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都市之中划过的一枚流星,在短暂的破碎虚空之后,逐渐湮灭,而原本因为这个突兀出现,却又突兀离开的人所围绕的两大家族的针锋相对,也已经落下了帷幕。
南宁市,仿佛再次陷入了安静和火热的发展之中。
天风集团股价跌落百分之四十。
知chun家园,南宁市最知名的鬼楼,改造成了一个文化广场。
再次如火如荼,再次钢铁猛兽,每ri再次接纳着数千打工者的寻梦之旅,也让数千人在这个高速发展但是却让人疲累不堪的重工业城市,黯然离开。
……
辽南省,南宁临市,南溪市,红林乡。
南溪市是一个地级二线城市,即便是相邻着南宁市这个重工业发达城市,南溪市也是属于那种令人绝望的城市。
无它,地理因素而已,四面环山,地理位置极为尴尬,四周或是工业发达,或是旅游旺盛,但是被包围在其中的南溪市,却好像是被遗忘了一般,如同城中村那尴尬和破败的景象一般,南溪市,向来也是整个辽南省经济发展的拖尾者。
而红林乡,较之贫困的南溪市,更是其中之最。
整个红林乡,以农牧业为生,除此之外,每年大量人口的外出淘金,也让这个本就贫瘠的乡镇,越发的落后贫困。
或许,在繁花似锦的众多发达城市之中,这个无论生活还是工作好像都充满了悠闲的乡镇如同一个度假之地,但是只有世代在这里生活的人,才会明白,在这样一个偏僻、落后、贫穷到让人遗忘的乡村之中生活,究竟是多么的无奈和痛苦。
而今天,红林乡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一个拎着大包,穿着简单休闲装,看起来充满羸弱的年轻人,望着这稀稀落落的低矮土坯房,有些发呆。
闶阆闶阆的声音远远传来。
蒋尘扭过头去,然后便看到一个二八自行车在颠簸不平的道路上艰难驶过,一个肌肤黝黑,因为冷风还流着鼻涕的少年斜着身子,一条腿穿过车梁,艰难的骑行着,见到蒋尘,少年嘿嘿一笑,好像得意与自己有一辆代步工具一般,然后在蒋尘那平淡甚至于好笑的表情之中,艰难前行。
“喂,家伙儿……这是什么村儿?”
蒋尘待少年闶阆闶阆的骑了十几米远,然后突然出声问道。
少年吱呀一声刹车,然后才跳下车子来,远远的看着蒋尘,却见蒋尘招了招手,于是乎完全不清楚自己被耍了的家伙,又艰难的拐过车子来,随即便在那辆除了铃铛不响哪儿都响的破车呻吟之中,骑了过来。
“你是外来地呀。”
少年约莫仈jiu岁,打量了蒋尘一眼,然后道。
蒋尘失笑,然后了头道:“外来滴。”
“你来俺们村儿干啥……”
少年疑惑的看着蒋尘,在他的脑子当中,只有村里的人出去好久,却是好久没有见到外面的人进村。
“知道你们村长家不……带我过去,给你十块钱。”
蒋尘笑了笑,然后摸出一张十元钞票来,随即递给因为寒冷,还拖着两条鼻涕的少年。
“好唻。”
少年眉开眼笑,事实上,在这个缺乏收入的贫困村落,别是一个不满十岁的少年,就是二三十的大伙子,都不会拒绝这个看起来极为简单,但是报酬却很是丰厚的诱惑。
一路上,蒋尘知道了这个大早上就骑着二八自行车满村儿乱蹿的少年,叫做石磊,只不过当蒋尘叫他石头儿的时候,石头儿也并未拒绝,显然早已经习惯。
相较于四周低矮的房屋,村长家的两间大瓦房显然就有种气派的感觉了,石头攥起拳头狠狠锤了两把大铁门,哐哐作响。
片刻之后,一阵犬吠让石头眉开眼笑。
“谁呀。”
房门打开,一个腰身略显肥胖,脸庞之上带着一丝中年妇女特有的谨慎和jing明的女人出现在面前,看着门外站着的两个人,中年女人才看了一眼石头,笑着在石头的脑袋上摸了一把。
“你这臭子,门都让你砸坏了……这是谁呀。”
“刘婶儿,他找你们……”
石头眉开眼笑,然后向着蒋尘张开了手掌。
“你是?”
中年妇女刘婶儿看着蒋尘,疑惑的问道,只不过在打量了蒋尘一番之后,刘婶儿眼睛当中的谨慎这才悄然消失。
这个看起来年纪不大,但是却很帅气的年轻人,一眼望去就让人有种好感,而且看人家的打扮,显然不是村儿里的那些主儿,尤其是那细皮嫩肉的模样,绝对是有钱人。
在这种偏僻地区,区分两类人的标准,就是有钱人和穷人。
蒋尘笑了笑,然后才道:“能进去谈么。”
“哦,进来,快进来……”
蒋尘把十块钱给了石头,蒋尘跟着刘婶儿进了大院儿。
一个看起来约莫五十出头儿的男人坐在门墩儿前抽着香烟,见到蒋尘进门,顿时站起身来,疑惑的看了一眼老伴儿。
“伙子你是……”
蒋尘笑了笑,然后看着这个身子微微佝偻着的男人,相比于他的老婆,这个男人好像太过老迈,不过红林乡向来是农业为主,整ri里面朝黄土背朝天,过渡压榨生命力,情有可原。
“大叔……是这样的,我想问一下,咱们村儿有没有房子出租,我是天海大学的学生,打算在这里住一段儿时间,体验体验生活。”
着蒋尘便把秋给自己办好的听课证递了过去。
天海大学,别在南宁市,就是整个辽南市都大名鼎鼎,而天海大学的学生,无疑身上都带着一副光环。
中年男人接过蒋尘的听课证来,顿时脸上浮现起一丝笑容。
“房子啊……房子有,咱们这儿最不缺房子,不过我得给你问问,好长时间没人来咱红林乡了,租房的都新鲜……”
大叔笑了笑,然后便引领蒋尘进屋。
蒋尘掏出自己顺手买的一些礼品,价格不高,但是对于这帮朴实的人,却算贵重了。
“咱们村儿啊,实在是穷,人越来越少了,每年都有不少大伙子出门儿去,有的已经好几年都没回来了。”
和大叔闲聊着,蒋尘知道了,这位大叔叫做徐根坡,有些老实憨厚,即便是对待蒋尘这个比他上一轮儿多的青年,也没有儿轻视的味道。
在这种穷乡僻壤,即便是村长,也实在是没有多少分量,所以那些在电视剧或者现实当中为富不仁欺诈村民的主儿,倒是比较少。
“尘儿,来,喝水,喝水。”
刘婶儿有股子jing明劲儿,但是却绝对是个热心肠儿,蒋尘的一大堆礼品倒是让刘婶儿有些不好意思,给蒋尘倒了杯茶之后,便大着嗓门儿吆喝道:“你们先摆着,婶儿给你们整儿下酒菜……”
着便走进鸡窝,直接扭住一只大母鸡的脖子拖了出来。
“这里空气很好,而且大家伙儿挺热情,不用像是城市里那样累死累活的,挺好……”
蒋尘笑了笑,端起茶杯来抿了一口。
“真住在这儿,你就不会这么了……”
徐根坡笑着叹了口气,然后再次抽出根儿烟来。
“这穷ri子啊,也不知道猴儿年马月是个头儿。”
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当中,不出的落寞和无奈。
蒋尘闻言笑了。
“过好ri子么……”
也从兜儿里摸出盒香烟来,是龙孝敬的那条特供黄鹤楼,抽出一支来燃,然后把剩下的多半条儿扔给徐根坡。
燃。
深深吸了一口,然后才缓缓吐出,望着徐根坡那已经麻木浑浊的双眼,蒋尘笑的开心。
“很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