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知道那个刑讯室所在的位置是在国内,羽婷从那里出来,应该没有什么危险了。思宇一颗心总算放回了肚子里。轻松地回了办公室。就等羽婷回家团聚了。
可是思宇怎么想也没想到,羽婷出了那座大楼,由于心慌,路又不熟,居然走错了方向。又回到了邻国那座小城市。不过,由于羽婷并不知道那些人的真实身份,还以为是该国的反间谍机构人员,所以,又到了那座城市也不觉得奇怪。
羽婷受刑的那座建筑是在一个僻静的小树林里。由于害怕被追赶,从那里出来,羽婷没敢上公路,一路都是松软的土路。即便如此,几个小时下来,还是走的脚底生疼。而且,一直光着屁股也害羞。一路上没有人家也就算了。如今进了城是该想办法弄身衣服和鞋穿了。嗯,就去商店“借”记住牌号,回去寄钱还给他们。
前面不远,一条热闹的街道旁边有一家服装店,店面不大,卖的都是中国衣服,从橱窗的陈列来看还不错。于是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商店里,老板娘正在忙着招待顾客,听见门响,扭头看看,没看见人,以为自己听错了,也没在意。继续招待她的客人。
这个服装店店面不大,衣服倒不少。羽婷一边挑选着合适的衣服,一边看了看客人:长相平平,可浓妆艳抹;身材臃肿,却挑了一套华丽的服装。显得特别庸俗。看她又挑了一件更艳丽的衣服,忍不住说了一句:
“身材那样,还穿这么暴露的服装。难看死了。缺点都暴露了。”
老板娘听了吓了一跳。屋里只有她和客人两个人,怎么有第三个人的声音。她朝出声音的方向看去,什么也没有。再往四周看看,也没有别人。不禁有些担心:我这是怎么了,一再出现幻觉。得去看看医生了。
客人以为是老板娘说她身材不好。不满地说:“我的身材不好吗?穿这件衣服不合适吗?”
老板娘赶紧陪不是:“你的身材很好,这件衣服很适合你。简直就是量身定做的。”
羽婷知道自己说漏了嘴,赶紧捂住嘴巴。
接着,她挑好了衣服,在众多展示的衣服掩护下,穿在了身上。一事不烦二主,又顺便从老板娘的钱柜里“借”了二千元人民币。这个城市,地处边境,两国居民经常往来。交往频繁。当地人大都以会说中国话为荣。虽然法定货币是本国的什么“盾”可由于本国货币经常贬值,居民们崇拜中国货,流通货币最受欢迎的也是人民币。羽婷把钱揣进兜儿里,趁没人注意,显身出了服装店。在隔壁鞋店买了鞋。把自己从头到脚武装起来。
做好了这些,天色已经将晚。没有过境的车了。于是当晚,她就找了旅店住了下来。
旅店很小,其实就是居民住宅多了几间闲房就开起了旅店。旅店的老板是个四五十岁的男人,姓阮。又矮又黑又瘦,和武大郎有的一比。阮老板人虽然长的丑陋,可是却很热情。羽婷提出要一个安静的单间,阮老板立刻把她带到二楼,打开一个房间。一边热情地往里让,一边用熟练但不地道的普通话问:
“天这么晚了,姑娘吃饭了没有?”
羽婷摇摇头。阮老板就出去了。
羽婷放下行李,其实也没什么行李。就是一个手提包还是才买的。打量着房间。屋里虽然简陋,却也干净。竹子做的桌子,竹子做的床。散着一股沁人的清香。
正看着,一个女人,估计是老板娘,端着饭菜走了进来,阮老板跟在后面。老板娘把饭菜放在桌子上。米饭炒菜炸春卷,香喷喷的冒着热气。阮老板还拿了杯子给羽婷倒了一碗当地人爱喝的椰子酒。
过度的热情让羽婷起了疑心,看着碗里白色的液体,嘴里不好说,心里寻思:我和他初次见面非亲非故。他怎么这么热情?难道这酒里下了蒙汗药,等我昏迷了好劫财劫色?
看羽婷不喝,阮老板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端起碗来自己先喝了一口。然后递给羽婷:
“朋友。喝吧。”
羽婷明白他说的是:你是朋友才请你喝的。不喝就不够朋友了。
“可是,我们以前并不认识。”她说。
“你是中国人吧?”阮老板问。
羽婷点点头。
“中国人都是我的朋友。”阮老板朴实地说“我崇拜中国,中国人,神。”
接着,他讲述了一个故事。羽婷费了好大劲儿才明白大概意思:四十年前,这里爆了一场战争。人都跑光了。他得了重病,病得快要死了。是一个中国卫生兵救了他,治好了他的病。那个女兵也是一个象羽婷一样漂亮的姑娘。从此以后,他就对中国女孩儿特别崇敬。
盛情难却,羽婷只好喝了这碗酒。
吃完晚饭,羽婷正要睡觉。阮老板突然敲门进来。手里头端着一盆热水。走到羽婷跟前,放在地上,要给羽婷洗脚。
老实说,光脚走了那么多路,羽婷的脚的确很赃。可是让大叔给自己洗脚,她真的很不好意思。
“大叔,我自己来吧。”
“我来吧。中国姑娘都是仙女。仙女怎么能做洗脚这些事呢?”
阮老板看上去挺瘦,可是有把干巴劲儿。拽着羽婷的脚放在盆里就洗。羽婷虽然害臊,也只好由他去。
“好漂亮的脚啊。”洗着,阮老板突然赞叹起来“姑娘,你的脚好漂亮啊。”
羽婷不以为染然道:“大叔真会开玩笑。不就是脚嘛。”
老板认真地说“虽然都是脚,各有不同。姑娘的脚简直就是艺术品。这么美的脚,我只见过两双。”
“两双?”
“嗯,姑娘这是第二双。”
“那第一双呢?”
“很久以前了。”阮老板说“我当过海员。有一次,在海上遇到风暴,我们的船被吹离了航线,靠到了一个小岛上。在岛上救了一个昏迷的女人,她的脚和姑娘的脚一模一样。”
“她受伤了吗?”羽婷关心地问。
老板说“看样子不象岛上的土人。那岛很荒凉,不象有人生活的样子。”
“后来怎么样了?”
“救醒以后,她好象很恐惧,一句话也不说。我们打算把她带走。可是,一不小心她跑掉了。”阮老板遗憾地说“我们怎么找也没找到。只好留了些食品,衣物和药品离开了。”
饭吃饱了,脚也洗好了。羽婷感觉很舒服。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虽然阮老板很诚恳热情,羽婷还是不放心。一宿都是支着耳朵睡的。幸好一夜无事。
第二天一大早,羽婷告别了阮老板,直奔车站买票上车,日夜兼程回到了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