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星下山的时候,师父交待他的话,他倒是没忘记的。
“找份工作,再找个女人,生小孩。”
当然原话很长,长到陈星听得直打瞌睡,但精简下来,就是上面那句话。师父还说,早就给他定了亲,但是师父老眼昏花,能挑到什么女人呢?还不是长得歪瓜裂枣的,陈星想起师父临下山交给他的照片,一阵恶寒。
照片上的妹子实在不能看,要陈星娶这个妹子,他宁愿单身一辈子,所以一上火车他就把照片扔了。
找工作,那就更简单了,师父教的医术,那还不是见人医人,见鬼医鬼!
陈星自信满满坐在了路边,瞪着一双眼睛瞅着路人。
城里人都有病啊!还病得不轻!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子走过,陈星语重心长地说道:“你有病。”
那女子眉头一皱,狠狠地骂了一句:“你才有病,神经病!”
“我不是神经病,你真的有病,你月经不调,夜里睡眠不稳……”陈星耐心地劝说。
“呸,臭流氓!”年轻女子狠狠地呸了一句,急步走了过去。
“怎么骂人呢?”陈星挠了挠鸡窝似的头发。
又一对夫妻从陈星跟前走过。
“你有病。”陈星看了两眼,又点评了起来。
“你说什么?”男的怒了,要不是女的拉住他,他很想上去揍这乡巴佬。
“你别跟路边的乞丐治气。”女的安慰道。
“你真的有病,你性无能,长期如此这般,夫妻感情必然不合,还是早治为妙。”陈星又苦口婆心地劝道。
陈星的声音不大,但足够路人听见了,路人纷纷把目光投向了那对夫妻。
“死乞丐你胡说什么!”男的已经怒了,挽起袖子就要冲上去,再次被女的拉住。
“老公,咱们走吧,他一个神经病,他打你没事,你打他要负责任的。”女的说着把老公拉走了。
走出没多远,女的对男的小声说道:“那个神经病是怎么知道的?”
“闭嘴!”男的仍旧怒气未消,但也忍不住回头看了几眼陈星。
陈星望着那对夫妻远去的背景,继续挠着鸡窝似的头发,说:“城里人都不诚实,明明有病,却不承认,唉,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你有病。”
“你才有病!”
“你有病。”
“你才有病,你个神经病!”
“你有病。”
“……”
陈星几乎从每一个过往的路人脸上都看出了或轻或重的病症,可是,没有一个人承认自己有病,倒基本上认定陈星有病,而且是神经病,这让陈星愤怒而沮丧。
“城里的人太不诚实了!”
陈星气愤地坐在路边,从干粮袋里掏出仅剩的两块饼啃了起来。
吃完这两块饼,他身上就啥也没有了,真是危机重重啊。看来老头教的医术一点儿也不管用,根本就没有他想象中的往街头一站,人们蜂拥而至求爷爷告奶奶地求他治病的盛况出现。
陈星愤愤地咬着饼,愤愤地盯着路人。
咦,这张脸怎么那么熟悉……
这不是刚才在出租屋里给自己下套的陆小佳吗?
陆小佳自然也看到陈星了,没想到这土包子还没走,居然在路边席地而坐,啃起了那两块被她误认为是金条的大饼。
陆小佳转身就要走,突然脑子一亮,笑盈盈走过来,弯下腰看着陈星。
咦,这笑容,好像有点坏耶!
陈星强定心神,不过眼睛移不开啊,太不听话了。
“喂,我说土包子,你坐这儿干嘛呢?”陆小佳笑语盈盈。
“吃饼呗!”陈星强制着鼻血流出的冲动。
“那你两根手指头插进鼻孔里干嘛?”陆小佳又靠近了一点。
“你管我,我鼻子痒。”陈星没敢拿开插在鼻孔里的手指,怕鼻血喷涌。
“你是不是在找工作啊?”陆小佳再靠近。
“你怎么知道?”陈星手指不敢放下。
“呃,我猜的。”
“这回你真猜对了。我师父让我下山后找份工作,再找个女人生小孩。”
陆小佳一拍大腿蹲在了陈星的身边,拿出手机按出一条短信,说道:“这是千截难逢的好机会啊,比武招亲,月薪上万,一下解决了工作又解决了女人的问题。”
“招聘男友,比武招亲,待遇从优,月薪上万,童叟无欺。”
这条短信是今天陆小佳收到的垃圾短信,明显就是骗子向广大手机用户群发的短信,本来她见了陈星转身就想走,但是灵光一闪,为毛不把他骗去骗子公司吃吃苦头?
陆小佳招来一辆出租车,还把车钱给了,又把地址说了,顺利地把土包子陈星骗上了车。
望着远去的出租车,陆小佳双手插腰,嚯嚯地笑个不停:“死土包子,姐让你去骗子公司尝尝味道!喔嚯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