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的人?”从未见识过人间险恶的徐静柳,听到任笑天的话,为之一怔。就连心中有鬼的简宁宁,也不觉脸上一热。
任笑天已经打定主意,要借简宁宁之口,给简宁奇下达战书,也就不再吝啬语言。他从农机厂查税事件和灞桥卡车被扣开始说起,一直说到了眼前的收购风潮。
说了好大一会,他才小结说:“小柳儿,那个施瞎子是个什么样的人?不用我给你们详细介绍,你们到老百姓家中走上一圈,就能知道起初情况。这样的人,只会巧取豪夺,怎么可能规规矩矩的做生意?
这家伙之所以会这样做,就是因为背后有人在指使。他们的目的不是在赚钱,而是要捣乱。宁可亏本做生意,也要把刘丹丹的公司给搞垮。你们想一想,垮台的结果会是什么?饲料和药物会涨价,收购价会下跌。”
“这些人真坏。丹丹姐的公司真要垮了台,最后苦的还是老百姓。”徐静柳虽然不谙世事,听了任笑天的介绍之后,还是立即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是的,小柳儿这话说到了点子上。无论是农机厂的垮台,还是灞桥的经济发展受阻,到了最后,遭殃的都是老百姓。你们想一想,是不是这么一个道理?要不然,刘丹丹也不会喊出‘为民请命’的声音。”任笑天继续解释说。
在场的人中,孙佳佳要算是一个明白人。她有点嗔怪地说:“不管有多大的恩怨,何必要用老百姓的生计来作舞台呢?丹丹姐真棒,要不是因为这样的稿件发不出去,我就要专门为丹丹姐这句话发上一篇报道。”
简宁宁也随之‘嗯’了一声,只是话还没有完全说出口,就又给咽了下去。
“佳佳,你说得不错。那些背后的人,到底和我是什么样的恩怨,我不管。谁是谁非,我也不管。可是,不应该用老百姓的生计来打压我呀。
你们到灞桥的农村去走一走,就能知道这儿穷了多少年,穷到了一个什么样的程度。好不容易看到了一点希望,有的人就因为一已私怨,就因为一桩历史公案,想把这团希望之火给扑灭掉。你们说,这还是人干的事情吗?”
任笑天倏地站起,扬声说道:“我真想和那些人说上一声,有胆量的人,就放马过来,和我任笑天刀对刀、枪对枪的好好干上一场,不要再用老百姓的利益作为战场。我是一个农民家庭长大的孩子,没有什么不可放弃的东西。失无可失,丢无可丢。
真的打败了又能如何?不就是回家当农民嘛。哈哈,我连‘杯具先生’都当过,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事呢?可是,他们敢吗?他们不敢,因为他们是小人,是懦夫,只敢用一些渣滓来与我为敌。施瞎子是什么人,还用我说吗?刚才来的那个莘浩祥,又是什么样的货色,佳佳,小柳儿,你们还会不清楚吗?
佳佳,你也是京城长大的人。假如有机会,你帮我捎上一条口信给那个人。如果是一个有血性的男人,就别折腾老百姓的利益,就公开站出来和我决斗。请你告诉他,不管是什么样的狂风暴雨,我任笑天绝对不会后退半步。呵呵,他敢吗?”
任笑天的宣言,震撼了屋内所有的人。
郁文远的眼睛瞪得滚圆滚圆,做梦也没有想得到,前些日子发生的卡车被扣事件,还有这几天闹得纷纷扬扬的收购风波,竟然还会有这么深的内幕。
孙佳佳那长长的眼睫毛颤动了几下,心中在为任笑天的精明而吃惊。天哥能这样情绪奔放地说话,很显然是看出了简宁宁的身份,是想借用今天这个难得的机会,对简家发布了战书。嘻嘻,天哥真聪明!
“小天哥,我支持你。”徐静柳一把抱住了任笑天的胳膊。她那结实而又柔软的肉馒头,紧紧地贴在了任笑天的胳膊上,害得任笑天内心一荡,却又赶忙收敛心神,唯恐流露于表情之中。
“如果是一个有血性的男人,就别折腾老百姓的利益,就公开站出来和我决斗。请你告诉他,不管是什么样的狂风暴雨,我任笑天绝对不会后退半步。呵呵,他敢吗?”简宁宁的耳中,还在回荡着任笑天铿锵有力的声音。
宁奇哥敢和这个任笑天正面放对吗?简宁宁不知道答案。但她也觉得,既然是要找人家的麻烦,为什么不能光明正大的出手呢?为什么总是要用那些口啤很差的人作为自己的打手呢?
不,我的哥哥不会象任笑天说得如此不堪。简宁宁咬了咬嘴唇,决心借着这次采访的机会,好好地了解一下情况,看看那个施瞎子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看看任笑天是不是真心在为老百姓做事?
“气死我喽!”莘浩祥在所长室里发火。
自从接到皮磊志的通知,说是能让自己官复原职,还能再上一层,高配为副科级的时候,莘浩祥就一直处于激动之中。今天一早,他从皮磊志的办公室出来之后,直接就去了公共汽车站。
在这一路上,莘浩祥想得最多的事,就是任笑天看到自己出现在他的面前时,会流露出什么样的嘴脸。哼,你姓任的能把老子搞下台,我就非要生龙活虎的出现在你的面前,让你的心中添堵,让你的工作不能顺当地开展。
到了灞桥之后,莘浩祥只是简单地与熊克如进行了一番交接,就匆匆忙忙的去了任笑天的办公室。见面的情景,在莘浩祥的脑海之中已经设想了许多许多。不管是什么样的变化,最后的结局都是任笑天张大嘴巴,有点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
做梦也没有想得到,竟然会是这么一个结局,竟然会碰上了那两个让自己落得丢官弃职下场的黄毛丫头。在那个一瞬间,心神恍惚的莘浩祥只想着夺路而逃,哪儿还顾得上再去看任笑天的笑话。
回到派出所后,熊克如已经回了市区。他怎么会不走呢?看到莘浩祥那自以为攀附上了皮磊志而不可一世的样子,熊克如心中就有点犯腻。切,就凭你这么一个专门踩老领导肩膀的小人,还想着要去让任区长添堵!别自找难堪,就是谢天谢地的事情喽。
莘浩祥的遭遇,被熊克如的判断不幸而言中。所差的只是这种难堪,不是任笑天给造成,而是因为莘浩祥碰上了两个让他望风披靡、抱头鼠窜的女人。
按照常规,莘浩祥应该要为熊克如这么一个老所长摆上一桌送行酒。可人家已经走了,这个名目也就不好用了。莘浩祥眼睛珠子一转,就把所里的内勤警察喊了过来。
“小王,你安排一下,今天中午,我们所里的四个同志,大家一起吃上一顿饭,熟悉熟悉,增进一下感情。”莘浩祥笑眯眯的吩咐道。
这个小王也不是陌生人,他的大名叫王军。任笑天刚提拔为副所长之后,就被皮磊志给强行留在了分局刑警队上班。第一个任务,也就是为刑警队补充侦查一起被法院退查的强奸未遂案件。
正是由于这么一起案件,才让任笑天与熊克如之间不打不成交,才让熊克如认清了皮磊志的真实面目。也正是因为这起案件,熊克如把王军配给任笑天当了助手。
就那么短短的几天,王军就成了任笑天的铁杆粉丝。按照王军在侦查强奸案中的表现,毕业分配时,当时的刑警支队长罗大龙还专门找过政治处向主任,把他留在了市局刑警支队。
小伙子的心眼死得很,一心要跟着任笑天后面多学一点。特别是听说了任笑天侦查施向前杀人案的故事后,立即萌生了调到灞桥工作的念头。加上刘少兵也想为任笑天增加可用的人手,也就顺水推舟的把王军给调到了灞桥派出所。
派出所原有的两个警察,都没有什么文化。王军来了之后,理所当然的成了内勤警察。不过这也没有什么,灞桥的人口不多,需要办理的户籍当然也不会多。所以说,王军的正常工作,还是跟在熊克如后面跑案件。
此时,王军听到莘浩祥一喊,赶忙就跑了过来。得知是这么一回事以后,他有点为难地抓起了头皮。
“怎么啦,有什么困难?”莘浩祥注意到了王军的动作。
“所长,这喝酒的事情,要向胡部长报告,由镇政府食堂统一安排。这没有名目的事,有点不好说哩。”王军说出了自己的为难之处。
任笑天是当过警察的人,也是当过派出所长的人,当然知道派出所的经费不足,想要招待一下客人也是囊中羞涩,十分为难。为了这个缘故,专门作出规定,那就是派出所有了什么需要招待的事,和胡老二打声招呼就行,由政府统一买单。
至于招待地点,那是统一定在政府食堂。从任笑天到任之后,就作了明确规定,没有特殊情况,不得到饭店就餐。即使去了之后,也要当场结清账目。否则,一律不予报支。
莘浩祥不清楚这些内情,只是一听说要请求胡部长的话,就有点冒火。我派出所要喝上一点小酒,关你政府什么屁事!不行,今天这么一餐酒,我还就喝定了。不但要喝,还一定得到饭店去喝才行。刚才想让你难堪,没能达到目的,那我就从这里来下手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