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
嘎嘎！！！
浅河边，几十头恐鸟聚集在一起，沙哑的嘶鸣声此起彼伏。
在外猎食一天，可回来后，好斗的它们依旧充满了活力，像不会累似得，战斗撕咬随处可见，
“嘎嘎！魁首，快来看，您的小儿子已经打败第三头恐鸟了，看来它马上就能成为除了您之外最厉害的恐鸟。”
一只秃头恐鸟弯下长颈，俯首于一头巨型恐鸟身下，献媚的叫着，时不时回头看看两头正在决斗的同类。
“真是记吃不记打！”
嘭！！
巨型恐鸟突然抬起长脚，猛地踹了过去，秃头恐鸟没有一丝防备，两千多斤的体重也抵挡不住这股巨力，瞬间就被踹出几十米外。
踹出去的长脚还留在半空，巨型恐鸟慢慢张开脚爪上的锋利指甲，这才放下了腿，看来刚才踹出去那一脚显然还是很有分寸，没有伤到对方的。
“嘎嘎！！”
秃头恐鸟在地上打了个滚，竟然屁颠屁颠的又跑了过来。
“嘎，魁首，魁首，您怎么又踹我了，您的脚疼不疼，就算您不疼，我也为您心疼啊，咦，您看你的小儿子又去挑战第四头恐鸟了。”
其余恐鸟对这一幕似乎见怪不怪，依旧该干嘛就干嘛，完全忽视了秃头恐鸟又贱又聒噪的声音。
“嘎嘎，真是了不起，您看他直接压制住对手了，看来他真的马上就要……”
唰！！
刚说到这儿，巨型恐鸟忍不住又一次抬起了脚。
“等等，我自己滚……”
秃头恐鸟就地一滚，躺在地上幽怨的仰起头，“您这次又为什么要踹我？”
“因为你蠢！”
“嘎？”
“蠢货，我再说一次，我是最强大的恐鸟，没有第二，也没有第三，任何恐鸟都不能和我媲美，我的儿子也不行！！”
巨型恐鸟踩在秃头恐鸟身上，低下头，锐利的尖喙凑到它耳边，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
说罢，它收回脚，悠悠的走向河边一片最柔软的芦苇丛中，准备休息。
刚走了几步，巨型恐鸟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得，转过身，“晚上吃的那些黑脸猴子味道确实不错，嗯，明天我还要吃，记得提醒我。”
……
榕树林中，熊熊燃烧的篝火旁人影憧憧。
不厌其烦的给诸多火焰使者普及了几遍关于“火”的常识，李航见他们大都明白了该怎么做，于是便让他们尝试着自己引火，各起一堆新的篝火。
火光照耀下，看着火焰使者笨拙的聚拢枯叶，用枯枝树叶在火堆上接引火种，李航悄然走出人群。
“阿岩，根，你们跟我来！”
唤了一声，李航便径自走向粗壮的榕树主干背后，那里被榕树遮挡住了火光，一片黑暗。
打了个冷颤，“根”抬起头，艰难的站起来，自从祈祷结束后，他就一直跪在地上，就连族人们去享用守护赐予的恐鸟时，他都没敢去一起吃。
相比“根”的惶恐，阿岩就好的多，只是心情有些沉重，满腹的疑问让他迫不及待的向守护追过去。
榕树后的黑暗中，李航蹲坐在树下，眼里闪着寒芒，冷冷的看着跪在身前的两名人猿。
“守护……”
刚从明亮的火堆边重回黑暗，阿岩感觉这黑暗比以往更加深沉，他抬起头看了眼被黑暗遮住整身影，只露出两颗宝石般眸子的守护。
“你记得我定下的第一条规矩吗？”
李航直接将他的话打断，语气平淡的质问道。
“第一条规矩是……”
听到守护的问题，“根”急忙插嘴，想要回答。
“闭嘴！一会儿再说你的事。”同样没给“根”好脸色，李航瞪了他一眼，回过头，“阿岩，你来说吧，你身为族群首领，我说的话，你应该记得很清楚。”
“第一，第一条规矩，您的意志大于一切。”阿岩跪在地上，深深低下头，艰涩的开口道。
“还有呢？”
李航的语气依旧平淡，但阿岩似乎能听到那平淡语气下的怒火。
“您的，您的规矩大于之前任何规矩。”
“祈祷前，你为何要与“根”争执，是我说的不够清楚吗？”向前走了一步，李航淡淡的继续道。
嘶！！
阿岩感觉一股寒意从心头升起，逐渐扩散全身，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知道，下一句话若是回答的一个不好，自己或许就会倒大霉了。
“我身为首领，不认为一个外来者可以占据“巫”的位置，以往就算没“巫”，祈祷也能正常进行，而“巫”则必须是由上一任首领退位后自动升任。”
即使知道自己这样说不对，但阿岩还是忍着恐惧，咬着牙说出了心里话。
李航眼中的瞳孔微微一缩，静静蹲坐在原地，就这么看着他，一言不发，像是在思考，也像在等待着阿岩继续说点什么。
但，沉默继续。
安静了良久。
“这么说，你不认为我定下的规矩大于一切，也就是说，你不认可我守护的身份？”
“不……”阿岩猛地抬起头，急忙想要分辨。
啊呜！！
回答他的是瞬间变为猛虎一声巨吼，这么近的距离，李航粗壮的爪子直接将他按在地上，另一只爪子扣住他的咽喉。
“厄，厄呜呜！！”
阿岩被扣住喉咙，难受的涨红了脸，想要说话，也说不出一个清晰的字。
“那你告诉我，对于一个不认可守护的首领，我要他有什么用？还是说，我看起来很好说话？嗯？”
血盆大口在阿岩头顶张开，虽然没有口水流出，但巨口开阖间，呼出的热气带着血腥味喷在他脸上，令阿岩胸口剧烈起伏着，目光里的恐惧已经快要将理智淹没了。
一旁的“根”也好不到哪去，筛糠似得颤抖着，他深跪在地，整个脸都埋进了泥土里，长满小草的地面带着丝丝土腥味的凉意，却也不能让他的恐惧消散半分。
松开了扣在阿岩喉咙的爪子，踩在他散落的长发上，头上那根阿岩最喜欢的彩色长羽毛被碾成一团碎羽，混进泥土里，看起来跟泥土并没什么两样。
“我再给你一个机会，认真回答我，你，想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