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哥!!那盆牛蛙有问题!!!那男生女相的小子下毒了!!我说他怎么会那么好心!!”他冲着电话嘶吼,牙齿在不住的打颤。
然而他话未说完,就听见电话那头的高丙以更加尖锐凄厉的嗓音咆哮道:“赵永!!给我去宁城大学堵周岚斐!!把周岚斐给我捆过来!!不管用什么方法——”
赵永的脑袋一片空白,他余光一瞥,看见一个颀长的黑影从天而降,宛若一只长着羽翼的飞鸟,优雅且从容的伫立于窗外。
赵永呆了两秒,猛地像是想起了什么,哑巴了,眼神渐渐变得惊恐。高丙懒得处理,就全权交给了他这个跟班。
——这里可他妈是七楼!
高丙平时自己给自己挂名为一流水准的羽师,满嘴跑火车的说些怪谈异闻是常事,赵永长时间的跟着他,坐井观天,也觉得自己是见过世面的人,不会被寻常的场面吓着。
但此时此刻,他脑子里须臾闪过了无数种恐怖灵异的故事现象,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打起了寒战,话也不会说了,盯着那窗外的黑影目眦欲裂,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犹如渗透般的闯进了他的屋室。
影子在亮处落了实,居然是个年轻英俊的男人。
那男人的脸上没什么血色,显得苍白而阴郁,脸上架着一幅深色镜片的□□镜,远远的看只觉得体态修长,可真的走到了面前,赵永才发现对方比自己高大许多,肩膀也十分宽阔,所到之处皆留下浓重又富有压迫感的阴影。
像鬼一样。
赵永彻底说不出话来。
他惊慌失措间,隐隐约约觉得这男人有些眼熟,可这会儿脑子乱成一团麻,却死活也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直到对方逼近过来,伸出一只手扣住了他的手腕。
男人的动作看似徐缓又温柔,手指下的力道却不可小觑,五根修长的手指强势如钢索,抓的赵永动弹不得。
赵永一度以为男人是要折断他的手,不料男人只是将他的手机挪到了自己的跟前,轻启唇瓣。
卫珣渊的脸孔俊逸非凡,笑容更是带着摄人心魄的美丽,甚至是几分邪肆,赵永一时心醉神迷,而后他听见了两个字。
“撞墙。”
赵永豁然一怔。
此两字之音色朗润清澈,有如昆山玉碎,芙蓉泣露,不绝于耳。
——是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的。
赵永下意识的去看男人翕动的唇瓣,还未回过神来就听见手机那头传来了重重的“咚”一声,那是人头与墙壁冲撞的巨响,伴随着凄厉的痛呼与惨叫。
“再撞。”卫珣渊面不改色道。
于是又是“轰”一声。
赵永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他似是能亲眼看见高丙在这个男人的言辞指令之下不受控制的以头撞柱,每一下都撞的狠极重极,撞得墙灰纷飞裂痕爬布,可只要男人不说停,高丙就一定会接着撞。
直到对面杳无声息了,卫珣渊才善罢甘休的松开了赵永的手机,他是直接扔开了赵永的手腕,眼中的厌弃之色明显,仿佛是扔掉了什么脏手的垃圾。
赵永瘫在地上,浑身抖如筛糠。
卫珣渊两手抄兜,他慢慢的在客厅里逛了一圈,而后随性的坐在了赵永的餐桌边缘,膝盖微屈。
“不是说是宁城上一流的羽师吗?怎么连区区诅咒也解不了?”他淡淡的发笑,这次他说了许多个字,却不再是方才那如歌唱般的动听嗓音,而是一把磁性低沉的烟嗓,沙哑又阴阳怪气,“我还是第一次遇见给邪祟发金水的羽师呢!”顿了顿他又道:“你懂发金水的意思吗?是个桌游术语,我也是最近刚学到的。”
他大概是在调侃,赵永却半点也笑不出来。男人的下颌高抬,左右两处线条与修长的脖颈处流畅接壤,紧绷且锋利,像一把开了刃的刀。
赵永很饿,却也很怕,这两种感觉交织着一时竟然不知道哪一种占了上风。
“看你这副样子,我等的人应该还没来。”卫珣渊似是看穿了他的想法,施施然道,“放心,我没打算取你的性命,左右你中了这诅也活不了太久。”
赵永:“......”
会说话你就多说点。
他盯着卫珣渊的眼睛发绿,脏腑里像是有股子邪火在燃烧,将他身体内作为人的部分消磨殆。
“好饿,好饿啊!”他绝望的喘着粗气,与那些不可食用的坚硬的家具相比,鲜活的人显然更具有诱惑力。
卫珣渊事不关己的坐在桌边,时不时垂眸看一眼腕表,倒真像是来等人的。赵永饿的发狂,他不受控制的冲着卫珣渊龇牙,而后重重的从地上弹跳起来,扑过去。
“轰”一声巨响,烟尘四起,地板断裂,赵永的头被卫珣渊提膝踩在脚下,他的半边脸印着男人的鞋底印,另半边脸嵌进地缝里去。
卫珣渊的站姿仍旧维持着一种高高在上的优雅。
“食欲而已。”他的下颌依旧高高的抬着,微眼角轻垂,笑盈盈的蔑视着赵永,“没办法自控的话,只好我来帮你了。”他边说着,足下边添了些力道,把赵永的颅骨踩的微微变了形,血糊了整张脸。
赵永眼珠也要爆出来了,纵然是饥饿至极,可身体动不了,他也没办法觅食,这般里外煎熬生不如死,他心想你不如给我个痛快算了,偏偏男人事不做绝,就这么严严实实的把他当踩脚凳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