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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晌时分,从观音山燕君府到新开的怡香院,路途不足十里,燕飞鸿往南绕过人群熙攘的瘦西湖,不到半个时辰就到了这家声名鹊起的妓院门口。
步子刚迈进院内,便有一位身材胖硕的老鸨儿,扭动着‘水桶’腰肢上来招呼。
“我是来吃酒的。”燕飞鸿看着还未到迎客时段的院内,微笑说道:“这些日子扬州城里名声大噪的怡香院,本公子也是慕名而来,贵院的‘花月’、‘花吟’、‘花舞’与‘花颜’四位花魁,亦是如雷贯耳!不知哪一位有空,可以来坐陪本公子呢?”
“哎呀,不瞒您说,多亏公子来得早,这四位姑娘都还在房中打扮着,就等着像公子这样的贵客呢!”老鸨笑圆了一脸,问道:“不过来这里的都是达官贵人,而花魁中的每一位姑娘可是要价不低...您这第一次来...”
“哦!你是说这个吗?”燕飞鸿从怀中掏出三锭黄橙橙的金子,每一锭都是十两,意味深长的说道:“黄金百两,四位花魁今晚本公子全包了!”
然而他却是手摊开一亮之后,又将金子收回身上,意思就是在说‘看你们伺候得周不周到’。
“哎呀呀,公子真是好阔气!”老鸨看到燕飞鸿手里的金子放心不已,两眼放光的边说边将燕飞鸿往楼上请,并亲自领进大厅,两个店伙计很快地送来上等的各色菜肴。
等了不一会,装扮完毕的四位花魁到了,而当她们一眼见到正在房内独自饮茶的燕飞鸿时,原本娇艳无比的粉脸上,顿时大惊失色!
她们四人当然认识燕飞鸿!
花月、花吟、花舞与花颜这四位,分别擅长吹箫、诗词、舞袖与弹唱,正是被南宫雨从京城怡红院带来的头牌艺妓,一直称是‘卖艺不卖身’,不过燕飞鸿倒是始终揣测这句话的真正原因,因为他对师姐的‘口味’了如指掌!
这四女不光是吹拉弹唱的功夫极好,而且手上的功夫也不低,曾在京城追杀过燕飞鸿,只不过四人合击之下,仅是十个回合不到,便惨败在燕飞鸿手里!
而她们此刻突然见到燕飞鸿,不明之下,当然忌惮他的武功之高,而此时她们的首领南宫雨,却因事未归。
于是,四女迟迟不敢动手,立刻闪身四个方位守住阵势,严阵以待的警惕着,防止他突施辣手!
“都老熟人了,还这么紧张干什么?”燕飞鸿浅酌了一口香茶,将茶杯缓缓放下,笑吟吟的说道:“本公子这次是为了喝四位的花酒而来的,不是来找碴的!”
见四女仍然不信,燕飞鸿咳了一声,冷冷说道:“就凭你们四个还想打赢本公子?上次竟敢暗杀于我,要不是看在你们大姐的份上,尔等还能活到现在?本公子是来花钱找乐子的,惹怒我的代价,就是将你们整座楼都拆了!”
......
扬州城外的一处密林中。
“派去潜入燕君府的人,迄今未返,可能已遭不测,是否需要再派人前去?”南宫雨问道。
蒙面人用沙哑的语气,无奈说道:“不用了,目前情势紧迫,纵使查出了他府中的底细也于事无补。何况他身份的特殊,而我们对皇上的密旨,一字未知!”
南宫雨迟疑了一下,说:“咱们的内线既已打入府中,何不请他秘密调查密函上的内容,那样岂不是省力极大?”
“内线负有特殊任务,何况本座费尽心机才让他打入其中,以免暴露他的真正身份,目前还不到启用他的时机,这张王牌务必要到最后时刻才可出手!切记,有关内线之事,只有你我二人知晓,因此...”蒙面之人沉声说道。
“是!弟子一定绝口保密!”南宫雨面露坚决之色,迟疑了一下,轻声问道:
“师傅,我二哥...他...”
“当初侯爷以及你大哥被诛后,你二哥朱煜虽幸免于难,但是锦衣卫毛骧一直盯着当年的旧案,为师也曾在圣上面前谏言力保于他,怎奈我们‘明宫’已然式微,这几年皇上渐渐疏离我等,恐怕...‘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故此,雨儿,你现在明白师傅为何千方百计、让你追查燕君府的行动了?不过你大可放心,朱煜已被为师派人守护在隐秘之地,除了为师一人,朝廷以及锦衣卫那帮鹰犬是决计找不到的!”
“谢师傅,徒儿一定帮您打探清楚燕师弟的一切秘密,只求二哥能保全性命!”南宫雨美目中泣然而下,悲伤的说道。
‘明宫’第二弟子——南宫雨,本姓朱,乃是朝廷开国功臣‘永嘉侯’朱亮祖之女,自幼在明宫修习武功,为了隐藏郡主身份,便将姓氏改为南宫。直到洪武十三年,涉嫌‘胡惟庸’谋反一案,在锦衣卫指挥使毛骧弹劾之下,朱亮祖与长子一起被杖杀,而次子朱煜和身为明宫弟子的三女儿——南宫雨,则幸免于难。
......
南宫雨刚回到怡香院,一脸惊慌的老鸨就告诉她发生的一切,由于老鸨不认识燕飞鸿,因此只是说有来者不善。
而刚刚回忆到家人惨状的南宫雨,顿时脸上杀机大盛,便欲手刃来这里寻事的淫徒,等她一推开房门,眼中的一切,却让她脸色难看起来,气得紧咬着银牙。
花月和花吟分别帮着揉肩捶腿,而花舞与花颜二女,则是一唱一跳,简直成了那些下等妓女才做的活,就差陪睡了!
而始作俑者——燕飞鸿,却是一边品着香茶,一边享受着身体按摩,看到南宫雨进来,竟还吧唧一句:“不错,这扬州名茶绿杨春喝起来清口,啧啧,哎呀呀,花舞跳得真不错嘛!
“燕飞鸿!你...”
面对即将发狠的南宫雨,燕飞鸿却是淡淡转过头:“哦,师姐来了?你可让小弟久等了,这不正闷着嘛,我让四位姐姐一起来谈谈心,喝喝茶。不过小弟实在没想到,姐姐们不但长得好看,连伺候起人来,都是世间难找啊...”
“哼哼...”南宫雨被他话语气得一阵哼哼,竟一时不知道咋办了!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我与你们的主子有私事!”燕飞鸿适可而止,他可不想一见面就跟南宫雨结仇。
四女顿时起身,在南宫雨冷厉的眼神下,悻悻的款步走了出去,就等着南宫雨回去教训她们。
“你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别以为我不敢杀...”
“停!”燕飞鸿冷冷打断她,接过话头:“师姐,劳烦您以后说话注意点,别老是杀啊杀的!要不是两年前我手下留情,她们都应该叫‘死花’了!”
“你别欺人太甚!当初你...”南宫雨实在是难以开口,当年被燕飞鸿偷看洗澡之事。
“别再说以前的事!咳...那时候我还小!”燕飞鸿强忍住脸红,一本正经的说道:“这次我是特地来拿消息的!”
“哼...臭小子,你想的美!”南宫雨扭头不屑一顾的气道。
“哟呵,看来师姐好像是忘了我上次说的,还是没考虑明白呢?”燕飞鸿语气渐冷,继续问道:“难道你想看看小弟与师傅,到底谁更有手段是吧?”
“我只是担心你们都是想利用我...”南宫雨咬牙说道。
“师姐这话听起来就很幼稚!我们若是都不想利用你,谁会甘冒风险去救朱煜世子——你的二哥?”燕飞鸿一边问着,一边将横在旁边座椅上的左腿放下,继续说道:“现在就看你选择站在哪一方!”
“可是,我二哥已经被师傅他...软禁在秘密的地方!”南宫雨大声说着,已然泪痕隐现,“你要我选择,可我还能有其他选择吗?你们一个是我师傅,一个是我的师弟...”
“我已经派人去杀毛骧了!至于你二哥...我会派人救出来的...既然师姐有难处,我也不强求!我只是想确认一下而已,免得...毕竟我不忍怀疑,自己府中的人会有歹心!”
燕飞鸿说完,脸上的冷意消失了,有的仅是无奈与悲哀。
“飞鸿...别怪师姐,毕竟他是我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了!”南宫雨已然泣不成声。
“呵呵,不!”燕飞鸿苦笑了一声,自责道:“师姐不恨我,已经让我惭愧不已了,是我父...唉,‘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很多时候我心里倒希望自己——真的姓‘燕’!”
燕飞鸿心里始终问着老天,为什么命运如此弄人?他的父亲下令杀了自己的师姐全家!这才是几年前南宫雨离开明宫,并追杀燕飞鸿的真正原因!
南宫雨即使派人追杀燕飞鸿,而她自己当然知道,凭花月四人根本就杀不了他!如此这般,是因为她根本不舍得,对于一个连‘父姓’都被剥夺的少年,同病相怜之下,自己还有什么理由去杀他报仇呢?
而罪魁祸首又是自己杀不了的,经过这几年,南宫雨早就不指望能够报仇雪恨,心里唯一想的就是让哥哥活着,而全家被灭后,保住血脉才是她真正要做的!
偌大的席厅,只剩下女人泪如雨下的啜泣声,与一道轻音而又深长的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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