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氏,你说的可是事实?”
上官锦看向崔氏,再瞧了瞧一直沉默不语的上官怜,心中的复杂感觉无从说起。c∮八c∮八c∮读c∮书,.⌒.o≈
崔氏看向上官锦,眸色中没了以前那股子热切,自己和女儿失踪了这么长时间,上官锦问都没有问过一句更遑论派人寻找她们母女二人了。
现如今事实已经如此明显了,上官锦还要如此一问,崔氏虽只是个姨娘,却也第一次觉得上官锦并不是自己的良人。
“回将军的话,烟云所言句句属实。”
眉眼低垂,崔氏淡淡的说道,低着的侧颜还隐约可见一条几寸长的伤口贯穿整个左脸,像是一条黑色的蜈蚣趴在脸上。
上官锦突然记起十几年前自己初见崔氏之时,正值妙龄的崔氏面若桃花,一身如雪的素衣随风起舞,飘然若仙,他虽然是迫于无奈将崔氏迎进了门,但却不得不承认那是的崔氏是极为美丽的。
“爹爹,姨娘和妹妹身受如此重伤,孩儿也是心痛莫名,但是此事并非是群儿做下的,群儿就决不能代人受过,无论如何也要请爹爹和司大人彻查,还孩儿一个清白。”
上官鸿群将百姓扔到自己头上的鸡蛋掸了下去,动作一如既往的优雅,好像掸下去的不是蛋壳而是一片秋叶。
“上官鸿群,你既然不承认两位苦主对你的指责,那么本官就需要出具新的证据了,实不相瞒,本官如今手中的人证物证每一件都对你极为不利,所以如果你自己坦白一切尚且来得及,否则……”。
司冕故意收住不说了,将思虑的空间都留给上官鸿群。
岂料上官鸿群半点情分不领,一口回绝了司冕的‘好意’。
“大人既是有证据不妨全部亮出来吧,学生没有做过的事料想所谓的证据也是靠不住的。”
上官鸿群这话说的十分的张扬和狂妄,话里话外都是自己是被人设计陷害的,甚至于司冕所说的证据都是人为捏造的。
上官凝有些好笑,真不知道上官鸿群这番做为是在虚张声势还是垂死挣扎。
换做是一般人,听见一个嫌疑犯如此露骨的话早就火冒三丈了,最少也是要沉了脸的,可是坐在桌案里面的司冕面色毫无变化,甚至于还微微笑了笑。
司冕的笑很温和也很朴素,可是却有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让人不自觉的就想要相信想要跟随。
“上官鸿群,你既然如此坚持,那本官就先让下一个证人上堂吧!”
司冕对着之前他出来的那道暗门拍了两声,暗门一动,一张两颊饱满胖乎乎的中年男子的脸露了出来。
确是清风揽月的王掌柜无疑。
“王老板,今日麻烦王老板跑一趟了,本官有几个问题想要向王老板求教。”
“诶呀呀司大人,使不得使不得,出庭作证是小的做为一名大雍子民应尽的义务,司大人莫要折煞了下人啊!”
王老板自然不敢接着司冕的话茬,反而跪在地上连着给司冕磕了几个响头。
胡桥走下去将王掌柜扶了起来,还细心的帮着对方掸了掸身上的尘土。
“王老板,这位可是王老板铺子里的管事?”
“是,不过他就在我的铺子里做了六七日,事发的前两天已经跟我提出了辞工。”
“王老板可是知道你这位管事的真实身份?”
“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这位是上官府的大少爷上官鸿群。”
王老板是个实在的,说话十分的流畅连贯,可见平时推销商品时嘴皮子也是个利索的。
“王老板可否说说这位上官少爷在铺子里做工时的情况?”
王老板点了点头,便将那日对上官凝说的那些话重新说了一遍,只不过将其中的一些部分省略掉了而已。
“王老板可是知道你店铺下面有密道之事?”
“小的敢对天发誓,那密道一定是新挖的,小的我在这间书画斋里呆了二十几年,每天出出进进不下几十次,从没发现有什么密道,要不是那天小的亲眼看见,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呢。”
王掌柜提起密道之事,头摇的像个拨浪鼓。
“王老板可是在夜间听过什么异常的响动?”
“大人,实不相瞒,小的这一个多月以来似乎每晚都睡的很沉,别说是响动,就是雷声小的都听不到,一觉到天亮。”
王老板说完有些尴尬,虽说睡眠好是件好事,可是他睡觉竟然沉到小便溺床都没有醒过来,实在是奇怪的很。
“哦?此种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约是上个月的月中吧,也就是四十多天以前。”
“那这两日呢?”
“说来奇怪,至从大人那日离开后,小人的睡眠就恢复了正常,也不再觉得乏力没有精神。”
王掌柜的自己都很纳闷,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难道是因为那日自己受到了惊吓,所以夜里才不再睡的那么沉。
“的确奇怪,不知道王老板可是看过大夫?”
“大夫?”
王掌柜的微微皱眉,不过是睡的沉了些,偶尔会感觉倦怠乏力,除此之外并没有其他不适,并没有看大夫的必要,可是堂上的御丞使大人为什么会有此一问呢!
“王老板,本官的御丞司今日正巧有一名从医的好友在此做客,不妨让本官的这位好友给王老板诊诊脉如何?”
司冕的话一出口,大家都有些哗然,不知道这位大人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怎么审案审着审着却要当堂问诊看病,这是准备要开医馆吗?
“那有劳司大人了!”
尽管王掌柜的一脑袋的疑惑,可是既然司大人开口了哪有拒绝的道理,左不过是诊脉,又不疼不痒的。
很快,一个三十岁上下的男子从门外走了进来,来人一身清布长袍,足下一双浅灰色的麻布矮靴,身子挺拔,面容清瘦,五官都十分平常,只是却和司冕一样都有一双亮的惊人的眸子。
“司大人。”
男子双手抱拳,对着上座的司冕躬身问候了一声,态度自然,不卑不亢。
“子忧,烦劳你帮这位掌柜的诊诊脉。”
被称作子忧的男子也不问缘由,直接走到了王掌柜的身边,王掌柜十分配合的赶紧将自己的腕子伸出来,放到了这位子忧大夫的面前。
子忧并不多言,修长的手指搭在王掌柜抬起的手腕子上,不过片刻就问诊完毕,也不理会众人的眼神,直接回转身子向着司冕。
“司大人,这位老先生被人下了‘**香’,虽然如今这药效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但是这**香至少在这位老先生的体内停留了一月以上,就是消散了也还会有残留。”
顿时,所有人都明白了司大人要给这位王掌柜的诊脉的缘故了,敢情这位王掌柜的是被人下了**香啊!
**香,可是最最霸道的蒙汗药,无色无味,可以做成熏香也可以掺入人的饮食之中。
王掌柜听完大夫的话,脸色惨白一片,自己竟然是被人下了蒙汗药,难怪自己夜里会睡的那么沉,甚至于连小便失禁都不知道。
稍一寻思,王掌柜的就将目光转移到了上官鸿群身上,不用想,这药肯定就是这个人给自己下的,真是后怕啊,自己竟然收留了一头狼在身边。
“上官鸿群,此事你有何见解?”
司冕看着上官鸿群,对方的表情还是平静的如同一潭死水。
“王掌柜的被人下了**香,司大人应该去抓捕那下**香的人,实在不该来问学生的见解吧!”
上官鸿群还真是个蒸不熟煮不烂的主儿,此时堂中众人基本上都已经猜测到了这蒙汗药就是上官鸿群下的,无外乎就是为了掩盖自己挖掘密道囚禁三姨娘母女的事实不被发现。
“上官鸿群,本官倒是低估了你的诡辩能力。”
司冕嘴角一抹浅笑,看来凝儿还真是对自己这个庶兄有够了解,准备了许多的人证物证,否则今日还真是难定此人的罪!
“子忧,劳烦了,你暂且在堂上稍坐。”
子忧也不多话,直接坐在了距离他最近的那把椅子上,目光清澈。
“胡桥,你去瞧瞧,看看那人到了没?”
上官凝看了看宁氏,只见宁氏此时面色不大好看,半个身子都倚靠在贾嬷嬷的身上。
宁氏不愧是侯府出身的嫡小姐,教养和规矩那都是极好的,不管心里如何担忧着急,面上都是十足十的平静,从落座到现在,一句闲话都没有。
蒋氏也同宁氏一样,没有言语,在他看来上官鸿群做下这样的事别说是上堂受审,就是直接打杀了也不过分。
虽然蒋氏此前并不待见崔氏,对上官怜也是淡淡,可是身为女子,看到两人如今的惨状,光是同情心就已经可以将上官鸿群打进十八层地狱了。
“大人,此人已经在后堂了。”
胡桥出去片刻就回转到大堂。
“请到堂上来。”
众人面色又是惊讶,不知道这个司大人究竟准备了多少的证人,眼下即将出堂作证的又是谁。
等到来人的身影从暗门走出来的时候,宁氏、蒋氏两人都齐齐的瞪大了眼睛。
“小人青石,乃上官府温泉山庄的管事。”
上官鸿群听到青石的声音,身子微微的晃了一下,虽然很快就恢复了镇定,但是这个动作可没逃过一直盯着他的上官凝的眼睛。
呵,害怕了吗?
由于是在堂上,青石没有再单独向宁氏和上官锦包括蒋氏问安,只是低头弯身示意了一下。
“青管家,真是劳烦您了,这快马加鞭的从山庄赶过来,辛苦了!”
司冕对青石十分的客气,只因为他知道上官凝似乎对这位管家十分的敬重,爱屋及乌而已。
“司大人折煞小人了。”
“青管家,本官请管家到此,是有事想要向管家问教。”
“大人请讲。”
“据本官调查得知,管家所在的温泉山庄和上官鸿群所在的永丰山庄距离并不远,是也不是?”
“确是,两处庄子不过十几里地,步行不足半个时辰也就到了。”
“本官还得知,两处庄子之间是有地下密道的,是吗?”
上官锦闻言眉头又一皱,两处庄子的密道不是已经荒废多年了嘛,怎么今日又会在堂上被提起来。
“青管家,不知这密道你可是熟悉?”
“小的曾经下过两次。”
“管家,这个小厮你可认识?”
不知道司冕又是从什么地方找来了一个十五六岁的矮个儿男子,被衙差捆着来到了堂上。
“认得,这是永丰山庄管事的儿子小六。”
“本官听闻这个小六有个本事,青管家可是知道?”
“盗墓打穴。”
这个小六年纪不大,盗墓打穴的名声却是很响,据闻这个小六外号‘挖地鼠’,一日之间就能打通一条百米长可容人行走的地道,本事了得。
“本官想请问青管家,据说一月以前,这个小六就从永丰山庄无故消失了,他的父亲也就是永丰山庄的管事还曾亲自登门到温泉山庄向你打听他的下落,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
“这小六子消失了五六日后又突然回了庄子,不过却突然像是发了横财一样,进赌坊一夜输了几百两银子,可有此事。”
“确有此事。”
“好,有劳青管家了。”
青石躬了躬身子,立到了一侧,宁氏虽然估计身份却还是忍不住看了几眼青石所立的方向。
上官凝一早就让云索通知青石外祖,帮着留意上官鸿群的一举一动,青石外祖当时传话回来就说早就发现这个上官鸿群有异动。
有好几次顺着永丰山庄密道通往庄外的出口秘密出了庄子,是奔着青云城的方向而去的。
其实今日上官凝原本是想让青石外祖作证,指正上官鸿群秘密出庄的事情,但是想来想去这样的证据毫无说服力,好在青石外祖及时将这个小六揪了出来。
但是不等众人喘息,司冕又让衙差带了一个人进来。
“上官鸿群,你看看这人是谁?”
如果说青石的出现让上官鸿群的身子有些颤抖,那么这个人的出现彻底的让其变了脸色。
“少爷。”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上官鸿群的贴身小厮宝来,也就是王老板口中的小宝子。
上官鸿群最后一次见到宝来时,宝来就已经被人替换掉了,他曾一度以为宝来是被人灭了口,可现在这个宝来竟然出现在了堂上。
上官鸿群终于有了一丝慌乱,这个宝来从小就跟在自己的身边,自己的所有事情宝来都是知道的,此时宝来到堂上是要做什么,那些人又都知道了什么?
“看来,你对这个小厮是极为熟悉的。”
司冕不等上官鸿群开腔就先肯定了二人的关系。
秦氏见到宝来的瞬间,神经就已经绷的死紧,她想要冲出去,最好将那个宝来一刀捅死,可是惜福两个丫头似乎一直防着她突如其来的动作,两个人四只手一直死死的攥着她的胳膊,别说是冲出去,就是想动上一动都是妄想。
“我是该叫你小宝子还是宝来呢?”
司冕淡淡的开口,上官鸿群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不过恐怕上官鸿群此刻心中还存着一丝侥幸呢!
“大人,小的宝来,是大少爷身边的小厮。”
这个宝来原本就是个机灵的,嘴巴又甜,在上官府下人中间的人缘是极好的,上官鸿群身边也就这么一个小厮,甚是信任,几乎是寸步不离。
“宝来,本官今日将你押到堂上,你可知道所谓哪般?”
“小的知道。”
“哦?既是知道,那你是主动说还是本官来问你啊?”
上官鸿群一双丹凤眼一动不动的看着宝来,双手在袖子里早已攥的青白一片。
他在赌,赌宝来会念在和自己十几年的主仆关系上咬住牙关,但是他自己也知道在生死面前自己的这个赌注有多渺小。
“三姨娘和三小姐的确是大少爷囚禁的,密道也是大少爷安排小的和小六一起挖的。”
上官鸿群闭上眼睛,他没想过自己苦心孤诣这么久,竟然会栽在自己最信任的小厮的手里。
这就是命吗?
宝来的话一说完,大堂外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百姓又重新沸腾起来。
各种喊声、骂声响成一片,衙差怎么压制都压制不下去,场面十分混乱。
以为这就完了吗?
“大人,后门刚才来了一名女子,自称是要状告上官鸿群的。”
上官鸿群此时脑子一片混乱,他只顾想着宝来为什么会背叛自己,只顾想着自己要如何才能翻盘,根本没听到衙差说了什么。
事到如今,上官锦基本上已经放弃再找人为上官鸿群疏通关系了,且不说上官鸿群犯下的罪孽深重影响极差,此案是皇上亲自下旨督办的,如今所有的人证和物证都已经坐实了自己这个逆子的罪行,想要翻盘无异于痴人说梦。
此时大堂之上最无法控制情绪的就属秦氏了,她原本想着也许事情会出现转机,也许事情会有惊无险。
可是现在,连上官鸿群自己似乎都认罪了,自己还能怎么办。
秦氏的脑子虽然乱成了一团浆糊,可还在强迫自己想办法挽救儿子。
就在堂内堂外乱成一锅粥的时候,一个纤细女子的身影从大门处一步一步的走进来,因为逆着光堂中的众人只看见这名女子的轮廓却没有瞧清楚容貌。
上官凝看着门外的这道身影,暗自叹了一口气,她之前征求过女子的意见,毕竟上堂作证就意味着一切大白于天下,她的名声肯定是要受损的,以后想要嫁人恐怕更是难上加难了。
但是女子坚持出堂,她心里想的是什么,上官凝一清二楚,所以最后还是尊重了她的意见。
“夫人。”
“锦葵?”
娇小的女子进堂后直奔蒋氏的方向走来,快到蒋氏身边的时候突然双膝跪地,对着蒋氏行了个大礼。
蒋氏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人儿,心中震惊非常!
至从几年前锦葵无故失踪后,蒋氏以为此生都不可能再见到锦葵了。
蒋氏并不是个无情的人,虽然在锦葵失踪后她派了很多人手寻找锦葵的下落,其实心中却是祈祷着不要找到,毕竟主仆一场,就让她自生自灭好了。
可是此时锦葵却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而且是在这样的场合下,蒋氏心中既震惊又疑惑,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夫人,锦葵给夫人问安了,当年奴婢犯下大错后又不辞而别,今日锦葵重新向夫人认错,请求夫人责罚。”
蒋氏示意了一下站在自己身后的白梅把锦葵扶起来,自己重新将锦葵打量了一番。
只见如今的锦葵一副妇人打扮,几年前的青涩如今褪的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成熟女子的风韵,举手投足之间都有着一股子的稳重。
容貌并无太大变化,依旧是桃心脸杏眼弯眉,唯一变化的便是眸子里的那种只有经历过生活磨砺之人才会拥有的坚毅眼神。
“刚刚击鼓鸣冤的是何人?”
锦葵听见上面司冕的问话,将身子转将过来,却是依旧跪在地上,脊背挺的笔直。
上官鸿群就跪在锦葵的身旁,他没想到锦葵竟然也会出现在堂上,她要来做什么?难道自己那日说的还不够明白吗?
上官鸿群左右张望了一下,似乎在寻找什么,可是目光搜索了一番之后却一无所获,最后又将目光衷心落在了锦葵的身上。
“回大人,是民女击响的喊冤鼓。”
“你有何冤情,一一道来,若你所言冤情属实,本官自会为你做主。”
“谢大人,民女原是上官府嫡夫人院中的二等丫鬟,四年前怀里上官鸿群的骨肉,上官鸿群当年并不认可民女肚中的孩子,民女并未强求独自离府,却不想几日前上官鸿群突然出现,不仅想要掳夺民女的幼子还重伤了民女,民女今日击鼓鸣冤,只求大人帮民女向此人讨个公道。”
说罢锦葵一个响头重重的磕在地上,力气之大连堂外围观的百姓都听的清清楚楚。
而上官府的众人都已经被锦葵的话惊的傻了眼,这件事情当时处置的十分隐蔽,加之事情发生后的第二日锦葵就从府中消失了,众人只道锦葵是犯了大错,却不知道具体细情。
一直坐在椅子上没有言语过的宁氏终于坐不住了,她伸出修长的却布满皱纹的手指,颤抖着指向锦葵。
“你说什么,你怀了群儿的孩子?”
宁氏一时无法接受这样的消息,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为何自己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刚才这丫头是向着蒋氏认错的,难道是蒋氏将此事瞒了下来?
“回老夫人的话,正是。”
宁氏身子一颤,突然觉得浑身上下倏倏的掠过一股子的热流,顿时身子一软,砰的一声跌坐回椅子里。
顺意和贾嬷嬷慌忙帮着宁氏拍背顺气,生怕宁氏一个不然背过气去。
上官锦的脸色一点也不比宁氏好,他看着自己的母亲被此事刺激的险些背过气,心中也是不快,看向蒋氏的眼神也有些不善,虽然他也知道自己常年不在府中,蒋氏不可能将所有大事小情面面俱到的告诉自己。
“你可是有证据?”
“民女有。”
锦葵伸手从袖子里拿出那日给上官凝看过的那封信,虽然之后那封信又被蹂躏了一遍,但是好在写信的纸张十分厚实韧性也好,所以字迹还是清晰可辨。
胡桥走下来从锦葵的手里接过了信,呈交给了司冕。
不等司冕再次开口,锦葵又将自己的衣袖往上撸了起来,将自己手臂上一片片斑驳的青紫瘀痕展示给堂中的众人。
“民女手臂上的伤处就是他带着黑衣人抢夺民女的幼子时留下的。”
司冕粗略的看了一眼锦葵呈上来的信,转手又让胡桥将信递给了上官锦。
今日大堂之上,官位最高的自然就是上官锦,而且上官鸿群又是他的庶长子,让他心服口服十分重要。
上官鸿群的字是上官锦手把手教出来的,虽然自己常驻边疆,但是自己这个庶子每月都会给自己邮寄家书,所以眼前信纸上的字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上官锦只觉得自己的血液似乎在逆向而流,脑袋被逆流的血液搅的疼痛无比,对于这个庶子他真的寒心了。
“上官鸿群,对于锦葵所陈请的罪名你是否承认?”
“大人,虽然您今日出具了十分多的人证,可谓是将所有的罪名都指向了学生,但是恕学生直言,这些证据没有任何一个是没有漏洞的,也都有被收买的可能,所以我对这些人证并不认可。”
上官鸿群还真是个奇葩,上官凝都不得不服,如今大堂上的人证对比一般的案件来说已经强大到让人心惊了,可即便如此上官鸿群竟然还能有勇气说出这样的话。
“那本王也是能被收买的吗?”
忽然,一道俊朗英挺的身影从大堂外飘然而下,墨色的衣袍随风飞舞,伴着一阵好闻的龙延香,颜慕殇赫然出现在了御丞司的大堂之中。
这一幕出现的太快,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谁也没有想到这案件竟然还惊动了这么一位人物。
上官凝和司冕对视一眼,两个人眼中也都是惊讶,颜慕殇的出现可并非在两人的设计安排之中。
“怎么,大家是被本王的样貌迷住了吗?”
噗,上官凝险些没有笑出声来,这个颜慕殇也真是脸皮够厚,这样严肃庄重的场合下,这人怎么就敢这样肆无忌惮的呢!
上官锦最先反应过来,起身走到颜慕殇的身前见礼,之后司冕、宁氏、蒋氏还有堂中的其他人都纷纷起身跟颜慕殇行礼问安。
“好了好了,大家不必如此拘谨,本王不过是来做个证明而已,证明今日司大人所审的案子确有其事而已。”
颜慕殇调皮的看了一眼上官凝,接着说道。
“本王可是没什么高风亮节,也不说那些个维护正义的废话,本王那日纯属心情不好四处溜达,却不想正赶上一场好戏,一场庶子虐杀姨娘和庶妹的好戏,本王还好心的出手救了这对母女,不信司大人你可以扒开这位上官公子的袖子看看,他右手腕上是不是有个米粒大小的肿块。”
司冕闻言不敢怠慢,亲自走到上官鸿群的身边,撩起了对方的袖子,果然,右手腕上一个紫黑色的小肿块清晰可见。
司冕这才突然想起来,那日夜里上官鸿群的剑就要刺向自己的时候,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出一个小东西将上官鸿群的剑击落,原来竟然是晟阳王出手相救的。
晟阳王的话无疑让所有的罪名都变成了事实,一个身份显贵的王爷确实没有必要为一个连功名都没有的白丁而得罪上官府,何况据传这晟阳王已经和上官府的嫡长女如今的平宁郡主有婚约,更是不可能在这件事情做文章了。
秦氏满眼愤恨的看着锦葵,之后又是颜慕殇,再然后又是宝来,还有青石还有三姨娘母女,她将所有的人看了一遍,心中的恨意漫天云涌。
这些人都想要群儿的命,群儿是她的命根子,命根子要是出了差错她还怎么活下去?
不行,她要去找钱嬷嬷,她一定会帮自己想办法的,一定会的。
秦氏就像是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眼中都冒着绿光。
她一时半刻都不想留在这里浪费时间,她必须要赶紧去找钱嬷嬷,求求她想办法救救自己的群儿。
可是她的两只手臂被紧紧的掐住,小臂下面已经有些发麻。
“司大人,本王的话说完了,怎么判案那是司大人的事了,本王不便干涉,你继续吧!”
颜慕殇媚眼如丝,阴柔绝美的面容像是一朵盛放的曼珠沙华,妖娆的勾人心魄。
“上官鸿群,你先是私自囚禁崔氏和上官怜,造成两人伤痕累累,崔氏更是失去一眼一腿,而后又意欲殴打朝廷命官,现在又有人举报你想要夺人子女恶意伤人,这数罪累积在一起,可判你个杖毙之刑”。
司冕说话的声音很柔和,明明是很残忍恐怖的事情从他的嘴里吐出来却像是""间在绵绵细语。
“不,我的群儿是冤枉的,他……”。
秦氏还没喊完,嘴巴就被惜福用一个干净的帕子捂住了,姨娘真是失了理智,她难道就没看见将军刚才那杀人一样的眼神嘛!
“晟阳王,司大人,不置可否容炎说两句话。”
一直未说话的魏紫炎突然在此时开了口,如同仙乐般的声音很有蛊惑人心的力量,可惜司冕和颜慕殇却都是半点不吃魏紫炎的这一套。
司冕对这个魏紫炎一直很是排斥,在他的眼里这个魏紫炎就是神棍,是个只知道装神弄鬼的江湖骗子,长着一张云中仙子似的脸却干着神棍的行当,所以除非必须,否则司冕不想跟魏紫炎有任何的接触。
颜慕殇则是从最初调查到天循门对上官凝莫名的敌意之后,就对这个神秘莫测的天循门展开了追踪,而对这个迷似的天循门门主颜慕殇更是一百个不待见,小白脸一个,竟然还想着要陷害他的凝儿,若不是此时时机还不成熟,颜慕殇可不介意端了天循门。
面对两个人不善的目光,魏紫炎仿若没有瞧见一样,脸色无波目光平静。
“上官鸿群不能杀。”
魏紫炎声音不高,但却让人听的十分清楚。
“哦?国师这是什么意思,想要当众包庇犯人吗?”
颜慕殇眉毛轻挑,语气也很是轻蔑,看着这个魏紫炎越发的不顺眼。
“此事非是炎的意思,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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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儿们,酒儿今天更的又有点晚了,么么,抱歉啊!今天酒儿所在的城市下了近几年来最大的一场雨,到处都是一片汪洋,出于内陆的酒儿,终于在不回老家的情况下,看见了久违的大海,哈哈哈,宝儿们,跟酒儿一起看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