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蓁从长袍里掏出隐形衣,匆匆将自己盖住。
自从去年在天文塔上送走诺伯被斯内普抓住的那时起,他就习惯性地在夜晚离开寝室时带上他的隐形衣了。
林蓁运转着轻功,悄无声息地循着黑影的踪迹渐渐靠近。
近了,更近了
这是什么?
林蓁惊讶地看到一只瘦骨嶙峋的大黑狗在城堡的走廊里飞奔。
这只大黑狗比普通的狗还要大只,林蓁有理由相信,当黑狗将两只前爪抬起来的时候,会让人误以为是黑熊如果忽略掉它瘦得能清晰地数清楚它的排骨有多少的身躯的话。
林蓁紧紧地跟在黑狗身后,穿过一条又一条的走廊。
值得庆幸的是,城堡里一片寂静,完全没有热爱夜游的学生的身影。费尔奇和洛丽丝夫人也幸运地躲过了与黑狗面对面的机会。走廊里除了黑狗的尖爪划过地面的细小声响外,再没有其他的声音了。
那个方向是……
林蓁预估了大黑狗的行进路线。
格兰芬多!
难道这只大黑狗就是昨晚入侵格兰芬多休息室的罪魁祸首?
不,不太像。一只大黑狗不可能会知道开启休息室的口令的。即使它知道了,也无法正确地说出来。
汪汪汪?
格兰芬多的守卫应该不至于糊涂到连口令和狗叫声都分不清。
哦!该死的,他忘记这是魔法界了任何不可能的时候都可能变成可能。
林蓁脚步不停,脑中思绪纷飞。
往日看过的书籍飞快地在脑海中翻滚而过,他不断地回忆着这些书籍上和动物有关的描写。
动物,动物,动物
想起来了!阿尼玛格斯!
林蓁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他握紧了魔杖,并将一直随身携带的手枪一起掏了出来。
阿兹卡班逃脱了三名犯人,都是十恶不赦的食死徒。除了前段时间刚被解决的莱斯特兰奇外,还有两个在逃。
一个是莱斯特兰奇的妻子贝拉特里斯莱斯特兰奇,还有一个贝拉特里斯的堂弟西里斯布莱克。
《预言家日报》上对他们的描述都是穷凶极恶的,虽说林蓁并没有全然相信,但谨慎总是没有错的。
思绪翻腾间,格兰芬多的休息室就出现在眼前。
林蓁小心地隐在阴影里,看着大黑狗在一副全身穿着铠甲的骑士画像前停了下来。
画像里的骑士用长枪指着大黑狗,全身紧绷,神情警惕。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骑士一脸正义,“就是你这个家伙!昨晚袭击了胖夫人,对吧?你以为同样的招数还能用吗?有我在,你别想得逞!”
黑狗没有理会骑士的叫嚣,只是缩起前爪,人立起来。
只是一瞬间,大黑狗不见了。原本大黑狗所在的位置上,出现了一个瘦高的男子。
他或许是林蓁在这个世界上见过的最高的男子了。
从林蓁所站的位置来看,这名男子有一头卷曲杂乱的黑发。或许是因为长期没有修剪的原因,长长的黑发胡乱地披在他的脑后。
他上身穿着破破烂烂的不合身的布衣,又薄又脏的上衣不能完全遮掩住他的身子。下面是一条明显短了的裤子,已经脏得看不出颜色。
男子瘦得可怕。暴露在衣物外的躯体只剩下皮包骨,苍白的紧贴着骨头的皮肤上布满了青一块紫一块的瘀迹。在这些难看的瘀迹下,还有一道道狰狞的伤疤纵横交错。
林蓁稍加思索,趁着画像里的骑士和男子激烈地争辩时,退到稍远的走廊上。
他将手枪收起,一把扯下披着的隐形衣,小声地请求这个走廊上的画像们想办法通知邓布利多教授这儿发生的事情。
画像们轰然消失。林蓁看见他们跑到远处的画框里,正快速地帮助他扩散这个消息。
林蓁放心地再次藏在隐形衣里,潜回格兰芬多休息室前。
那名男子又变回大黑狗的模样,张牙舞爪地狠狠抓着骑士的画布。
画布被它尖利的长爪抓出一条一条狭长的口子。骑士在画布里“哇哇”地惨叫,从画布的这头,跳到画布的另一头。
“别以为知道了口令就能让我开门!”骑士大喊着,敏捷地跳到一个雕塑上,躲过了黑狗挥来的爪子。
“唰啦”布料撕裂的声音响起。
画布又裂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骑士谨慎地躲在画布的角落里,不甘心地喊着:“梅林袜子!你这该死的混蛋马上就要被抓住了!如果你现在停止摧毁我的画,你还有时间逃跑!”
黑狗充耳不闻。
眼看着骑士最后的栖身之地就要毁于黑狗的爪子底下,林蓁拉下隐形衣,从阴影中走了出来。
“你在做什么?”林蓁握着魔杖,魔杖尖指向被林蓁的出现小小地吓了一跳的黑狗。
奇怪的是,黑狗一见到林蓁,就停止了谋杀画像的行为。
他愣在那里,直勾勾地盯着林蓁,眼里流露出惊讶、喜悦、愧疚交杂的神情来。
别问他怎么从那漆黑的狗眼睛里看出这么复杂的情绪。
林蓁焦躁地想,他莫名地就看懂了或许在他不知不觉间读懂了动物的情绪?
就像画面被定格一样,林蓁和大黑狗互相凝望着一个眼中情绪复杂,一个充满警惕。
“嗒嗒嗒嗒”凌乱纷杂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上响起。
大黑狗面部猛地一抽,带着一种毅然决然的心情收回粘在林蓁身上的目光。
就在大黑狗抬爪欲走时,林蓁猛然大喝一声:“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