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府别院,主厅之中。
看荀健老先生还不肯原谅自己,李知苦笑了一声,站起身来走到堂中,恭恭敬敬的给荀健老先生行了一个大礼。
“晚辈如何做,才能得老大人宽恕?
请老大人明言,只要晚辈能做到,但有所命莫敢不从!”
说完,他便一躬到底,不再起身。
荀健老先生见他如此诚恳道歉,心中怒火也渐渐平息,但也不想如此就放过他,心念一转,便有了主意。
“贤侄被称为洛阳第一才子,在洛阳之时,贤侄为酒做了一词。
而今,贤侄坏老夫挚爱,便以“花”为题作诗一首,以慰老夫之心,若是作得不好……哼哼!”
说到这里,他冷哼了两声,目光炯炯的看着李知。
本来他想拿此事为难一下李知,毕竟好的诗词,怎么可能一下便做得出来。
至于洛阳那一首词,他只以为,李知在事前便早有准备。
而李知听闻老先生之言,虽然知道他在为难自己,但是,他心中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毕竟对他来说,作诗莫不如说抄诗,简单的很。
只见李知朝荀健老先生微微一礼。
“老先生有命,晚辈敢不遵从?!”
说完,他便缓缓的在堂中踱步。
过了一会儿,在李知走到第七步之时,他停住脚步,抚掌叫道:“有了!
晚辈在观赏老先生花园之时,见塘中有一池荷花,晚辈便以荷花为题作词一首。”
说到这里,他从自己的席位上拿了一盏酒,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缓缓说道:“此诗便叫做《塘荷》吧。
泉眼无声惜细流,树阴照水爱晴柔。
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
“善!大善!”
李知刚一念完,三人便同时称善。
荀健老先生更是蓦然起身,在堂中来回踱步,不时的抚须吟念此诗,可见,他对此诗喜欢至极。
而一旁的荀媛则用充满崇拜的目光看着李知。
至于郭嘉……此时却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在洛阳之时,郭嘉便见识过李知作诗赋词的本事,遂也就不感到惊奇。
而此时,荀健老先生也平复了激动的心情,用欣赏的目光看着李知。
“本来,老夫以为贤侄的洛阳之时,是事先准备好的诗词,如今看来,却是老夫大缪,贤侄当真是大才,真乃老夫贤婿也!”
说完之后,荀健老先生便哈哈大笑起来。
只听他边笑边说道:“哈哈……荀爽那老东西只以为坑害了老夫,却没想到贤侄如此大才,想必,此时那老东西心中亦是不好受吧?!哈哈哈哈……”
却是当初,荀爽做主,把自己女儿许配给李知之时,他便不同意。
其时,李知不过是一个没有跟脚的商人,如何配得上自家女儿?
遂,老先生心中一直憋着一口恶气,但是荀爽乃是荀家家主,他拿荀爽也无可奈何,心中有气也只能强忍着。
如今,见李知如此的优秀,心中总算松了一口气,因为太过高兴,所以他说话之时便有些口不择言。
李知看老先生当着众人的面,说荀爽的不是,令他颇为的无奈。
他跟荀彧是好友,而荀健老先生又是他的泰山,现在他被夹在两人中间,却是不知如何是好,所以便沉默不语。
一旁的荀媛看李知沉默,慧心一动,便明白了他的难处。
“爹爹,当着两位世兄之面,怎能如此说话,快快坐下饮酒吧。”
说着,荀媛便走到其父身边,欲把他掺回席间。
老先生也知道自己失言了,便也没有反驳,遂了她的意。
时间慢慢流逝,傍晚时分,酒宴也到了尾声,荀健老先生因为高兴,所以喝的酩汀大醉。
李知见此,便起身告辞道:“老大人,天色已晚,晚辈却是要告辞了。”
“嗯,贤侄去吧,媛儿去送送你世兄,好诗啊……!”其醉眼朦胧的看了眼李知,随意的应了一声后便让荀媛送客。
之后,他又念着李知的诗在那里自我陶醉着。
荀府门口。
“世兄慢走,奴家还要去照顾家父,便不多送世兄了。”
荀媛此时正在门口送别李知。
“世妹不必多礼,快快回去吧,老大人年事已高,如今又喝了这么多酒,确实需要人照顾,为兄先告辞了。”
“世兄慢走。”
郭嘉在一旁看他们腻腻歪歪个没完,调笑道:“两位不必如此,过些时日,两位便能天天相见,何必于现在恋恋不舍。”
两人闻言,脸色同时一红,李知狠狠的瞪了一眼郭嘉之后,对荀媛拱手道:“世妹,为兄告辞!”
说完,便干净利落的转身向马车走去。
走到郭嘉身边之时,抬起脚用力的踢了他腿一下,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上了马车。
“哎呦!”
郭嘉抱着自己的腿,在原地跳了起来。
“兄长这是被嘉说中了心事,从而恼羞成怒吗?”
马车中传来李知的呵斥声:“闭嘴!赶紧滚上来!”
荀媛看他二人如此有趣,抿嘴一笑,怔怔的望着他们远去的马车。
而远去的车厢之中,传来了郭嘉的声音。
“兄长,我等今日便回郭家村吗?”
“不了,现在天色已晚。找个客栈住下吧,等明日一早再回去不迟……”
荀媛听着他们因为渐行渐远,而越来越谈话之声,她脸上漏出了幸福的笑容,心中却想起了自己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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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郭家村口。
“怎么还不来?别是出了什么事?”
坤叔焦急的在村口来回的徘徊着,不时的抬眼望着前路的尽头。
等了一会儿,李知等人还没有来,面对提前回来的郭德问道:“昨日他们二人让你回来之时,当真说今日便回来?莫不是汝听错了?”
郭德闻言,赶紧拱手道:“族老不必焦急,昨日二位主人却是说今日回来,想必一会儿便到。”
“唉!”
坤叔闻言,叹了一声气,随即缓缓的说道:“老夫如何能不焦急?
通过这两个混子的来信,老夫便能得知,他两人在洛阳之时是怎样的惊险。
这两个混子从家中调了那么多人过去,必然经历了一番腥风血雨,每每想到此处,老夫便茶饭不思。”
说到这里,坤叔面带狠色。
“等这两个混子回来之后,老夫必定打断他们的腿,看他们日后该如何闯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