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请。”
“三绝公子请。”
张让府邸之中。
李知和张让正在饮宴。
却是张让昨日见汉灵帝如此的宠信曹节,心中十分的不忿,今日正好李知来寻他,便想谋一醉,遂喝的十分的急。
这时,李知放下酒盏看了看张让。
“张公面带不愉,喝酒甚急,可是心中有何心事?若张公信得过在下,便说于在下听听如何?”
张让闻言,拿酒盏的手一顿沉默了一会儿,随后便摇了摇头。
“些许宫内事,不劳三绝公子费心了,来,请……!”
张让却是不便把这些话对李知说,便差开话题,只顾饮酒。
李知闻言眼睛眯了一下,随即笑呵呵的说道
“张公所言甚是,张公乃是十常侍之一,如此身份怎会有烦心之事,是在下多心了,请!”
李知端起酒盏,敬了张让一盏,说道“之一”两字之时加重了口音。
张让闻言端着酒盏的手,紧紧的捏着酒盏都有些苍白了,最后把酒盏往几案上重重地一顿,借着涌上来的酒劲儿,对李知诉起了苦。
“嘿!十常侍之名听着好听,可是…咱家苦啊……!”
说到这里,张让又是狂饮了一口酒。
“昨日你等走后,曹节的老贼便来陛下之处哭诉。
陛下不仅好言安慰于他,更是与他对饮,要知道,咱家还从未与陛下对饮过。”
说到这里他满脸的委屈。
“三绝公子且评评理,论忠心,咱家可比那老贼强许多。
论功劳,往年陛下登基之时,咱家也是出了大力,而如今那曹节老贼却是在宫中耀武扬威,而咱家……咱家……唉!”
说到这里他摇了摇头,苦叹了一声,可能是嫌酒盏太不够痛快,所以便端起酒坛咚咚地饮了起来。
见他这副模样,李知却是双目一亮,心道机会来了!
遂慢条斯理的对张让说道:“若是这世上没有曹节呢?”
端着酒坛的手一顿,张让放下酒坛有些不解的看着李知。
“三绝公子此言何意?那曹节老贼虽然年纪有些大了,但是身康体健,怎会无缘无故没有?”
“呵呵……!”
李知轻笑了一声,双目之中泛着如黑夜般的幽光。
“张公怕是没有听明白,在下头说的是,若是…世上没有了曹节!”
他说到这里,用手在脖子下面微微的划了一下,目光炯炯的看着张让。
“咣当……咕噜咕噜…”
张让闻言吓得手中酒坛都掉在了地上,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李知,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李知此时却是不管他,让他自己去想慢慢的端起酒盏,品着酒欣赏着他的脸色。
此时,张让的脸上,阴晴不定,变幻无常,煞是精彩。
良久,张让脸色一定,目光阴狠的看着皇宫的方向,喃喃自语。
“莫怪咱家心狠,是你挡着咱家的路了!”
随后他便扭头看向李知。
“三绝公子便如此信得过咱家?不怕咱家扭头便向曹节报信?”
李知闻言嗤笑了一声,摇摇头。
“若张公当真无一点野心,宁愿伏低做,那在下也无话可说,请张公尽可去报信便是,在下便在此处等着。
可是……!”
李知此时直直的看着张让,目光锐利无比。
“张公当真愿意如此做?当真便没有野心?当真便不愿做了十常侍之首?!”
李知三问,一问比一问的声音大,最后更像是大声呼喊出来一般。
此时张让被他问得,一下便瘫坐在了席位上,满脸的狰狞,良久……,张让像是泄了气一般。
“三绝公子三问,咱家实在无话可说,三绝公子可有什么妙策,除此老贼?”
李知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心中对自己的无礼十分愤恨,但是李知也没有点破。
他们之间本来就是相互利用的事,此事过后,就算张让不发作,他也要与其决裂。
毕竟,张让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等他成为十常侍之首之后,再与他勾结,自己名声怕是臭了。
对于十分看重名声的李知来说,到时,再与张让勾结,便有些得不偿失了。
“在下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是学习前人故计罢了。
在下欲学荆轲刺秦一般,在城外伏杀曹节。”
李知有些信不过张让,所以便没把在宫门口伏杀曹节一事明说,只说在城外。
“而张公所要做的事情,便是想办法让曹节去城外,并且身边不能有太多的侍卫,张公可能做到?”
“这个嘛……容咱家想想。”
张让闻言陷入深思,李知闻言也不急,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慢慢的品着酒。
过了一会之后,张让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像是有了注意,随后,正色的看着李知。
“咱家倒是想出一个办法,不过这事还要有劳三绝公子配合。”
“哦?”
李知闻言双目一眯,看向张让的目光有些不同了,要知道他可是苦思冥想了几天,都没想出能把曹节引出宫的好办法。
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张让便想出来了,这不得不让他警惕。
“果然,能在青史上留名的,就没有一个简单的人物。
这张让能在历史的舞台上行走,想必亦是足智多谋之辈,日后对他…可要心在意一些。”
李知在心中对他提高了警惕,但是表面上却是依然笑呵呵的问道。
“张公可有什么妙策?说来听听,为诛国贼,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请尽管明言,在下必不会推辞。”
“谈不上什么妙策,那曹节老贼十分爱财,而三绝公的酿酒之法,便是天大的财源。
只要三绝公子以赔罪的名义,把此酒方交于曹节,与他的城外见面,依那老贼爱财的脾性,必然前去。
而此酒方此时为陛下所有,为掩人耳目,那老贼必然不敢多带侍卫,皆时……嘿嘿……!”
说到这里,他便不再说下去了,只是嘿嘿的笑着,目光中散发着冷峻的幽光。
“善!此言大善!张公果然乃足智多谋之辈,在下佩服!”
这声佩服,却是李知真心说的,他想了许久都没有想出的办法,没想到这么一会儿便被张让想了出来,这份才智,令他十分的敬佩。
不过,他心中对张让的警惕更加高了,幸好他不欲为官,不然此时他怕是连张让和曹节一起诛杀的心都有了。
此人不仅心智十分的可怕,而且不要脸面,这样的人对付起来十分的困难。
又与张让喝了一会儿酒,李知便起身告辞道
“今日在张公处饮酒,在下十分尽兴,如今天色不早了,在下却要告辞了。”
张让闻言,虚情假意的挽留着。
“三绝公子不在多呆一会儿了?在下还欲与公子抵足详谈,公子如今要走。却是十分可惜。”
李知闻言明,知道他说的是客套话,但还是忍不住出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心中恶心的不行。
“抵足详谈?我谈你个鬼去吧!别恶心我了!”
他心中虽然恶心,但是,还是坚持着面带微笑与张让告别。
“不必了,在下家中确实有事,告辞!”
“如此,咱家就不多留公子了,公子慢走。”
李知闻言拱拱手,也不说话,如逃一般的走了,他是实在受不了这恶心的气氛了。
待李知走后,张让看着他的背影,原本满脸笑意的脸上,此时阴云遍布。
“李知?三绝公子?哼!不过是一个自高自傲的蠢货罢了!”
说到这里,他的脸上,满脸的不屑和鄙夷。
“且容你先猖狂一一些时日,到了你等诛杀曹节老贼那一天,哼哼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