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硕这人平时就喜欢跟他打打闹闹的, 骚话接二连三, 肖然也没觉得有什么,只伸出一根指头, 戳在他脑门儿,没好气的:“滚。”
耿硕手上动作没停, 没脸没皮地笑着:“要不,等送了再滚?”
肖然刚想白他一眼, 却被身后的沈成瀚扯主手腕, 把他整个人拉了过去。
锃亮的皮鞋扣在地面, 缓慢上前半步, 嗓音冷肃:“现在就可以滚了。”
耿硕抬眼, 面上的笑一点点消失。
歪着头,下颌紧绷着, 漫不经心地撩起眼皮儿,盯向他。
耿硕冷声:“你他妈谁啊?”
沈成瀚扯了扯唇 ,懒得理他, 拽着肖然的手腕便要转身离去。
耿硕垂下眼皮儿, 目光定定地落在肖然的手腕处。
细白脆弱, 看着一拧就断。
箍着他的大手却结实有力。
耿硕的脸色更加难看, 正要上前一大步, 冲上去, 却听旁边的中年男人一头雾水地问道:“小伙子,我听你这声音有点耳熟啊!”
耿硕愣了下,立马换上一幅乖巧模样:“叔叔好, 我叫耿硕,是然然的室友。”
肖洲明:“你好你好……哎小伙子,等会儿,你是不是老和然然玩游戏那个?”
“对对,叔叔您记得我?”耿硕一边和他说着话,眼却止不住地瞟向肖然的背影。
肖洲明哈哈大笑:“你俩有事儿没事儿总腻一起打游戏,我能不记得?”
沈成瀚脚步顿了顿,气压微低,而后步子迈得更大了些,沉着脸,拽着肖然往楼上走。
肖然跟在他身后,有点茫然:“去哪儿啊?”
“嗳?”
沈成瀚充耳不闻,走到二楼化妆间,把着门把手拧了拧,却没拧动,大约是被人锁了门。
肖然还在小声逼逼:“干嘛呀,我还没跟我爸妈介绍他们呢……”
沈成瀚再次拧了下,大门依旧纹丝不动,他干脆将人拖到拐角,高大的身影将他整个人笼罩住。
看着他,开口:“还用介绍?不是每天腻在一起吗?”
声音依旧平淡,却沉得厉害。
尤其后面几个字,像从齿缝中挤出似的。
肖然下意识反驳道:“什么腻在一起啊?就打打游戏而已。”
对面高大的男人俯了点身,两人距离拉近。
鼻尖几乎擦到他的太阳穴。
温温热热的气息散在他脸颊,开口的声音却是闷闷的:“那也是腻在一起。”
肖然被他的气息弄得有点痒,忍不住笑着歪头躲了下。
边躲边道,“是以前好吧!我这段时间24小时都忙着替你们公司卖命,哪有时间玩游戏!”
刚说完,下巴便被两根有力的手指钳住。
粗粝的指腹在精巧的下巴处警告似的压两下,“看来以后还得让你继续卖命,省得你到处沾花惹草。”
肖然:沾花惹草……???
沈成瀚完全忽视掉他满头的问号,只瞥他一眼,手肘慢条斯理地撑在墙上:“反正工资已经发你了,现在想反悔也晚了。”
肖然继续问号脸:“工资?”
“嗯,”沈成瀚身子压低了点,另一只手伸进肖然裤兜,从里面摸出一个东西,抬手,“这个。”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微曲,指节上黑色细线缠绕,细线的另一端是一个通透碧绿的平安扣,在半空中微晃。
肖然一言难尽地看着他:“这特么不是我的生日礼物吗?!怎么变成我下半辈子的工资了?”
沈成瀚慢悠悠的:“哦,我改主意了,决定听取那什么硕的建议,换个生日礼物。”
肖然:???
耿硕的建议?
肖然想了半天,也没想到耿硕给了他啥建议。
等下,傲天指的,该不会是……那啥吧?
刚想到这点,绕着黑线的手指便再次钳住他的下巴。
沈成瀚定定看着他,喑哑的声音在他耳边:“他才二十年,我他妈都珍藏二十七年了。”
肖然:“……操”啊。
刚开口,声音被便被堵在了嘴里。
这次的亲吻来势汹汹,却又极尽温柔,肖然被他抵在墙上,亲得呼吸不畅,伸手推他。
沈成瀚扣住他的手腕,猛地往墙上一压,冰凉的翡翠从小臂轻轻划过。
沈成瀚哑着嗓,声音低低的:“不喜欢?”
这个问题在肖然醉酒的时候,他问过一次。
这一次趁着人清醒,他再次问道。
肖然此刻却没比醉酒好太多,脑袋被他亲得昏昏沉沉,半阖着眼,呼吸略微急促:“……喜欢。”
他仰起脸,下颌到脖子线条精致极了。
唇瓣樱红,微嘟,像在索吻。
沈成瀚明显被取悦了,指腹在他红润湿润的唇瓣上摩挲两下,得寸进尺:“喜欢什么?说。”
肖然有些不耐地皱了下眉头,一个反身,将他回压在墙上,垫着脚亲他一口。
肖然看着他的唇,答道:“喜欢和你接吻。”
原本清透的声线此刻也变得低哑了些。
说完,他凑近,两人唇齿间,纠缠着。
期间有黑色细线缠上他的脖颈,锁骨往下的地方,一个冰凉温润的东西贴上肌肤。
碧绿的平安扣衬在细白的皮肤上,碧的更碧,白的更白。
沈成瀚看着他。
两只手绕到他的后颈处,勾住细线,打了个结。
低头回吻住他的唇。
……
不远处,一个颀长的身影立在过道边,定定地看着角落里拥吻在一起的两个男人。
跟冰封似的,一动不动。
耿硕来时正看到沈成瀚将肖然压着亲,原本怒火中烧地想要冲上去,然而下一秒,却猛一下顿住了脚步——
视线里的两人,调了个姿势。
肖然翻身压住沈成瀚,主动亲了上去……
耿硕弓了点背,单手抄进裤兜,另一只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地慢慢收紧,掌骨因太过用力而根根分明。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二人,不知过了多久才无意识地眨了眨酸涩刺痛的眼。
旁边似乎有人影而至,伴随着一声震惊的:“草!”
耿硕这才回过神,转头,便对上赵文东不敢置信的一双眼。
……
夜晚,二楼肆意买醉的小酒吧。
无数空酒杯七零八落在散在桌上,旁边两个男人相对而坐。
赵文东已经彻底没了优雅贵公子的翩翩风度,仰头,杯中酒一饮而尽,趴在桌上鬼哭狼嚎:“我草他大爷的沈成瀚!我不就被老爷子关了俩月嘛!狗东西,竟然把老子的然然抢走了!行啊这狗比,挖墙脚挖得顺手啊!我呸!”
耿硕坐在他对面,冷着脸闷头喝酒,一杯接着一杯。
赵文东郁闷的:“你说我怎么这么背,怎么这种关键时刻就被老爷子关禁闭了?要是我没被请去喝茶,就不会关禁闭,要是我不关禁闭,哪还有姓沈的什么事儿!你是不知道,然然之前有多爱我啊!”
耿硕冷哼一声,没搭理他,端了杯酒,一声不吭地往嘴里猛灌。
赵文东安静了一秒,突然想到什么:“不对!我他妈想起来了!”
喝得血红的眼盯向耿硕,伸出一根指头指着他,咬牙切齿,“是因为你,我才被请去喝茶的!”
耿硕不耐地打开他的手指头,冷笑:“关我什么事?”
他警告地看赵文东一眼,“我心情不好,少惹我。”
赵文东也冷哼:“我心情也很糟,你也最好别惹我。”
两个人沉默地喝着闷酒,片刻,同病相怜地举起酒杯,碰了下,闷头一饮而尽。
正喝得起劲,赵文东眯了眯眼,含糊道:“诶,那你不是季、季总嘛?”
耿硕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便看到从门口走进来的男人。
肩宽腿长,衬衣领口微敞,胳膊曲起,西装外套随意挂在小臂。
银边眼镜下,神色淡淡。
赵文东哼笑一声:“真是难得,在这儿还能遇到季总,不知道来干什么,总不可能跟我俩一样,来买醉吧?”
耿硕懒洋洋地往椅背一靠,扯了扯唇:“怎么不可能?”
赵文东:“呵,季琛怎么会——”
话还没说完,便见耿硕喝了一大口烈酒:“舅舅。”
季琛脚步微顿。
耿硕眯了眯微醉的眼,鼻间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哼:“人上了年纪,得悠着点儿啊,,喝多了身体吃不消。”
季琛没回答,抬脚,目不斜视地从二人身边走过去。
赵文东醉着酒还有空惊讶:“季、季总是你舅舅??”
耿硕没好气的:“兼情敌。”
赵文东一口酒差点没噎着:“什么!!!”
与此同时,季琛拉开另一桌的椅子,服务生毕恭毕敬地问道:“季先生,您上次存的酒……”
季琛面上没什么表情:“都拿来。”
赵文东:“……”
耿硕:“……”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也说了下,这篇文现在正式进入收尾阶段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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