机会都给扼杀了吗?如果真的是那样,他绝对不服。
“看看,又激动了。”郝营长依旧笑眯眯地,看着他一脸激动的样淡笑着说。说着又将他面前的那杯水往他前面推了推,笑着说:“先喝点水,年轻气躁地,怎么能听得进我的话。”
“报告,郝营长,我不是新兵蛋子,您只要说出原因,我就能听得进去。”白剑锋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居然连报告都用上了,可见和郝营长拼命地拉开距离,以显示这一次的严肃性。
郝营长看他这样,也只好严肃起来,盯着他冷静地说:“那次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这次不让你参加任务和上次的事情无关,而是觉得你不适合参与这次的行动。之所以说你不适合,自然组织上有组织上的打算。你自己也好好思考思考,自从你回来之后这些天你的状态是什么样的,这次的任务很重要,不,应该说每一次的任务都很重要。组织上不需要一个情绪不稳定的人来参与这样重要的任务,以免造成不必要的失误,给党和国家造成损失。”
“我没有情绪不稳定,”白剑锋板着一张脸理直气壮地说。
郝营长冷笑一声,撇着眼看着他说:“还没情绪不稳定,以前天大的事也没见你这么用力地推门闯进来过。更不会一开口就跟我横上,你一向是个冷静的人,我最欣赏的也是你的冷静。可是你看看你自己现在,还有一点冷静的样子吗?当然,你现在的情况组织上也是有责任的,没能及时很好的找你沟通。其实这些天我一直想找你好好谈谈,现在你来了,正好,我们好好交流交流,如果你还想以后接任务的话,就不许跟我藏着掖着,如实回答如实报告,听到没有。”正果又士。
“是,”白剑锋立刻敬了个军礼,倒不是郝营长的威信恐吓住了他,而是郝营长那句以后还想再接任务触动了他的神经。让他明白,如果不好好回答郝营长的话,以后就不要再想接任何任务了。
贺营长看他终于恢复军人该有的姿态,这才满意地点点头,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回去结个婚,怎么回来就跟变个人似的。那姑娘不好吗?不是说要死要活的非要嫁给你。”
白剑锋结婚的事情他是知道,但是具体和谁结婚,他还真不得而知。申请结婚的报告单直接从他这里就给跳过去了,他还疑惑了好久,这小子到底找了个什么背景的老婆,连他都能跳过去。
不过他虽然疑惑,但是也没问过,毕竟是人家的**,而且也没找出机会来问。今天凑这个机会,他刚好也可以八卦八卦,不是赵军说的,八卦之心人人皆可有之。
而白剑锋也没想瞒着他,虽然他和郝营长的关系不像和赵军一样是交过命的兄弟,可是他也一直把郝营长当兄长一般尊敬。于是,就将和齐玉宁之间的事前前后后地跟郝营长说了一遍。包括他要救吴兰芷的那一段,和他为什么突然返回部队的原因。
听他叙说完之后,郝营长是惊讶的长大了嘴巴。瞪着眼睛看着他是连连地摇头啊,一边摇头是一边砸吧着嘴巴惊叹:“白剑锋啊白剑锋,真没想到。怪不得老话说的好,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你小子我还以为这辈子就打光棍了,非但没打光棍,还被那么有权有势地小姐给看上了,这是不是叫做什么那个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白剑锋:“。”
“营长,我是很认真地在跟你谈这件事,你要是不认真,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而且,还不许以后再剥夺我参与行动的权力。”白剑锋黑着一张脸不悦地说。
郝营长一听急忙将脸一板,急吼吼地嚷嚷道:“怎么着怎么着?你小子做了驸马爷就不得了了,还敢威胁我了。告诉你,别说你做了谢家的驸马爷,就算是你成了谢家的太子爷,那也是我带出来的兵,就得听我的。”
“呵呵,我当然听你的,你急什么,我哪敢威胁您啊,是您故意岔开话题不想跟我谈这件事的。”白剑锋倒是被他急吼吼地样子给逗乐了,郝营长已经进入不惑之年,早就没有了年轻时的那股子锐利。现在就像是一面磨平了角的镜子,怎么照他都行,已经极少见到他急哄哄地样子了。
“你以为,我是真的跟你急呀!”郝营长白了他一眼,抚了抚额叹了口气又说:“剑锋,你都不知道,你现在这样子有多正常。终于也有爱恨情仇了,不错不错。像做我们这一行的,都是把命拴在裤腰带上的,随时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条命就没了。时间又紧迫,别说是惊心动魄的爱情,就连普普通通过日子的老婆都不好找。你看赵军就知道了,整天为老婆的事情都快愁白头了。家里头催得紧,自己却偏偏又不想放弃这份职业,难呀!你倒是好命,所以干嘛不好好珍惜,闹什么,赶紧低个头认个错,听你刚才那么说,我倒觉得这丫头人不错,还是个深明大义地好姑娘。这种好姑娘,可是可遇而不可求呀!错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这些,我当然知道。”白剑锋拧眉,有些深沉地说:“我也知道,她是个好姑娘,善良有爱心,最难得的是,她是真心为我好啊!可是我不能放着兰芷不管,就算她不是我曾经未婚妻的身份我也不能放着她不管。她是个可怜的女孩,不管怎么样当初我也有一部分责任,如果我足够细心足够关心她也不会让她有今天这个局面。过去的我无法挽回了,可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现在依旧不幸福。当时的情况,我根本就不知道那个李锦的身份,虽然猜到了一点,但是即便是他身份再强势,我也不能眼睁睁地什么都不做就看着他把兰芷带走。”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郝营长听完他的话无奈地叹了口气,叹息地说:“你那么做也是无可厚非,可是剑锋,有的时候灵活运用比僵硬死板会更有效果。那位齐小姐一开始瞒着你误导了一开始的判断力是有错,可是她那么做的心情是为什么,你也应该要清楚。你气她把你扔在那里离去,所以你也招呼都不打地回了部队将她留在家里就对了。你这种行为,跟她隐瞒你抛弃你而去的行为有什么两样,我看呀!就是两个明明挺好的小夫妻,故意的耍脾气斗气。还有,那个李锦也忒不是东西,明显的就是挑拨离间嘛,让你们小夫妻心里有隔阂,他就渔翁得利。我这个外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真可谓是当局者迷。我看,你还是早点向那位齐小姐道歉认错吧!省的误会越拖越久,真成了无法收拾地残局,到时候你后悔都没坟头哭去。”
“是呀,这些天,我也一直在想,这件事也许真的是我错了。我比她大,阅历也比她丰富,怎么就能跟个毛头小子一样,还跟她赌气。可是跟她道歉我。”白剑锋抿了抿嘴唇,有些挫败地垂下头。
顿了顿,又抬起头来笑的有些苦涩:“我是很想去跟她道歉,可是现在还不能。”
“为什么?”郝营长不明白,道歉难道还要分时候?
“因为我是不会放弃救兰芷的,”白剑锋突然变得很严肃,郑重地说:“我之所以招呼都不跟她打就回部队,刚才你说的,我和她赌气有一部分原因。但是还有最大的原因,我不想齐玉宁插手这件事,因为我怕连累她。我跟她赌气,她就能将这件事放下,她放下了,也就不会逼着他们家再管。可是我一旦和她重新和好,她一定会帮我跟李家斗得。到时候,就不止是我和她和李锦之间的事,还有两个甚至三个家族之间的事。虽然我知道她即便是那么做因为我也在所不惜,可是我不想让她为我付出那么多。更不想让她为我成为众矢之的,家族的异类。这些天,我也一直在思考,甚至也想过过上几天提出申请离婚,离婚了也就和她再也没有任何关系,随便和李锦怎么斗,都不会牵扯到她头上。因为兰芷,我是绝不会放任不管的,甚至我还想过,哪怕是我豁出去这条命,也要把兰芷给救出来。可是那天赵军的一句话又点醒了我,让我又开始动摇想要破釜沉舟地救出兰芷的决心。”
郝营长心里一惊,急忙盯着他问:“所以你现在什么意思?你跑来质问我不让你参加行动,现在又跟我谈心,该不会都是一个托词,真正的目的是想让我帮你吧!”
“呵呵,营长,您还是那么聪明。”白剑锋一看自己的心思被猜中,倒也不再拐弯抹角,很爽快地就点头,勉强挤出个笑容。
贺营长脸一白,考虑都不考虑的立刻拒绝,不满地嚷嚷道:“凭什么,我凭什么要帮你。我又不是你爹,李锦是什么人,那是我能惹的起的吗?当我是山野村夫没见过世面呀!我一个小小的营长哪能惹得起人家,人家随便动动小手指头,都能将我从这个位置上撬下去,你让我帮你跟他斗,还不如让我去死来的容易。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我还想着好好地活着拉扯女儿长大成人呢。”
白剑锋太阳穴跳了跳,沉默了数秒钟似乎做了一个极为沉重的决定。一脸沉重严肃地说:“那既然如此,我也不为难营长您了。感谢您这些年来的教导,我会永远铭记在心的。”
郝营长:“,”给他块豆腐让他撞上去死吧!
“喂喂喂,你小子说这话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他怎么越听这话越不对味。
白剑锋苦笑一声,缓缓地说:“还能什么意思,您都不肯帮我,我当然要自己想办法。我是名军人,人家实力财力强大,我自然是斗不过人家。可是要是我申请退伍,说不定在外面打拼几年,也能混出个名堂,可以和那个李锦拼上一拼。”
“你这是想退伍?”郝营长终于反应过来了,眼睛一下子瞪大,怒视着他怒吼:“你小子又来威胁我。”
“我可不是威胁您,我是认真的。”白剑锋一脸认真地说。
郝营长不禁大爆粗口:“认真个屁,你这个混小子,怎么就这么轴。你还想混几年跟李锦斗,我告诉你,你就算是再混个几辈子,也不一定是人家李锦的对手。人家李锦是什么出身,那是含着金钥匙的,你呢?我告诉你,你要是真想救兰芷,还不如赶紧去跟那位齐小姐认错,人家那势力,说不定还能跟李锦斗上斗。你,门都没有。”
“你知道,我是不会连累齐玉宁的。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这件事我会自己解决,如果我还有命,我会亲自去向她道歉,但不是现在。”
“你倔得像头驴。”郝营长被他一脸正气地言辞说的哑口无言,无言以对,最后只能狠狠地叹息一声,骂了一句。
真是被他逼得没办法啊,他也真是后悔啊,好端端地应该回家吃饭去,怎么就惹上白剑锋这个麻烦了。无论是帮着他跟李锦斗,还是批准他退伍,哪一个都是等于要他半条命。
白剑锋是天生的军人,别人也许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只要端上那把枪,进入实战之中,他是有多骁勇。他这样的人要是退伍,绝对是特种部队的一大损失,明知道他那么爱才如命,还居然用这种事情来威胁他,太不地道了。。
取轻避重,在两件事情之间来回选择。最后,他竟悲哀地发现,竟然还是帮他对付李锦,他心里最能接受。
牙一咬狠狠心,终于被逼无奈地说:“你也别跟我废话了,老子算是栽在你手里头了。可是对付李锦这件事不是一件小事,逼他放了兰芷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让我筹划筹划,把老子几十年的人脉都动用上,我也只能跟你说,不一定能成。不过,在此之前,你还要帮我个忙才是,不然就算是你要退伍,我都不会帮你的。”
“什么事,您尽管吩咐。”白剑锋一听他终于松口答应,不禁心里雀跃起来。
郝营长叹了一口气,无奈地说:“帮我训练一些新兵,也是刚接到上头通知,说是一帮大学生就是一帮吃饱了没事做的主,响应国家号召到部队来历练,分到咱们军区一批。你是知道的,这帮人都是什么来头,那都是腰杆挺得直直的,后面的背景硬硬的。这帮公子小姐们,难免会狂妄自大,我寻思着咱们区里面也没几个人敢接下这个任务,也就是你了,谁让你做了谢家的驸马爷,背景比那帮兔崽子更硬呢,所以你帮我训练他们一段时间,我正好来筹划那件事。怎么样?这个交换条件不过分吧!”
“那要多长时间?”白剑锋皱皱眉,其实他也最怕训练这些太子爷公主们,一堆臭毛病不说,还不能这样那样的,吃不得半点苦头。
“嘿嘿嘿,不多,也就是一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