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山是狗,所以它的参照物是普通成年狗。”系统冷冷的说道,语气里充满了对人类智商的鄙夷。
陈阳:......
睁开眼睛,刺目的光线让他有些不适应,便下意识的眯起眼睛,举起手,遮在眼前。
手还是那只长满茧子的手,指甲缝隙里仍然可以看到一些黑泥。
尽管他为了小乾的卫生,每天都很努力的清洗自己的双手,却依旧洗不去劳作的痕迹。
待眼睛稍稍有些适应之后,就坐起身,朝外面喊道:“四奶奶。”
没人回应。
“四爷爷。”
还是没人回应。
下床穿起鞋底已经快一分为二的蓝色拖鞋,走到堂屋。
堂屋里没人,婴儿床里也不见小乾。
心里莫名有些慌,急忙快步往外走去。
刚到院子,就听到厨房传来一阵说话的声音。
走过去,正好看到三爷爷三奶奶在厨房里忙活。
骨瘦如柴的三爷爷坐在厨房里的小板凳上,背靠墙壁,九十度弯曲的膝盖上横卧着白白胖胖的小乾。他怕是担心小乾会掉地上,两只瘦如竹竿一般的手臂牢牢环抱着小乾的肩膀跟屁屁。
三奶奶在炒菜,锅铲与铁锅碰撞,发出锵锵锵的声响。
大山以肚皮贴地式趴在厨房门口,小脑袋一动不动的张望着三奶奶手里的锅铲。
“三爷爷。”陈阳唤道。
大山率先反应过来,瞬间跳起身,跑到陈阳脚边,一个劲的用它那已经可以跟两只成年狗打平手的小身体拱陈阳的腿。
虽然陈阳的身体也得到了升级,但仍然可以感受到大山的力量比之前确实强了不少。
这样一来,或许就不用担心大山被欺负了吧。
三爷爷闻言扭头,看见陈阳已经走出来,大喜道:“哎呀,你这个家伙,总算醒了,你都睡了快一天一夜了。”
三奶奶拿着锅铲直起胖乎乎的腰身,也看着陈阳笑道:“小阳,你这觉睡得可真够久的,都十几个小时了。”
小乾看着爸爸站在正午的阳光底下,一脸懵逼,像是不认得爸爸了似的。
可才懵逼几秒钟,嘴巴就扁了,两只小手举起来,朝向爸爸,豆大的泪珠瞬间在眼角凝结,任凭又长又密的睫毛怎么阻拦,也没法将它们留在眼睛里。
陈阳小心脏一抖,急忙上前抱起小乾,将他紧紧搂在怀里,并下垂脑袋,用自己的脸贴着小乾的脑袋。
他也不说话,就这么紧紧的抱着小乾。这对他来说,已经是最大的慰藉。
也许,只有当了父母的人才能感受得到,这种拥抱‘全世界’的感觉是怎样一种感觉。
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感受。可以说,世界上任何一种语言都没法准确阐述这种感受。
即使是最伟大的诗人,也不能将这种感受描绘出十分之一。
因为它实在太美妙了,美妙到仿佛连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轻轻哼唱曲子,连身体里的每一滴血液都在柔和的旋转起舞。
三爷爷乐呵呵的说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你三奶奶炒了几个菜,待会儿咱们喝两口。”
三奶奶怪嗔道:“大白天的喝什么酒?小阳这才刚醒呢,身体都还没有完全恢复,不能喝酒。”
“怎么就不能喝酒了?想当年我刚从医院动手术回来,不也照样每天三餐酒?”
“所以你现在才是这副鬼样子。”
听着三爷爷三奶奶拌嘴,陈阳站在一旁直乐呵。
过了一会儿,院门外传来四叔跟郑凯的声音。
陈阳听到郑凯的声音有些意外。他并不知道郑凯来了。
等郑凯推门看到陈阳抱着小乾站在院子里的时候,也是又惊又喜。他忍不住上前擂了一拳陈阳的肩膀:“特么的,我还以为你真要那啥了呢。”
陈阳纹丝不动的笑道:“我能怎样,我这不是好好的站在这里嘛。”
郑凯又拍了拍陈阳的肩膀,点点头:“啥也不说了,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没事,大家都没事。”三爷爷微微弓着背,走出来笑道,“咱们去厅里坐着,然后喝两杯。”
“那个,我就不跟你们喝酒了。”郑凯一脸歉意的说道,“刚刚路上我爸就给我打电话了,家里有要紧事,我得回去了。”
“什么要紧事?”陈阳问道。
“也不是什么大事。”郑凯解释道,“去年我们不是跟新屋村签订了租地合约嘛。”
“河滩那块地?”陈阳记得这事。去年他还陪着郑凯去看了地。
那块地属于新屋村,面积广阔,约有二十亩。
一亩地相当于666.67平方米,二十亩地,就得有13333.33平方米左右。
“对,就是那块地。”郑凯一脸难色的说道,“去年跟新屋村村委签了租赁合同,本打算用来种果树的,可今年开春去挖地的时候发现,那块地的泥土层也就半米厚,下面都是鹅卵石,压根就不适合种植果树,所以我们就想跟新屋村解签。”
“结果呢?”
“结果就是新屋村不同意呗。”郑凯为难道,“唉,太难了。我的意思是,直接不干就行了,交给新屋村的三万块钱就当是违约金,可我爸那人的特别固执,非得把那三万块钱要回来。”
“怎么还有三万?”陈阳不解的问道,“你们怎么会给新屋村三万?”
“都是这样的啊,你租人家的地,必须交押金,然后剩余的租金就是一年一付。如果你不想交押金的话,那就一次性把租地的所有钱交清也可以。”
陈阳懂了:“所以,你们现在不想租那块地了,又想把押金要回来?”
“可不就是这样。”郑凯无奈的点头,“为了这事,我家都闹得鸡犬不宁的,我跟我妈就说那三万块钱不要了,可我爸非得跟人家村委杠,这事从五月份闹到现在也没个结果。唉,我太难了。”
“呵呵,这有什么。”陈阳笑道,“你找个人转租不就行了,这样一来,新屋村的村委好跟村民交代了,你们的押金也就可以要回来了。”
“办法倒是个好办法,但你不知道,那块地太贫瘠了,根本就不适合种植果树。普通人他租那么大一块地也没用啊。唉。”郑凯又叹了一口气。
“既然你已经没事了,那我就放心了。”郑凯又拍了拍陈阳的肩膀,忽然语重心长的说道,“不管遇到什么困难,还是要以身体为重,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
“呵呵,没想到你这嘴巴还能说出这么好听的话呢。”陈阳笑道,“反正这事也拖了这么久了,干脆再拖一会儿,先吃了午饭再回去吧。”
“是啊。”三爷爷也劝道,“反正你回家也是要吃午饭的,在哪不是吃,吃了再走吧。”
“郑凯,先吃饭吧。”四叔说道,“你看看,这么多菜,你不留下来一起吃的话,可就亏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