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副部长到了海滨市以后,一直就没有走,也一直没有能够歇得下来。当然,也没有周厅长那么潇洒,可以到处视察工作。他就在这儿坐镇指挥,遥控掌握着各地的追捕行动。
任笑天提供了‘白眉’的画像以后,孙弘宁被高层领导批评了不少。黄海市的那位曹局长,也已经因为经济问题遭到了‘双归’。对其中的奥妙,孙弘宁当然是心知肚明。
经济问题只不过是表面现象,关键的原因,还是曹局长参与制造了一个假刺客。上面这么快的就作出反应,实际上也是给自己这个家族发出了一个警告。
短短几天功夫,孙弘宁明显苍老了不少。原来一丝不苟的发型,也连续好几天疏于打理。尽管是这样,他还是没日没夜的坚守在岗位上。不管怎么说,都要把忠于职守的架势摆出来。
在孙弘宁的催促下,各省都成立了追捕指挥部。不但要负责本省的追捕工作,还要随时随地的把最新消息传送到设在海滨市的总指挥部。
全国上下都在抓捕‘白眉’。不但是警察在忙,军队也出动了不少。武警部队,当然是要上阵。就连野战部队也出动了不少。仅凭这种气势,就知道上面是下定了决心要抓到那个‘白眉’。
地处边境线上的一个边陲小镇,虽是盛夏七月,照样是如同春天一般,引来了无数的游客。
夕阳西下的时候,寨子里的小旅社,来了一个独行客。三十多岁年纪的一个中年男子,也没有带什么随身行李,就是手中拎了一只小包,说是从中原跑过来,专门是想来看一看边塞风光。
小旅社的老板,是一个白族阿爹。看到来了客人,当然是忙着从自己居住的小竹楼上走下来迎客。只是当他掠过来客的面部时,发现那人的眉毛全是白色,微微的怔了一下。
镇子上的警察专门来打过招呼,说是发现了长白眉毛的人,一定要及时报告。这事可不能耽误,必须要赶快把消息传出去才行。
不过他掩饰的动作也很快,立即就很热情地迎了上来。很快,就把客人让到了竹楼上。两个人一边喝茶,一边交谈。随着谈话的逐步深化,却又进一步地加重了白族阿爹的疑心。
“你们这儿,现在打猎的人,还和以前一样多吧?”这个游客蹊跷得很,还没有等得及住下,就拉着阿爹打听情况。
白族阿爹也很健谈,自傲地说:“我年青时打猎可是一把好手。现在年青人中,能打猎的人比我们那辰光要少多了。”
“那你打猎的时候,能跑到对面那个国家吗?”
“这很正常的事哟。到了山里面,谁能分得清哪一段是哪个国家呀。不过,大家都基本有个数,不会瞎跑的。”
“哦,阿爹,如果多给你一点钱,能带我去对面看一看吗?”
“咳、咳——”白族阿爹听到这个游客问出这样的问题,一下子被呛得咳了起来。
他咳了几声以后,这才露出一副贪婪的样子回答说:“嘿嘿,好说,好说。有了钱什么都好说。”
这个游客好奇怪呀,打听的内容,不是关心周围的山水,却是对去邻近异国的路径特别有兴趣。好好的人,不走正规的旅游线路,却想着要偷渡的事,怎么可能没有问题哩!
好客的阿爹会说话,不但主动给客人介绍着对岸的风土人情,还让客人知道了如何私自去异国旅游的途径。到得最后,两个人还达成了护送出境的协议。
待得客人住好以后,他又张罗着请隔壁的‘阿鹏哥’帮助去集市上买菜。他自己哩,则是忙着去烧开水,说是好让客人洗洗身上的尘土。
时间不长,边防部队一个排的战士,就在‘阿鹏哥’的带领下,将客人所住的竹楼给包围了起来。经过喊话,那人自己举着双手,从竹楼上走了下来。
白眉到也是白眉,区别只是画像上的‘白眉’,只有一边的眉毛是白色。而此人,却是两条眉毛都是白色。尽管这样,这人虽然不是警方要抓的‘白眉’,但也肯定有嫌疑,还是被边防部队给带走了。
经过审查,这人确实是罪犯。在内地杀了人之后,想从这一带偷渡出国。
那人本来以为,这个白族阿爹是个贪财的角色。只要舍得花上几个钱,就能通过猎人打猎的路线偷渡到国外。却没想到,自己才刚刚开始打听消息,很快就在这种小地方落了网。
南方的一条国道收费站。
车水马龙的大通道,突然之间就停了下来。原因无它,一辆十轮大卡车被收费站给截了下来。
“你的驾驶证上有涂改痕迹,必须要经管理部门进行审核才行。”收费站的工作人员,面无表情的扣下了驾驶证。
开车的驾驶员,是个性格有点急的东山大汉。一听收费员如此说话,跳下车来就冲着收费员发起了脾气。
他大着嗓门吼叫着:“我才刚刚经过年审不久的驾驶证,怎么会出了问题?哪儿有这样的道理,不就是碰了一点水斑吗?”
正当他冲进道旁的收费站办公室,想要和站里的领导争论一番时,却发现自己被一帮荷枪实弹的警察给团团包围在了中间。这下子,他就当场傻了眼。
自己只是对收费员的刁难有所不满,也只是想要讨回一个公道,怎么就让警察出动了这么大的阵势?不管是什么人,到了如此境地下,也只能乖乖举手投降,接受警方的审查。
查下来,仅仅只是一个误会。这人的眉毛上,多了几根白色的毛,当然引起了收费员的注意。
他也就按照警方的要求,打出了发现目标的信号,并且随便找了一个烂得不能再烂的借口,说人家的驾驶证有涂改痕迹,对驾驶员进行了刁难。
知道是这么一回事以后,本来就有所不满的驾驶员,冲着警方大发其火。最后的结果,当然是由警方陪礼道歉,说了无数的好话,才算是把那个倒霉的驾驶员给送出了门。
同样的故事,每天在全国各地都有上演。每天,都会有人发现‘白眉’的踪迹。有的时候,能在一天当中,好几个地方同时上报发现‘白眉’的信息。
可惜得很,都是让人空欢喜的消息。等到大部队赶到的时候,往往是子虚乌有,让人空忙一场。当然,也不是全无收获。象边陲小镇那样的故事,也不是发生过一回。
来回反复地拉网,虽然没有捞得到‘白眉’,其他的小鱼小虾,倒也了不少。连带的也就让不少地方的警察机关破获了不少隐案和积案。
车站码头,到处是警察在设卡。各处交通要口,也有军警联合把守在那儿。时间的流逝,让所有参与搜捕的军警都熬红了眼睛。
随着时间的一天天过去,各地警方的压力也在进一步的加大。基本上是在层层加码,说是叫什么压力传递。这样的结果,就是不管好丑,都要抢着把自己的工作成果报到上面去。
各种消息象雪片一样飞到了海滨市。分析来分析去,就是没有一条有用的消息。到了这时候,有人提出了一种可能性:‘白眉’会不会已经逃往了国外?
这种推断也不是无的放矢,而且是成立的可能性非常大,象‘白眉’这样的职业杀手,随便找个地方隐匿上几年,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在这之前,他不就是突然消失了五年吗?
再说,国境线上的障碍,对他们这类人来说也是形同虚设,根本发挥不了什么作用。至于在当地生活的适应能力,更是不成问题。无论是语言,还是风土人情,对‘白眉’来说都是属于驾轻就熟的小事一件。
设在城区分局的临时指挥部,仍旧是一片忙碌的气象。眼看着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对‘白眉’的追捕却一点消息都没有,指挥部里的气氛也就愈加显得有点紧张,有点压抑。
到了傍晚,电话铃声的响起频率已经逐渐稀疏,白天来回传送最新消息的情报分析人员也放慢了脚步。给人的感觉,想要在近期破案的事,已经是没有了指望。
这个该死的‘白眉’,到底躲藏在什么地方呢?
小接待室里,坐在那儿的人,依然是只有孙弘宁副部长和周绍松厅长。其他的下属,都在各有各事的忙着自己手上的活计。即使没有事做的人,也不敢往这两个领导的身边凑。
大家都知道,最近这段时间里,那个区域属于是高危地带,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会爆发怒火。在场的人,都是一些老警察,这么一点危机还是能够看得出来的。
两个领导枯坐无事,只能是让一缕缕的青烟不停地升上空中,再通过排气孔送出室外。周厅长两眼朝天,盯着那袅袅升起的烟圈,在逐渐扩散,消失,好象其中就有破案的玄机一般。
孙弘宁不喜欢周绍松这种事不关己的态度,好象破不破案与他没有关系一样。哼,从内心里来说,这家伙比谁都要着急哩。既然你要摆出无所谓的架势,那我就单刀直入,看你怎么办。
“周老弟,你说那个‘白眉’会不会真的跑出了国?”孙弘宁皱了皱眉头,态度很认真的要和周绍松展开探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