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闻秀看到肖知瑾的眼睛有些红、有些肿。她一定是哭了一场。
    和当年闻秀爷爷去世那天一样，
    班上有个女生在群里发白蜡烛。紧接着，这个没有老师在的群里，所有的同学都发了一个白蜡烛在聊天框。
    直到有人提议去看看。
    李商越的葬礼。
    他的人缘并不算很好，但一呼百应，所有人都说要去。
    “我知道李商越家在哪，我们是一个小区的。”一个女生在群里说道。
    “那我们明天上午在你们小区门口集合。”
    “可以的”
    “+1”
    “+1”
    ......
    没长大的孩子都是这样，总是一腔热诚。
    但实际上李商越的葬礼还没举行，李商越的父母在派出所和学校间奔波。大家都在家长会上看过李商越的父母，那时候的他们在讲台上精神满满的说着自己的教育方针，而现在，仅仅一晚上，李商越的母亲头上全然是藏不住的白发。
    警察还在调查，夫妇俩奔波了一夜，回家时看到一群和他们儿子差不大的孩子在他们家楼道口。
    “叔叔，阿姨，你们别难过。”所有的同学向下走去，帮忙拿李商越父母手中的东西。
    其实东西并不多，只不过所有人都看出来两人的疲惫与绝望。
    闻秀看到两夫妇嘴角抽搐着，似乎在忍耐些什么，最终李商越的母亲颤巍巍的说：“你们，都是好孩子。”
    是的，李商越虽然人缘不好，但同学之间相处还是不错的，他只是没什么好朋友。李商越性格沉闷，李商越的父母猜测过他是不是因为校园霸凌才导致他轻生。
    当这群孩子出现的那一刻，他们的疑虑打消了。
    知子莫若母，李商越从小勤勉，在某种程度上李商越和闻秀是类似的，他别的地方都不出众，只有学习拿到成绩才会有所开心，她也知道老李的风格并不至于自己的儿子压力过大。
    孩子们的到来给了李商越父母一些宽慰，但给他们带来更深的疑问，同学关系、学习压力都应该不会给李商越造成影响才对。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呢？
    闻秀知道，但是她没有证据，她不知道李商越有没有留下些什么，警察调查了一天还没调查出原因。
    李商越父母打开了门，家里居然还有人，是他们家的亲戚好友，闻秀却一眼看到了那个男生。
    闻秀心里像是着了火一般，一种无边的愤怒蔓延开来。
    这种人居然还在这，那男生看到了闻秀，一脸灰败色，立刻躲闪开闻秀的眼睛。
    他在害怕，更是在逃避。
    男生的父母看上去和李商越父母关系很好，不断的安慰着他们，而男生将头埋的很低，没有了那副张扬的模样。而所有的人却都在认为他在为李商越的死而伤心，真是讽刺。
    房子里没办法容纳这么多人，大家也没有停留太久，李商越的父母将班上的同学一一送出。
    李商越的父母认识闻秀，闻秀和李商越的绯闻传到过李商越父母的耳中，因此对她关注也不少。
    大概因为是最眼熟的孩子，李商越父母送她出门的时候多说了两句话，闻秀看到沙发上的男生一直看着这边，生怕闻秀说出什么不好的话。
    但闻秀没有，她没有证据，李商越的父母是相信一个同学，还是相信一个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呢？答案不言而喻。
    同学们四散回家了，肖知瑾拉着闻秀的手，在公交车站等车。
    李商越家在学校附近，考完试学生并不多，只有闻秀和肖知瑾坐在公交站的铁制长凳上等待公交。
    寒风呼呼的刮着，像是有人在天空中哭泣。
    两个人一言不发的坐在那。
    闻秀突然间说出了那个问题：“知瑾，什么是喜欢？”
    肖知瑾一愣，她看了许多小说，霸道总裁类的、追妻火葬场类的、强制爱的，她思索了一会，却发现自己没办法给出答案。
    她没有像以往一样，告诉闻秀什么是难过，什么是厌恶，什么是开心，她看着车来的方向说：“我不知道，我也还没有感受过。”
    车来了闻秀站了起来。
    车停稳的那刻肖知瑾也站了起来。
    她听到闻秀问到：“那你知道了告诉我好不好？”
    若是小时候，肖知瑾肯定一早就答应了，但这次却没有，不知为什么，她有些羞于告诉闻秀，她没有回答，拉着闻秀上了车。
    闻秀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但她知道那个男生对李商越的绝对不是，不管怎样，喜欢是绝对不好伤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