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什么?”齐玉宁心里有着隐隐地不安,似乎自己有什么事不知道,被蒙在鼓里了。
成子看她真的不知道的样子,便老实地说:“我早晨的时候碰到峰子了,峰子和小梅走了。我以为你知道呢,他们走的很着急的样子,好像是是。”
“是什么?”齐玉宁心里咯噔一声,小梅,应该就是吴兰梅吧!好安峰便。
成子咬咬牙,红着脸说:“我也只是听人家传说,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好像说小梅的姐姐兰芷住院了,就在县医院。我看他们两个这么急,应该是去看兰芷吧!”
“哦,你说这件事啊,这件事我们知道。呵呵呵,跟你开个玩笑,我哥早就把这事告诉我嫂子了。我们两个也正准备去县城呢,对了,成子哥,你要不要去,你以前不是也喜欢兰芷姐姐嘛。”一旁的叶倩突然开口说,笑的爽朗狭促,说的成子当即脸色更红起来。
当即低下头嘴里小声地说了一声:“我我就不了,还要干活呢。”
说着也不跟她们打招呼,低着头就快速地离开这里。
看他扛着锄头离开,叶倩心里松了口气。还好玉宁叫出他的名字,她才会想起这个成子以前也喜欢吴兰芷, 然后急中生智说那些调侃的话,让成子羞涩,继而赶紧离开这里。
否则,要是让他知道哥哥去看吴兰芷,而没有把这事告诉嫂子,肯定会背后说闲话的。农村不比城里,基本上这种事是相当避讳。就算是在城里,一般情况下也会被人嚼舌根,更何况是在农村。
以后他们走了倒是一干二净,到时候留下爷爷奶奶两个人,还不要别人戳脊梁骨。
弄走了成子,她又担心地看着齐玉宁,小声地叫了一声:“玉宁。”
心里叹息,哥哥也真是的。好端端地怎么去看吴兰芷了,就算是她住院了,他想去看。好歹也要跟玉宁备个案,这样偷偷摸摸一声不响地去看算什么。不是故意要引发家庭矛盾嘛,昨天看他们还挺好,今天怎么就出了这事了。
“我没事,”齐玉宁抬起头,刚才一时苍白色一晃而逝。继而换上了她独有的艳丽光彩,嘴角微微上挑说:“既然他都去医院看她了,那我们也去吧!身为白剑锋的妻子,我也应该去看望看望他朋友吧!”
“当当然,玉宁,你没事吧!”叶倩哭丧着脸问,刚才还一副担忧不已地样子,现在倒是落实了,而且更甚,她怎么又一副轻松的样子。
叶倩还真有点拿不准她的情绪,照以往对她的了解,似乎,有的时候越是开心地笑,就表明她越是生气吧!
齐玉宁又艳丽地笑了笑,说:“当然没事,赶紧跟外公外婆打电话,说我们去县城了。”
说完,竟先一步往前走。
叶倩在后面苦巴着脸瘪瘪嘴,还说没事,那笑的感觉怎么就让人觉得那么渗人。。
掏出手机来给爷爷奶奶打了电话,她一向称呼白老爷子和白老太太爷爷奶奶,而不是跟哥哥一样叫外公外婆。毕竟,她的身份在这里摆着呢,让她怎么好意思叫。
所以一直都是从爸爸这边叫的,叫爷爷奶奶。
打了电话后白老爷子和白老太太也没说什么,就是让她们小心点。刚好村里一个人开着拖拉机到县城里买化肥,于是就顺道坐了他的车子一块去。
从北京过来的时候,坐的车子就经过小县城,一直到他们镇上。
不过经过的时候齐玉宁并没有看的很真切,因为自从出了北京城,越是往这边来,就越发现空旷荒凉。如今坐着拖拉机这么直观地看到他们的小县城,齐玉宁就更觉得这地方实在是—太穷了。
这还是县城呢,居然连一栋超过四层楼的住宅房都没有。有那么几栋三层小楼房也是破破烂烂地,墙面都裂开了,说不上的凄凉破旧。
兴许是看到她眼中的惊讶悲凉,叶倩倒是在一旁连忙解释说:“这里是老城区,房子都是旧房子。其实县城里还有新城区,那里的房子还是不错的。”
“好不好管我什么事,我又不会在这里扎根安营。”齐玉宁闷闷地说。
叶倩吐了吐舌头,想想也是,自己刚才那番解释,好像挺神经。
因为村里的那个人买化肥的地方和她们不是一路,所以就把她们在县城里的人民路上放下来了。幸好从人民路到县医院也不远,两个人兜兜转转地不一会倒是也找到了。
县城不咋地,不过这个县医院倒是还能勉勉强强说得过去。不算新,可是也不算太陈旧地三层楼房。一进去就是一股浓烈地苏打水地味道,和一股不明的有些难闻的气味。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皱了皱眉,她们两个都是在大城市里长大的千金,从小锦衣玉食,生个病也是有家庭医生来照顾。哪里来过这种贫乏的小医院,闻过这种气味。
不过幸好两人也都不是娇气地人,进去后左右找了找。竟连医导都没有,想要问吴兰芷住在哪里都不知道该问谁。
但是幸好这医院不大,每天住进来几个病人基本上的医生护士都能知道。更何况,有那奇怪一点地病人,更是会被医生护士门闲余之时津津乐道。
所以想要打听吴兰芷,并不是什么难事。转了半圈碰到一个看上去年纪大一点的护士,就说出了吴兰芷地名字。没想到那护士还真知道,连忙告诉她们吴兰芷住在哪一楼哪个病房里。
齐玉宁和叶倩连声道谢,然后找到那层楼那个病房。不过到了那里后才知道,原来这整个县医院一共就一个住院部不说,妇科也只有这一层。
统共就十几个病房,就算是不问人,她们一个一个地找,也能找得到。
因为病房少,所以这里的病房一个房间里最少会有四个病床。最大的一个房间,还有十个。她们一路走来,看到的到处都是病床都是人。就连过道上,两边都放了一排排地病床。勉强能让一个人在中间通过,算是通道。
吴兰芷住的病房是在走廊的最里面,两个人在病床和人中间挤啊挤,挤了半天才挤到。她的病房门口倒是没有放病床,而且门也没有关,似乎在透气。
不过令人奇怪的是,她住的病房和一般的四人病房一样大,里面却只住了她一个人。
齐玉宁和叶倩在门口站了一会,才走进去。
进去之前叶倩握了握齐玉宁的手,和她对视了一眼,然后轻轻地摇摇头,意思是在告诉她,进去之后千万别冲动。
齐玉宁挑了挑嘴唇,回她一个安心地笑容。这个她自然是知道的,难道她进去之后还能像泼妇一样一哭二闹三上吊吗?
现在还不是那个时候。
“哥,你真的在这里啊!”进去后叶倩先是叫了一声白剑锋,让他赶紧扭过看到齐玉宁也来了,也算是给她哥提前打个招呼。别让他和吴兰芷作出什么暧昧地举动来,好死不死地被齐玉宁逮个正着。
不过她是多虑了,白剑锋确实是在病房里,不过是离吴兰芷地病床很远。站在那里紧抿着嘴唇,连笑都没有,更别说暧昧。
听到叶倩地声音先是惊了一下,然后扭过头看到是她们来了,又是惊了一下。脸色有些不好,赶紧走过来先是看了一眼叶倩,然后又把目光停在齐玉宁身上。
“我玉宁,对不起,因为太突然了所以没来得及告诉你。”白剑锋急忙解释说,但是解释的途中连续停顿了好几次。
或许是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这个解释很牵强吧!即便是当时太突然没有来得及回家通知她。可是到了这里已经两个小时了,也该抽出时间来往家里打个电话报下平安。
但是他没有,没有打电话。没有离开病房,甚至他说出去齐玉宁和叶倩都不一定相信。从他进来后,连一句话都没有跟吴兰芷说。
两个人只是这样默默地注视着对方,他阴沉着一张脸,吴兰芷则是眼圈红红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掉不下来。
在他跟着吴兰梅来的路上,他想过很多个吴兰芷可能会发生的状况和现在的样子。但是却没想到,在进门看到她的那一刻,却不是自己所想到的任何一种。
在他的记忆力,吴兰芷永远都是那副样子。婷婷婀娜地站在那里,嘴角含着一抹温柔地轻笑。身材是那种稍微偏瘦俏型的,眉目眼角尽是温婉之色。
她和齐玉宁的艳丽娇俏不同,和叶倩的清丽温柔也不同。吴兰芷是温婉的,本是个北方人,却偏生生了一副江南女子地气质神韵。
并不是多漂亮,可是只站在那里,就跟人一种烟雨朦胧地美感。犹如一副江南烟雨图,朦朦胧胧中透着一股神秘。
她是白家湾为之少数地美丽女子,她的亲妹妹吴兰梅,也只是长了她一两分的神韵。可是现在,这个美丽女子却躺在白色地病床上,犹如一只折了翅膀的蝴蝶一般,奄奄一息脆弱不堪。
身上脸上既没有伤痕,也没有淤青,可是就那苍白地如同白纸般的脸,看了就让人不禁心疼。
以前她就瘦,可是现在更瘦。脸上几乎一点肉都没有了,搂在外面的手腕都凸显出明显的骨头。可是偏偏那肚子,隐藏在被子下的肚子,却是那么大那么明显,偶尔还会微微一动,昭示着里面隐藏着一条鲜活的生命。
白剑锋心里难受,在看到她第一眼的时候就难受的说不出话来。
知道她跟别人走了是一回事,可是亲眼看见她已经为他人孕育了孩子,并且并没有得到他人的精心呵护。那种心情,犹如自己辛辛苦苦呵护备至地养大了一棵果树,却并没有等到秋天到来尝到丰收的果实,而被人连树都给拔走了一样的感觉。
心疼、愤怒,还有那没有立场来过问的无奈和不甘。
让他连给齐玉宁打个电话报平安的心思都没有,只是这样静静地静静地看着她。仿佛只要这么看着,她消失的那些肉就会补回来,苍白的脸就会染上红晕,凸起的肚子,就会变得没有。
但是他没想到,齐玉宁居然来了。那一瞬间,心里原本溢满的满满伤感,突然间化成了灰烬,因为她的到来而消失不见。可是却又很快更加慌乱起来,急忙解释,语无伦次,怕她误会。
不过让他更没想到的是,齐玉宁只是含着笑静静地听他解释完。等他解释完了才又笑的越发灿烂说:“你看你,紧张什么。我能理解,看病人嘛,难免会忘记一些重要的事。”
齐玉宁将重要的事这三个字咬得极重,听得叶倩心里一悸动。要不是她对她了解,还真的会以为她这么笑着说是真的没有生气呢。
同情地看看老哥,希望他也能听得出来。
不过军人地侦查力是敏锐地,可惜感情侦查力却相当低下。而且她也高估了她老哥的情商,一听齐玉宁含笑着说,还真以为她不在意呢。
心里猛一轻松,倒不是他现在有多爱齐玉宁了。爱不爱他自己都说不清楚,只知道现在齐玉宁是他妻子,他就不能做出让她误会伤心地事。
于是牵着齐玉宁的手走到吴兰芷地床边,介绍说:“宁宁,这位是兰芷,你知道的。”
“兰芷,这个是我妻子,齐玉宁。”
“齐小姐好,”吴兰芷先开的口,嘴角荡起一抹苦笑,两个小时了,他进来后两个小时了。可是这才是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并且是把他的妻子介绍给自己。
吴兰芷只觉得胸口有些发闷,眼睛更加涩了。
“你好,”齐玉宁的声音略带着惊讶,其实从刚才进来到现在,她都没有正眼看吴兰芷一眼。眼睛只盯着白剑锋,不错过他任何一个表情。
她想,不就是个过去式、昔日情人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她压根就没放在眼里,也压根就没把她当回事。可是现在被白剑锋硬拉着做了介绍,她才真正地正眼看清楚她。
先是是惊叹,再然后是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