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
李知搓着那人的头发,对着刘宏说道:“陛下且看,此人的头发枯黄如草,和平日里的平民一般无二,这却是因为他们缺衣少食所致。
淳于琼作为一个将军,就算是再清廉也不会连饭都吃不上。
况且,据臣所知,淳于琼家中十分的富有,从没有缺少过吃食,他的头发怎么可能会枯黄如草?”
李知话音刚落,一直站在一旁的淳于琼的父亲,猛然的扑了过来,一把夺过了李知手中的头发,仔细的看了起来。
“哈哈……”许久之后,淳于琼的父亲哈哈大笑道:“不是我儿!此人不是我儿!
我儿的头发老夫知道,从来都是幽黑浓密,不像这人一般稀疏枯黄!”
说着,淳于琼的父亲一把抓住了李知,激动的问道:“侯爷,我儿没死对吧?他没死对吧?!”
说完,淳于琼的父亲双目之中饱含着喜悦的泪水。
李知见此,点了点头:“你儿子有很大可能还活着,不过……”
说到这里,李知面色凝重的说道:“你儿子要是被逼无奈那还罢了。
要是他自己用此人换了他,以此来污蔑本侯,那他活着也是罪过!”
淳于琼的父亲闻言之后,连连摇头:“不可能的,我儿绝对不会如此做!
老夫从便教他仁义道德,他若是敢如此污蔑他人,不用侯爷动手,老夫亲手打死他!”
李知闻言,摇了摇头,他心中大概已经明了了,这一定是袁逢和何进合起来对付他。
当初在大将军府饮宴的时候,想必他们已经联合起来了。
他们当初之所以送给李知一个校尉的职位,也不过是安抚李知,并且以此为饵,钓李知上钩。
但是计划没有变化快,在他们还没有对李知动手的时候,李知成“神”了。
无可奈何之下,这两人只能把矛头对向了徐晃,希望拿徐晃做引子,看看能不能顺势把李知也拉下水。
想到这里,李知把目光转向了面色铁青的袁逢,笑眯眯的问道:“袁公,你现在还认为公明贤弟是杀人凶手吗?”
“哼!”袁逢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把目光看向了何进,对他使了一个眼色。
何进先是用鄙视的目光看了袁逢一眼。
随后,他对着刘宏开口说道:“陛下,虽然淳于琼不是徐晃所杀,但是李知谋反之事却确有其事!”
“嗯?”刘宏闻言,猛然一惊。
随后,他也没心情再看那具尸体了,站起了身,看了何进一眼。
见何进满脸真诚,刘宏有些疑惑的朝着李知问道:“李卿有什么谋反之举?”
听到刘宏的问询,李知苦笑了一声,耸了耸肩,无奈的说道:“微臣也想知道。”
刘宏见李知满脸的无辜,想了一下之后,便走到了自己的主位之上,对着何进问道:“你说李卿谋反,可有证据?”
何进闻言,拱手一礼道:“陛下,臣虽然没有证据,但却有证人!
此人乃是为陛下守卫宫门的守将。
因为放不下心中的忠义之心,所以他背叛了李知,向臣揭发了李知谋反之事。”
刘宏闻言,脸色瞬间便阴沉了下来,看了一眼李知之后,面无表情的对何进说道:“李卿是骠骑将军,你若诬告于他,即便是你是大将军,朕也不会轻饶了你!”
何进闻言,拱手一礼,义正言辞的说道:“启禀陛下,
若臣有一字半句的假话,请陛下尽管治罪便是!”
刘宏脸色更加的难看了,他看得出来,何进所说的话句句走心,不像是假话。
然而,正因为如此,刘宏的脸子才如此的难看,因为这表示着李知当真有谋反之心。
想到这里,刘宏把目光看向了李知,眼中满是复杂之色。
李知见此,耸了耸肩,满不在意的说道:“陛下,让大将军把他所说的那个证人带上来吧。
臣也想听听他到底会说什么。”
刘宏点了点头,对着何进说道:“把你的证人带上来吧,朕要好好问问。”
一会儿之后,从帐外走进来一人。
那人进来之后,先是心虚的看了一眼李知。
随后,又用害怕的目光看了一眼何进。
最后,他朝着刘宏拱手一礼道:“末将见过陛下。”
“嗯”刘宏点了点头虚扶道:“起身吧。”
等那人起身之后,刘宏迫不及待的问道:“朕问你,你说李卿谋反可有实证?”
那人闻言之后,心翼翼的看了一眼何进,随后便立刻收回了目光,郑重其事的点头道:“确实,骠骑将军已经招揽了所有守卫皇宫的侍卫。
等时机成熟之时,骠骑将军便会命令我等进攻皇宫,一举夺得天下。”
李知看着说话的侍卫,眼中满是不解之色,他老觉得这人好像有些眼熟,但是就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李知思索了半晌之后一无所得,便直接开口问道:“本侯谋反之事暂且放下,本候问你,我等可是在哪里见过?”
本来心中沉重不已的刘宏,听到李知此话之后,心中稍安,没有立刻说话,把目光看向了那侍卫。
侍卫闻言,哆哆嗦嗦的回道:“骠骑将军何必明知故问?
末将可是你的属下,你岂能不认识末将?”
“本侯的属下?”李知闻言,嗤笑一声:“你既然自称为本侯的属下,那本候问你:
本侯是什么时候招揽你的?
你是什么时候加入本侯麾下的?
还有,本侯可曾给过你什么信物?
或者是,本侯命令你做过什么事?
本侯怎的不知道还有你这么一个属下?”
说到这里,李知面色一肃,厉声喝道:“说!若有一字半句错言,本侯杀你九族!!!”
那侍卫被李知的一连串问题问住了,更是被李知最后的大喝之声吓得一哆嗦。
“咕嘟!”那侍卫咽了一口唾沫之后,用哆哆嗦嗦的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迹,结结巴巴的回答道:“骠…骠骑将军忘了吗?
当初骠骑将军和那王原一起来宫中之时,骠骑将军不就是在那时候招揽的属下吗?
当时骠骑将军还让属下自称为骠骑将军下属。
当时有很多人在场,他们都可以为属下作证。
至于命令,骠骑将军昨日不是让属下去杀了一个猎户,并且用斧子把他的脸面全部刮花吗?属下可都照办了!
骠骑将军,你可是答应过属下,等你当上皇帝之后,要封属下为征北将军,你可不能出尔反尔啊!”
李知闻言,错愕不已,他此时终于认出了此人。
这不正是他和王原最后一次去皇宫的时候,碰到的那个崇拜者吗?
李知记得,当初他确实是允许了此人,可以以
他属下的名义自处。
在明白过来之后,李知暗道:“难道在当时,他们便要算计于我?”
想到这里,李知就有些不寒而栗,若是真跟他想的一样,何进和袁逢等人也太可怕了吧?
如果真是这样,那李知刚入京的时候,他们应该就开始布局了,这是多大的仇,多大的恨啊?
看着李知呆呆不语,刘宏满脸阴沉的喝问道:“李卿难道不解释一下?”
李知被刘宏的话语惊醒,深呼吸了一口气,长长的吐出之后,便对着那侍卫问道:“你说本侯让你去杀了一个猎户。
那本候问你,本侯是何时、何处,对你说的此话?”
“这个……”那侍卫闻言,眼角的余光瞥向了何进,这个问题何进并没有告诉过他答案。
李知见这侍卫久久不言,不悦的呵斥道:“想什么呢?说!”
“啊?哦哦哦!”那侍卫被李知呵斥的一哆嗦。
随后,他便赶忙的回过了神,看着李知胡编道:“骠骑将军是在五日前,正午之时,指使的属下。”
李知闻言,冷笑了一声:“五日前正午?也真亏你说得出来!
然后呢?本侯在什么地方对你说的?”
刘宏听到这里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心中对李知的怀疑也彻底的烟消云散。
五日之前,他知道李知在哪,那时,刘宏与李知正在皇宫之中拼酒,李知怎么可能会有时间吩咐此人?
“地点地点…”那侍卫闻言之后,苦着脸,把目光看向了何进。
何进见此,瞪了一眼那侍卫,用手轻轻的指了指刘宏,示意他说皇宫。
那侍卫见此,眼中一亮,脱口而出道:“是在陛下之处说的!”
说完之后,侍卫脸色便变苍白不已,呆呆的站在那里,他知道自己完了。
侍卫话音刚落,何进和袁逢二人瞬间便目瞪口呆,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大好的机会就让这侍卫的愚蠢给破坏了。
听到侍卫的话后,李知也愣了。
良久之后,李知满脸怪异的朝着刘宏拱了拱:“陛下听到了吗?
此人说五日中午,臣在陛下身旁,吩咐他去杀一个猎户。
按他所说,陛下当时也在场,陛下可还记得此事?”
刘宏亦是满脸怪异的摇了摇头:“朕不记得此事了。”
说着,刘宏强忍着笑意,把头看向了张让:“张卿可还记得?”
张让正在捂着脸偷笑,听到此言之后,立刻义正言辞的回道:“陛下记不得,奴婢岂会记得?”
说到这里,张让看着那侍卫阴笑道:“奴婢虽然记不得此事,但是奴婢却知道一件事,凭这人的身份,还进不了陛下的身旁。”
那侍卫听到李知几人的调笑之语后,“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浑身颤抖,脸色发白,身上像是被水泼了一般,浑身已经湿透了。
见此人狼狈的模样,李知笑呵呵的问道:“你怎的不继续说了?
说说当时本侯是怎么吩咐你的?
本侯也是傻,既然要谋反,竟然还敢在陛下面前说起此事,本候这么傻,还能活到今天,着实不易啊。”
说着,李知走到了侍卫的一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声的对他说道:“当初你自称是本侯的崇拜者之时,本侯还很高兴。
没想到,你竟是为了谋害本侯,那就别怪本侯心狠手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