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参奉,下面就是黑水泽!”一名弟子指着山下的一处盆地说道。
左贵站在悬崖边上,顺着这名弟子所指的方向,向下俯看,眼中闪动中难以置信的光芒。
在群山环抱之中,有一个巨大的盆地,盆地中是一片开阔的大地,大地上被开辟出了无数的灵田,灵田中种植着各种色彩艳丽的灵草,无数块色彩各异的灵田共同组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图案。
由于有阵法遮蔽,左贵看不真切灵田中所植的灵草,但是从灵植大阵的灵力波动来看,灵田中的灵草应该都是四品和五品以上,如此多的灵田,即便上面种植的是最普通的灵草和灵药,其出产也足够养活一个中小门派的修者。
很快左贵的目光就聚焦在盆地入口处的一个城堡上,这座城堡并不大,却正好卡在盆地唯一的入口处。要想进入盆地,非攻下这座符阵林立、战塔遍布、戒备森严的城堡不可。
即便骄傲如左贵,也不得不承认,要攻下这样守备森严的要塞,除了要有强大的战部之外,还必须有重型的攻城法宝或元婴高手相助不可。
而最让左贵吃惊的是,在水南界遍布着大大小小的灵苑和矿山,像黑水泽这样规模的灵苑也有七八座之多。
左贵忍不住赞叹道:“了不起啊。不过短短的时间,居然把水南界这个不毛之地变成了一个聚宝盆!”他在三年之前曾路过云岛,当时这里还是一片荒芜,修者寥寥,根本无法想像会有今日的繁华景像。
恰在此时,一道剑光如电,很快来到左贵面前,杨朝宗一脸风尘,从飞剑上跳了下来。
“怎么样?南宫云珊在云岛吗?”左贵眼中闪动了热切的光芒。
杨朝宗点了点头,说道:“打听过了,南宫云珊就在云岛!不过,云岛上大阵禁制林立,要攻进去只怕有些麻烦!”
左贵闻言冷笑道:“不妨事!若是他们听话,肯归服我们。我便留他们一条性命,若是胆敢反抗。我非杀他们个血流成河不可。”
一名随从弟子道:“左参奉玄功通神,破灭一个小小的云岛,又岂在话下。”
另一名随从弟子道:“咱们这趟来的也有三十人,每一个都有金丹后期的修为。哪怕左参奉不出手,凭着咱们这些人,还打不下这个小小的云岛?”说话间,他握紧了手中的飞剑,身上杀气凛然。
“对,左参奉,咱们就从这个黑水泽开始打吧!”一名弟子眼中也燃起了贪欲之火。
另一名弟子也道:“是啊,师叔,这个黑水泽富得流油,咱们打下来之后……”
左贵何尝不想把黑水泽据为己有,不过,他在沉思了半晌之后,还是摇了摇头:“我们这趟来,是奉十夫人的令,把南宫云珊带回去,不是来打仗的。若是因此惊动了南宫云珊,让她遁逃掉了。我们又怎么向十夫人交待?我们这就去云岛,直接抓了南宫云珊就走。”
他刚刚收到燕问贴身小厮阿呆的传讯,三夫人让他快点动手,一定要南宫云珊抓回燕家。至于把南宫云珊抓回去后,如何处置对待,三夫人并没有明说。
十夫人是燕家老祖的侧室,她出身一个没落的小门派,在燕家老祖一众妾侍之中,出身最是寒微,初入燕家之时,她也受尽了其他妾侍的排挤和羞辱。
可是十夫人姿容艳丽,她以美貌和柔媚取悦燕家老祖,甚是得宠;加上她又聪慧过人,对燕家人物家政处处留心,洞晰无遗。燕家老祖事务繁多,又忙于修行,没有时间和精力处置家务,遂将家中事物交与十夫人处理措置。自此,十夫人宠眷日隆,后来她先后为燕家老祖生下燕问、燕飞两子,两人皆天赋卓绝,小小年纪便成为凌宵派内门弟子。
正所谓母凭子贵。
自此,十夫人在燕家的地位稳如磐石,燕家老祖不在,她就是燕家的摄政之主。十夫人攻于心计,心狠手辣,但凡有人得罪忤逆过她或是对她有威胁的,必除之而后快。
有一次,燕家老祖得到一头浣碧石犀,想将它作为座骑。可是这头浣碧石犀性子暴烈,不堪御使,谁也驯不服它。
这时十夫人向燕家老祖请缨,要求由她来驯服这头浣碧石犀。燕家老祖问她驯兽之道。十夫人道,若是浣碧石犀不听话,先用血刺藤鞭抽它;再不驯服,就用云龙棒打;若是还不服,便用龙鳞刺剜肉锥心,直接杀掉它。燕家老祖对此深以为然。
十夫人治家也是如此。
在她看来,不服管教的奴仆婢妾,和不堪御使的座骑灵兽一样,不服就打到它服,若是还不服管教,那就杀掉好了。
南宫云珊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燕家的征召,不肯入燕家当燕问的婢妾。
“贱婢好大的狗胆!居然连我们燕家的征召也敢拒绝?我倒要看看是你犟,还是本夫人的手段狠辣。”据说十夫人听闻之后,勃然大怒。
不管是谁,只人忤逆了十夫人,绝没有好果子吃。
“加速前进!”
抓南宫云珊的令是十夫人亲自下的,左贵不敢怠慢,他驾起飞剑,加速往云岛遁去。
当左贵一行来到惊神沟之前时,却不得不停了下来。
左贵立在惊神沟之前,看着对面的符阵禁制林立的云岛,也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他修为已至元婴期,修为高绝,见识不凡,一眼便看出,对面的大阵至少在六品以上。
最要命的是,要通过惊神沟进入云岛只有走吊桥,而走吊桥的话,若是在半路被对方开启大阵和禁制伏袭,即便能攻下要塞,也会元气大伤的。
左贵稍一沉呤便有了主意,他对杨朝宗道:“你去传令,让云岛的人列队出迎!”
“来者何人?为何擅闯吊桥?再不停步,我们就不客气了。”
杨朝宗才到上吊桥不久,便被在桥头值守的云岛战部发现了。云岛的修者喝令杨朝过停止前进,否则就开启符阵禁制,把他轰成渣滓!
杨朝宗闻言大怒,他取出一块令牌,高声喝道:“云岛修者听令,凌宵使者来临,速速列队出迎!”
“凌宵使者?”
守卫桥头的弟子也是一愣,他们不敢怠慢,连忙上前禀报镇守桥头的龙象和罗成。
镇守桥头的正是龙象和罗成。原来,陈奕接到云影的谍报,说有一群修为极为高强的家伙正往云岛的方向袭来。
为提高戒备,加强防备。
陈奕亲自下令,让龙象和罗成到桥头值守。龙象和罗成一早就开启了禁制和大阵,随时准备迎击入侵之敌。
“娘的!真是凌宵的人?你确定没有假冒?”龙象外表看似粗豪,其实粗中有细,他知道左贵一行在这个时候来,一定没有好事。说着他对罗成使了个眼色。
罗成与龙象搭档早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一下就明白了龙象的意思,他唤过一名亲卫,对他耳语道:“速去禀报陈奕大人,说是有重要客人上门了。请陈奕大人调集战部,准备热烈欢迎!”
亲卫一听就明白了,他立时一溜烟地前去传令。
陈奕亲自交待过,让他们小心戒备,特别是如果有自称是凌宵派的人,要特别小心应对,绝不能放他们进入云岛。
守关的弟子回答道:“怎么回复他们?”
龙象眼珠一转,说道:“让他们把令牌递上来,我们要查验真假!”
罗成一听,狞笑道:“此言有理!这年头假冒凌宵派招摇撞骗的人多如牛毛。别是说凌宵使者,就算是凌宵掌门亲信,也有人也胆也假冒。咱们和凌宵派素来没有来往,怎么会突然有凌宵派的使者前来?谁知道他是真是假。”说着,他对守关弟子道:“你去跟那个小白脸讲,让他把令牌交上来,让咱们验一验真假再说。”
守关的弟子听令,立时前去传令:“对面的小白脸听着,把你的令牌交上来,让我们验一验真假再说。“
“小白脸?验一验令牌的真假?”杨朝宗一听,脸都气白了,他恨不能立时抽出飞剑,杀进云岛。自从加入凌宵之后,还从来没有这般被人轻视过。若在以往,他们往往只需报上凌宵的名号,对方就会巴巴地出来迎候,甚至有时连掌门也会亲自出迎。
没想到云岛的这群家伙,竟敢不拿他们当成一回事,居然敢让他们把令牌交出去查验。
杨朝宗大吼一声,说道:“大胆!从来也没有人敢查验我们的令牌。”
谁知道对面的守关弟子却道:“哼哼,不验一验,谁知道你们的令牌是真是假?我数三声,要么你把令牌扔过来检查,要么你就滚蛋。想凭一块假冒的令牌在我们云岛骗吃骗喝,你们还是省省吧。”
杨朝宗加入凌宵不久,却跟着左贵等人办过不少差使,何曾受过如此羞辱,他忍不住拔出飞剑,大吼一声:“贼子,我现在就要你的小命。”他的话音未落,对面的符阵一阵波动,一股强大无比的力量陡然锁定了他,同时符阵后方战塔紫光闪动,随时准备发射。
对面守关弟子冷笑道:“想要耍威风,你找错了地方。我数三声,若是你再不把飞剑放下,我就把你轰成渣。”对方的声音冰冷无比,一点也没商量的余地。
“你们这是在造反!”杨朝宗大吼一声,说道:“你们敢对凌宵弟子动手,就不怕被诛灭九族。”
他的话只说到一半,就嘎然而止,因为他已经看到了桥头上天符战塔上已泛起了银白色的寒光……
“别……别……别开火!”杨朝宗他看得出,对方不像是在开玩笑。他站在吊桥上,可以清晰地感应到桥头的符阵禁制的威力,若是对方的天符战塔若是真的轰过来,他不死也要重伤。他一边飞快的扔下手中的飞剑,一哭喊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我们……放下飞剑!”
……
在天痕谷的剑道之上,芸儿还在一步一步地向上攀行。
她的全身都是伤痕,过多的失血让她的脸色变得苍白无比,也让她几乎失去了前行的力气。
阵阵凛冽的罡风吹来,她身形也在不住的摇晃,她脚下便是万丈深渊,只要她有一步踏不稳,就会掉落深渊之中。
可是芸儿立在罡风之中,就像狂风中的小舟,随时能被倾覆。
“不要怕。”
就在这时,一只手托住了她。
芸儿回头一看,发现来人正是南宫云珊。
“小姐!”芸儿发出一声惊呼,她没有想到南宫云珊居然也来了。
一时之间,她的眼泪就如断线的珠子一般,不断地掉落下来。
南宫云珊温和地对芸儿一笑,她取出一颗小还丹,说道:“好了,别哭了。咱们还是继续往前走呢。”
“小姐,你觉得我能走上去?”
芸儿闻言,眼中露出了惊异的神彩。
“为什么不能?”南宫云珊的声音并不高,却事着一种神奇的力量。
“真的?”芸儿还是有些不自信。
“傻丫头,我还能骗你不成?快服下丹药,恢复灵力,咱们一起攀上去。”南宫云珊道。
“嗯!”芸儿坚定地点了点头,她一仰头便服下了小还丹,待药力化开之后,她体内的灵力很快便回复充盈。
南宫云珊看着山顶的剑芦,一脸地神往:“修剑修心。只要我们的剑心无遐,意志坚定,天下绝没有走不过去的道路。”
芸儿眼中神彩一闪,心生明悟:“小姐,我懂了。只要我们心中无惧,就没有什么可以吓倒我们。”
南宫云珊轻轻抚了芸儿额前被罡风吹乱的秀发,点了点头:“对,只要心中无惧,又有什么可以吓倒我们呢?”
不知是得到丹药的助力,还是受到了南宫云珊的鼓励,在接下来的路途中,芸儿觉得剑道上的剑意不再像之前那样凛冽了,她迈开大步,一步一步地向山巅攀爬上去。
南宫云珊跟在芸儿身后,也一步一步地向山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