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则昀看到她流露出这样的神色，那颗心突然就提到了嗓子眼。
为什么他觉得……今晚上的这个圣诞节，并不是普通的圣诞节。
“你还记得，咱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场景吗？”成舒在说起这些的时候，眼底尽是回忆。
如果，人可以选择在最美好的那段回忆里停留，那该多好！
祁则昀暂且压下了心里的那些不太好的预感，回答道：“当然记得。”
他们的初次见面，就是在圣诞节，在这个墓雪山庄。
那一年的暮雪山庄，举办了一场非常热闹的面具舞会，很多人戴着面具前来参加。
每个人都可以在不揭开对方面具的情况下，为自己选择一位舞伴。
而他跟成舒，就是在人群之中看对眼的。
可能，成舒把这个当成缘分吧。
而他，却是早有预谋。
他们的故事，也是从那一年的圣诞节之后开始的。
“你那一天，为什么会选择我？”成舒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但实际上，她现在已经猜到了。
他们的初遇，应该也不是所谓的缘分使然。
“就是觉得，那天的你，真的很惹眼，虽然你戴着面具，但那双眼，却好像看到我心里去了。也是那一天，我信了什么叫做一眼万年。”祁则昀还是没有跟她说实话。
成舒听完后，却是苦涩一笑：“则昀，每天编谎话的日子，应该挺累的吧？”
这句话，让祁则昀的脸色骤变，有那么一瞬间，他还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直到成舒那样似笑非笑地看向了他。
祁则昀才意识到了什么，他有些艰难的扯了扯嘴角，问道：“你……你是什么都想起来了吗？”
成舒看起来还是一样的气定神闲：“我从来就没忘过。”
这句话，让祁则昀更是愣怔在了原地。
他动了动嘴巴，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成舒一直都……都只是在装失忆？
那他在她面前，岂不就跟一个小丑一样？
他在努力的扮演一个角色，却不知，人家早已经将真实的他，都看在眼里。
怪不得有的时候，他也会觉得成舒看向他的眼神别有深意。
原来，那并不是他的错觉。
她听着他撒谎，心里一定觉得滑稽透了。
“我是觉得，我们之间的事情总要解决，不可能一直这样拖着。所以……我只能用那样的方式让你掉以轻心，让你放我出来。”
祁则昀捏了捏垂在身侧的双手，还是有些没从刚才的那份震惊中回过神来。
“那你想要怎么解决？”
“咱们就好聚好散吧。”成舒抬眸，语气轻飘飘的，就好像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一样。
祁则昀的喉咙却因着她的这句话，而有些微的发紧。
“所以，你根本就不是来找我过什么圣诞节，只是想跟我谈离婚，是吗？”“我是觉得，并不相爱的两个人，没必要硬凑在一起。则昀，你想要的一切，如今不都已经抓在手上了吗？你也不会再需要我成为你的台阶，你的助力……”
“至于这个孩子，对你来说不也是可有可无的吗？如果这个孩子，没办法为你带来任何利益，你还会那样期待他的到来吗？”
成舒盯着祁则昀看了好一会儿。
其实，她心里还有点期待他对于这个问题的回答。
然而，祁则昀却并未马上给出任何回应。
成舒便认命一般地说道：“既然我跟孩子对你来说都没那么重要，那就干脆分开吧。我不会要你的任何财产，所以，就算离婚，我也会选择净身出户。”
“你以为我不想离婚，只是怕你会来分割我的财产吗？”祁则昀露出了一抹有些可悲的笑。
不过，这也只能怪他自己。
是他做得不够好，成舒才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难道……你还有别的顾虑吗？”成舒有些不解的看着他：“如果，你还有别的顾虑，也可以尽管提出来。”
“成舒，你知道今天……今天我父亲走了吗？他没了……”祁则昀双目微红的看着成舒。
悲痛的情绪，也在他的心口憋了好久了。
只是因为在医院的时候，他还得面对祁佑寒。
所以，他就得尽力先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情绪这种东西，很容易感染。
如果两个人都悲痛，那恐怕……那种悲痛是会加倍的。
“什么？”成舒对此是还不知情的，她难以置信地站了起来。
“你知道这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你跟孩子将是我往后人生中的全部！如果连你也不要我了，那我……我就真的是一个人了。”祁则昀情绪有些激动地说道。
别人常说，祁佑寒很直男，根本不懂得表达自己的感情。
实际上，他才是比祁佑寒更不懂得表达感情的钢铁大直男。
有些话，都已经到了嘴边了，但就是没办法说出口。
“所以，能不离婚吗？”祁则昀的语气里，难得的有了一丝哀求。
人在就经历了太多的悲欢离合之后，就会更加的惧怕孤单，就会更加的渴望一个温馨和睦的家。
“你先告诉我，爸他怎么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成舒在听闻了这样的事情后，肯定不可能还在执着于离婚这件事。
祁则昀便将今天的事儿都跟成舒说了。
成舒听完了，一阵默然。
一方面，是为祁耀辉的死感到难过。
一方面也是替祁佑寒跟沈念安感到着急跟担心。
他们那样相爱，为什么命运就不能让他们少一些磨难，多一些甜呢？
……
今年的圣诞夜，对于很多人来说，似乎都有点难熬。
姜黎也不例外。
姜黎今天在外面找了沈念安一天，不过，毫无所获。
因为身子实在有点吃不消了，姜黎便回到她跟郑烨南的住处。
自打上次，她跟郑烨南发生过不愉快后，郑烨南就出差去了。
虽然这样的想法，会有点对不起郑烨南。
但他不在家，她确实会舒服自在很多。
刚准备提脚走进院内，就听到了一阵喧闹声。
“郑烨南！你会不得好死的！是你让我老公开车去撞那个傅琰的！你一开始也跟他谈好了交易条件，现在怎么能出尔反尔！”这是一个女人尖锐的质问声。
而这道声音，让姜黎的双脚瞬间定在了原地，太阳穴也开始突突跳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