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去找村长借些药材,他也已经想不出其他的办法了,现在再出去采摘的话时候也已经晚了,时间上根本来不及,毕竟这年轻人的伤看上去挺严重的,谁也不知道再这样拖下去会有什么后果。
“嗯,您快去吧,这里交给我。”阿雅点了点头,示意自己能够先照顾这个年轻男子。
而就在此时,阿雅察觉到了些许异动。
是那年轻男子,他的鼻子细微的皱了一下,正好被阿雅捕捉到了那一瞬间的动作。
“爸,他好像要醒过来了!”阿雅见状,急忙叫住了将要出门去的父亲:“他的鼻子刚才动了一下。”
要醒过来了?
阿雅父亲闻言折身走回了床边,凑过身去,发现此时年轻男子的眉头也开始有了变化,脸上泛起了痛苦的神色,似乎在忍受着某种剧烈的疼痛一般,呼吸也是急促了起来。
“嗬------”
在一阵急促的呼吸声后,年轻男子一个挺身,整个人坐了起来,瞪大了双眼,口中急吸了口气,传出了‘嗬嗬’之声。
“啊!!!!”阿雅直接被吓了一跳,因为这年轻男子瞪大的双眼之中,瞳孔竟然是冰蓝色的,其中还有着一圈圈交织着的纹路,看起来格外奇妙,猝然之下直接坐起来,也是让阿雅近距离的看了个清楚,被吓到了。
其父亲瞬间上前将自己的女儿护住,警觉的盯着那诡异的年轻男子,说实话,他从来都没有见过有人长着这样一双眼睛,这个被自己父女二人救上来的人显然并不简单。
事实也的确如此,被他们二人救上来的这年轻男子不是何人,正是先前与苍墨宗的李延峰血战之后落败的古烈,而由于他在战斗之中就直接昏迷了,故此也没有再维持得住那掩盖灵体的秘法。
在喘了十余秒之后,古烈才是放缓了呼吸,反应了过来,忍着全身剧烈的疼痛扫视了一下房子的四周,同时也看见了惊惧的阿雅和她一脸戒备看着自己的父亲。
“这是哪里?”他此刻的声音略带一丝沙哑,直接问向二人。
见古烈开口说话后,阿雅颤抖的更厉害了,整个人都窝在了父亲的怀里。
“这是我家。”将阿雅挡在了身后,她父亲捏紧了拳头,好似古烈如若下一秒有什么异动,就会不顾一切的上去将其制服一般。
古烈闻言低头沉思了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李延峰并没有把他杀掉,这让他有些意外,因为看样子,由于云起的关系,对方是绝对不会放过他的,可是现在偏偏他就是没死,还被这看似父女的二人救了回来。 但是他们为什么又会对自己抱有那么大的防备,好像在害怕他一般,明明是这二人自己将他救了下来的啊。
这让古烈很是想不明白,便直接问道:“你们为何要害怕呢?”
对此,二人并未作出回答,而是由阿雅伸出了手指,绕过挡在她身前的父亲,指了指古烈的眼睛,随后又快速的缩回了后面,小心翼翼的漏出一点点脸蛋,虽然穿着之类的极为简陋,但还是依旧显得楚楚可怜。
原来如此。
在阿雅指了指他的眼睛之后,古烈明白了,因为战斗的原因,自己的灵瞳也是破除了掩盖秘法,又因直接昏迷,来不及再度施展一次,也就造成如今的普通人也是能够看见他的先天灵瞳了。
“你们不用害怕的,我不会伤害你们,因为你们是我的恩人。”古烈摇了摇头,微笑了一下,安抚着父女俩:“这眼睛的话,是因为我生了一种病,偶尔就会发作,所以才会这样的,过不久就会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他想了想,还是没有把自己是修士的事实说出来,因为他觉得根本没有这个必要,就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着。
而在听见了古烈所说之后,阿雅才是一点点的从父亲身后走了出来,将信将疑的看着古烈,显然还是不怎么相信这套说辞,但相比之前还是少了很多的害怕。
而古烈见此也是极为善意的微笑了一下。
“那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阿雅父亲松了一口气,问道。
“我叫古烈,谢过二位。”古烈感激的拱了拱手,随后被手上的疼痛刺激的皱了一下眉头。
古烈看了眼自己的手臂,瞧见了上面已然是肿大了起来,泛着死黑之色,显然是血液在其中凝结了起来,形成了内伤,毕竟之前他也是用手臂直接硬撼了李延峰的画笔。
那可是天灵境圆满之人的全力一击!没直接就这样废掉就已经算不错了!
而瞧见古烈的神色之后,阿雅才是反应了过来:“你的手不要紧吧,我们现在就去给你找一些药,你先这样忍一忍。”
说罢,阿雅直接就往门外走了去,打算自己去找村长借药材,平日里村长待她也是极为不错的,肯定能够拿到药回来,毕竟天色也开始一点点的暗下来了,不宜再拖下去。
但古烈却是直接叫住了她:“等一下。”
阿雅疑惑的转过了头。
“不用这么麻烦了,我自己身上准备有药,让你们这么费心也是不好意思了。”古烈摇了摇头,示意不需要阿雅这样做。
这也是实话,他身为烈焰阁的员工出身,临行前烈焰就给他塞了一大堆的疗伤、回复药,可谓是应有尽有,再加上先前还在天荡山之中,就与人交易来了些许‘玄水膏’,故此根本不需要为伤势担心。
遑论,以他天灵境身躯的强韧,那些普通的劣质伤药根本就对他无效,只会平白浪费掉罢了,更何况救下他的父女二人看起来生活并不是很好过,只会平白加重别人的负担。
“真的可以吗?”阿雅还是很担忧。
“嗯。”点了点头,古烈将肿起的手塞进了怀中,以身上狼狈的衣服掩饰了一番,在其中抚摸了一下手中的空间法戒,从里面拿出了一瓶‘玄水膏’。
在从空间法戒中掏出了玄水膏之后,古烈才是将手伸出了衣襟,一切看起来就好似这玄水膏本就是从怀中取出的一般。
直接将那玄水膏的盖子拧了开来,古烈将鼻子凑过去闻了闻。
并没有什么味道,闻上去寡淡如水,但颜色倒也对得起这‘玄水膏’之名,看上去漆黑如墨。
古烈丝毫没在意,直接将这玄水膏倒了一点在肿的乌黑的手上,轻轻的涂抹着,一边涂抹一边皱着眉头,因为这感觉是真的非常难熬,那疼痛可比当初剧烈多了,毕竟被李延峰打下去的那一刻,他的双手都是顷刻间失去了知觉,根本都来不及感觉得到多少疼痛之感。
很快,古烈就将双手都是均匀的涂满了这玄水膏,这玉瓶也是直接空了,随手被扔向了床边的杂物桶。
但阿雅的父亲可是提起了嗓子眼,在古烈惊讶的眼神之下,一个健步跑过去接住了即将落入桶中的玉瓶,抱着玉瓶松了口气,转过头看向古烈:“这瓶子是玉石做的吧,这么好的东西小兄弟为什么要扔了去呢?”
古烈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在古烈的认知中,这玉瓶根本就不值钱,是用烂坯玉做的,只不过灵药是需要温润材质的器皿盛放而已,就得以免药性流失,才用的玉瓶,古烈在烈焰阁之中就时常由他负责联系购置玉瓶,一个金币就能买回来几十个。
“那这玉瓶就留给你们吧,平日里用来装些东西,我也不需要了,带着是个累赘。”古烈只能悻悻然的笑了一下。
阿雅的父亲却是急忙摇了摇头:“这使不得,太贵重了,我看得出小兄弟应该是出身很不错的,但是这是原则问题。”
出身很不错?
古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您误会了,我也是出身贫民的,这几年才开始好转,而你们是我的恩人,怎么样都是应该的,更何况一个小小的玉瓶,说起来,就算是你们不要,最后也是让我丢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