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柳云意坐在床前,微微颤抖。
“小东西,”男人声音带着些许调侃,语调轻松却丝毫不减那份久在上位的压迫力,“为什么不敢看着我?”
柳云意一双清澈水润的眼睛微微闪了闪,咬着下唇,眼波流转间便轻轻抬眸,看见男人那张刀削斧砍一般的星眉剑目时,心跳便漏跳了一拍。
不是惊艳的,是被吓的。
一道长长的刀疤从男人的额发前直直贯穿到下颔,一张原本堪称郎艳独绝的脸便毁在了这个疤痕上,并且显得格外狰狞可怖。
柳云意的手指轻轻掐进了自己的掌心。
若不是柳家资金周转不灵,不找一位强有力的盟友的话,公司上下几百名员工都要面临失业,她怎么会用自己的幸福人生来做出这样的牺牲与妥协?
罗倾的确是富可敌国,也豪绰出手帮柳家度过了这次危机,可是自己到底还是有些意难平。谁会愿意以十七八的年纪与一位早已过了而立之年的破相男子定下终身约定?
到底还是一个堪堪十八的青春少女,藏不住心底的思绪。
柳云意一双柔软的眼中翻腾起了淡淡的水雾,委屈的小模样我见犹怜。
罗倾见到这样的表情便觉得心里烦躁地一抽,伸手便揽住了少女的腰肢将她从椅子上拉近自己,手掌下那纤秾合度的滋味叫他眼眸微微一暗。
在柳云意一声轻轻的惊呼声中,罗倾将她压在了柔软的床上。
鼻尖抵着鼻尖,额头对着额头,柳云意屏住呼吸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终是有些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她既然到了这里,对马上要发生还是有数的,权当报恩吧。
罗倾的大掌已经离了那让他初尝滋味便有些欲罢不能的腰肢,转而轻轻刮着少女的脸颊,沉重的呼吸吐纳在少女的耳畔,引得她耳垂微红、浑身颤栗。
罗倾自然不是柳下惠,既然身下的姑娘小意接受着他的一点点试探,如同那勾人却不自知的林间小兽,他眼中的情意便又深重了一层。
“别动……”
罗倾俯下身子,轻轻咬住了柳云意身上那件吊带裙的肩带,往旁侧一拉,圆润恰到好处的香肩携着处子特有的气息让他身下一紧。
真是个小尤物!
他看着少女在他身下强作镇静却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样子,不由得觉得微微好笑。牙齿慢慢啮磨上那如同藕节一般欺霜赛雪的臂膀,一路轻轻向下,手掌覆上那一手难以掌握的柔软之处,有些满足地轻叹一声。
正当罗倾热情逐渐上身,慢慢褪着柳云意身上的衣物,如同在剥开一块上好的羊脂玉外衣时,他有些微冷地皱起了眉头。
柳云意极力捂着嘴唇,却还是掩不住唇齿间逸出的嘤嘤啜泣,那双清澈的眼眸盛满了丝毫不加作伪的惊惶,就好像看见了天敌的小鹿,无处可逃。
她哭了。
在自己最动情的时候,这个小东西哭了?
男人在这样关键的时候被打断,自然是不会乐意的。
更不消说,罗倾为了照顾柳云意初尝云雨的感受,已经手段温和。
他皱着眉头打量着身下娇小的丫头,她的眼泪怎么像是关不上的水龙头一样。偏生生得那样温软柔和模样,叫他一肚子怒火也不忍心发泄在他身上。
半晌,罗倾的嘴角勾起一个轻扬的弧度,原本俊逸的笑被贯穿了一整张脸的疤痕分割,便成了更让柳云意瑟瑟发抖的凭据。
摩挲着少女的下颔,他有些凌厉地强迫她抬头,与他冰寒料峭的眼神对视,“柳家小丫头,你知道你的身份吗?”
“我……我知道……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妻子……对不起……”
柳云意知道面前的男人动怒了,心里的慌恐一下子蔓延上来,那一滴一滴往下掉的泪却是止也止不住。她越是伸手去擦,就越是哭得更厉害,好像要完全把心里的委屈发泄干净了才能停下来。
罗倾嗤笑一声,伸手把少女凌乱的衣衫温和地整理好,依旧是动作柔缓,却没有了方才的灼热温度。
又是一个因为他的伤疤被吓跑的,既然她不愿意……自己的身份又怎么会需要去勉强一个小姑娘?
“够了,你走吧。”罗倾替她整理好衣衫,便看也不看床上的人一眼,站起身来走到落地窗前。
柳云意一怔,这如同罗刹一样可怖的男人,竟是愿意放自己离开?
她一个翻身便从床上坐起来,下地之后连鞋子都来不及穿上,便跌跌撞撞地往房间门口跑。
柳云意的手拉上门把的时候,那精钢的微凉温度一下子便叫她混混沌沌的脑子略微清醒了一些。
她犹豫了片刻,转过身看着站在落地窗前一言不发的男人,再纠结地看了一眼那扇门,还是认命一样大声叹了口气。
罗倾的眼皮狠狠一跳,这个小东西竟然这样不识好歹?自己已经心软放人了,她还要在走之前叹息嘲讽自己一次?
心头的怒意还未曾翻涌,他的腰间便环上了一双柔弱无骨的手臂。欺霜赛雪一样的手在他的身前交握,纤细修长的手指、如水葱一般的指甲,俱是叫他神色一滞。
隔着背后薄薄的衬衫衣料,罗倾的身子微微一僵。
那身后的触感……柳云意竟是未着寸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