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孙正喝令的几个小太监被叶听晚指了出来,本不想做出头鸟,但眼下人人自危,哪里还顾得上孙正后面的太后,个个跪地求饶,将孙正指使他们动手的事儿都一一说了出来。
魏景承顺势推舟:“好啊,朕竟不知孙公公这么大的威风,私用仗刑罔顾人命,如今人证具在,你可还要作何辩解。”
魏景承:“刘勇”
“臣在。”
御膳房做分外之事给他送药,背后之人除了那毒妇还能有谁。不过只是一个御膳房的掌事太监,最多杀杀威风,也不枉他走这一遭。
魏景承:“把这个不忠不孝的狗奴才给朕押进诏狱 ,彻查他这些年在宫中的罪证,朕到时要看看,谁给他这么大的胆子。”
金吾卫把哭喊冤枉的孙正拖了下去。底下众人都松了口气,魏景承有些累了便也不想在这儿耗时间。
只是看着还站在人群里的叶听晚,心里竟纠结起来。孙正倒台,御膳房就算换了新的掌事太监,有了今天这出戏,那毒妇也不会放过叶听晚。
左右是因为他才卷进来此事的无辜人,况且还吃了他的药,就这么扔在这里倒是可惜了。
况且,等他闲下来的时候,还想问问这个小太监有那毒妇什么把柄。
事毕,天子依旧停留。
目光扫去,最终停下鹤立的叶听晚身上:“今日之事,朕便给你们做个提醒,日后若是再让朕知道谁滥用私刑,那便不会这么轻易的就处置了。”
天子目光牢牢锁在叶听晚身上,道:“你。”
“叫什么名字。”
一边等着的刘勇大人看天子问出一句,惊掉了大牙。
难道是他误会了,陛下这是连人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天子说罢,人群中的青年终于似乎惊讶一般抬起了头,像个小鹌鹑一般看着男人,顿了一顿才道:“奴才小叶子叶听晚。”
魏景承捏了捏眉心,满意道:“性子倒是伶俐,随朕去御前侍候吧。”
叶听晚:“???”
天子远走,御膳房恢复往日的平静,众人散去,只有被天子钦点要去御前伺候的叶听晚还待在原地。
福海笑吟吟的走到青年跟前:“小叶公公,随着咱家走吧。”
叶听晚“哦”了一声。
迟迟不能从小延是皇帝的身份转变中走出来。
眼下却不是他能想这些的时候,男主走的时候特意把 福海公公留在这里带他去福宁宫,他还要快点去收拾才行。
叶听晚给福海行了个礼:“公公,我先去收拾一些随行的衣物,还的麻烦公公稍等一下会儿,我去去就来。”
福海面上带着笑意:“小叶公公说笑了,陛下吩咐咱家咱这儿等着小叶公公,公公去收拾便好,咱家就在这儿哪也不去。”
叶听晚乖巧的点了点头,陀螺一般的飞快跑了。
他住在御膳房后头的偏房里,御膳房的小太监们二十人一间,房间小又潮湿,晚上睡觉都冷的发抖,也没自己单独放东西的地方。
叶听晚唯一值钱的就是原主存下来的三两银子和他的小延给他留下来的一件外套。但是眼下小延成了皇帝,他这衣服还要还回去吗?
男主……
小延是男主。
原著里的男主的剧情,叶听晚记得还是比较清楚的。毕竟他的室友天天在寝室播放听书,他也跟着把故事都听了一个遍。
男主身前只有福海伺候着,是因为他身上的蛊毒每月会发作一次。
原著里关于男主发病的描写是这样的:青年的帝王突然似是变了一个人一般,温润的双眸瞬间布满可怖的血丝,他眼神中充满了杀意,胸膛中似一股股邪火冲撞,疼痛侵蚀他的神智,唯有杀戮能阻止着挑人筋骨般的疼痛。
福海回忆起了那时,那是天子第一次杀人。不过一束发少年,皇家围猎意气风发拔得头筹,圣上大悦。忽然少年的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一众宫人纷纷围了上去,福海也上前探查,却只听见利刃穿透胸膛的噗呲声,少年立于血泊之中,有人惊呼“太子杀人了!”
叶听晚光是想想这段旁白,就浑身起鸡皮疙瘩,男主若是发起病来,可是连自己都伤的风批,他若是要御前伺候了,保不齐哪天倒霉碰上男主发病。
指定死翘翘。
但是皇命难违。
叶听晚头脑开始风暴,憋了半天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只叹一声:呜呜呜死局在这儿等着他呢!
叶听晚想不出对策也不敢耽搁,只想着走一步算一步吧,反正眼前他还好好活着,若到时候男主发起病来,他便见机行事,躲得远远的。
出了偏房的门,叶听晚和福海往福宁殿的方向去。
一路上,福海给叶听晚说了很多男主的爱好——比如什么作息表啊,对什么过敏啊,工作的时候不允许茶凉啊。
最重要的是,男主厌蠢,最不喜欢没眼力劲儿的人。
叶听晚:“…………”
严重怀疑福海这是故意给他划重点来了。
叶听晚一一应了下来。
到了福宁殿,叶听晚便被福宁殿的管事嬷嬷秀姑带到了偏房。
叶听晚本以为福宁殿只有福海一个人伺候,没想到其实该有的干活的人是一点都不少。只不过都不在男主面前晃荡罢了,全都本分的住在福宁殿东边的偏房里,平日里都是趁着男主不在的时候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