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饼子卷好递到哈布斯嘴边:“来张嘴,别老是吃那么油腻,大早上的也吃点素的。”
哈布斯木着脸嚼了一口饼子,翻云覆雨只手遮天的能干家属梦破碎了。
伍拾你这个大骗子!
感世见他久久不把饼子接过去,微低着头又送了一口给他。他心里有些窃喜能多喂一口,又觉得自己借着近水楼台的便利这样勾搭龙实在太过卑鄙。一时间犯难:要不要再喂他第三口。
成功喂了第三口之后他万分唾弃自己:啊,感世你怎么可以干这种妖艳贱花才干的事。快醒醒,这头龙不过是感念落难之际的一点点情分,又被你刷脸刷了好多年才误把这种老夫老妻模式当朋友之间的家常,你不能趁机占他便宜!快停手!
哈布斯心力交瘁着呢,没觉出来他冷面家属骨子里的小粉红泡泡。他一口气借着他家花的手吃完了一整个鸭肉卷饼,最后一口还叼到了一截指尖。
呼风唤雨大家长梦破碎之后,哈布斯的痴汉之魂开始熊熊燃烧:呦吼,看看我叼到了什么,干脆装作没睡醒多叼一会儿。
这头厚颜无耻的龙眯着眼睛装迷蒙,还得寸进尺地抿了抿。
感·妖艳贱花·世被烫到一般火速收回自己的手指。他哆嗦着卷第二张饼,又拿背对着自己家属,鼻头上都沁出了汗意。刚才那一下,深藏在地球人皮囊下那支含苞待放了五年的花骨朵差一点就被抿得直接炸开了。
感世有预感,他过不了多久就要开花了。
植物开花,相当于动物进入性成熟,是一个非常自然的生长阶段,体内激素猛增造就的一次成长。
妖艳贱花心里有鬼,嘴上还是要装成淡定高冷的模样,以防被人瞧出来他那点小心思。他靠近台面掩住自己还有些微颤的双手,麻溜卷饼的同时随便找话题打发时间:“给你讲讲我们校长的圈钱史吧。”
感世一口气从建校数到他自己入学那一年,几乎每一届学生都有那么一两个土豪家属给校长送钱。他们不相信医科大学和别的综合类大学有那么大的区别,给校长送钱搞幕后操作的小动作根本无法被叫停。
感世伸出两根食指并在一起,在空中缓缓放开至肩宽的距离:“坎泽尔把遗体捐献给帝休王后的故乡银河系,我们校长就用他受贿得来的这么长一串零把大帝从银河系的执政官那边请了过来,并把校名改成了帝休。”
“从此以后帝休名声大躁……”他把食指间的间距又加宽,“他拿到的钱就有这么多零了。我们帝休变成了银河系基础设施最好,科研经费最多的医科大学。”
他两有说有笑一起八卦伍拾,一时间又扫清了之前涌动的粉色暗流。
感世吃完最后一口早餐还不小心给哈布斯捅了一刀:“前两年又冒出来一个人傻钱多的家属,一口气给我们捐了两栋楼。学生们都开始抗议新造的楼闲置着只能当自习教室,还变相减少我们绿地面积了。”
医学生浑身散发着“有一个太会捞钱的校长真是甜蜜的负担”之类的迷之气息。人傻钱多的恐龙一口老血涌上喉头,默默地又给它咽了回去。
另一头,得到布南具体位置的校长公子已经站在了婚介所的门前。他站定几秒又羞答答跑到婚介所隔壁的“三只虫”门口。三只虫整个门面都用镜面包边,无声地发挥着顶级的揽客功能。小飞鼠对着镜面开始搔首弄姿。
他小心地把一根呆毛藏到别的头发底下,确认自己从头发丝到脚底都端庄正经无可指摘,这才嘘了口气鼓足了勇气要去敲隔壁婚介所的门。
他一有离开的动作,三只虫的大门突然打开。里头出来的人用健硕的胸肌和他对视,武飞飞抬头仰视对方的脸,脖子有点酸。
“你好我是大虫,我看你是从隔壁过来的。这位先生婚姻不幸福吗?需不需要我们店里的打手帮你教训渣渣,保证招招避开要害,绝对不承担刑事责任。”名为大虫的壮男说着挺了挺自己的胸膛,握拳绷出圆硕的二头肌。
武飞飞后退一步。
壮男看他这纯情小处男的怂德行,爽朗一笑又指指对面的花店:“不是来投诉婚介的啊,那你大概是来相亲的,可以找对面花店买花送相亲对象喔。”
武飞飞这才发现龙与花隔壁是打手屋,斜对面是花店。婚介所对面是礼品屋,不远处还有一家主营离婚官司的律师事务所,再远一点是银河系政府派驻在地球的民政局,民政局对边还有家婚纱摄影店……
婚介一条街,伴你从相亲到离婚。
大虫给对面花店的女老板挥挥手,长相水嫩的年轻女孩子就向武飞飞招了招手,附赠给大虫飞吻一枚。大虫幸福地把呆头呆脑的飞鼠送到了花店门口,嘴里叼着老板送他的一朵玫瑰花飘也似地挪了回去。
武飞飞被当做大虫讨好姑娘的道具塞进了花店,万花之中一下子就挑花了眼。更晃眼的却是花海中一个捧着一大束驼色玫瑰的男子。
那人抱着两个人那么宽的玫瑰花束,小心翼翼地往门口走。偶尔被花挡住了视线,男子就会稍稍拨开花束看一下路。花朵几乎淹没了他的上半身,可眉尾的风流韵致还是从群花的间隙之中冒出来。这依稀可见的美貌和风情扑到了小飞鼠的眼中,铺天盖地把他整个心都攥住了。
武飞飞抹了把热乎乎的鼻子,惊慌失措地捂着半脸鼻血逃出了花店。出店门时还一下子忘记台阶,以一个拥抱大地的姿势扑倒在了花店门口。半秒停顿都没有,扑街的飞鼠倏一下从地上蹦起来,竭尽全力以最快的速度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