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中,唐彩军的脸色苦楚无奈,看着黎文华那冷酷平淡的神色,毫无半点的波动与动容,他不禁苦涩的笑了。
这还真是突然呢!
这种时候离开,也没有个提前通知,没有给他半点准备的时间,多少是让唐彩军有些难以接受。
不过,好在他是军人,经过严格的特殊训练。这种情绪也只是一闪而逝,并没有过多的留存。
“走之前,难道就没有什么话对我说?”
看着黎文华那始终如一的脸色,就如同面瘫了一样的冷酷,唐彩军不禁没好气的说道。都要分别了,这家伙也没有半点表示么?
“有。”
所幸,黎文华并非唐彩军所想象的那样古板,在后者询问时,黎文华认真的点了点头。随后便听他说道:“走之前我得提醒你,从今以后,你将会是真正的一个人战斗。你所承受的一切,将再没有任何人能够与你分担和承受。”
“我知道!”
唐彩军点点头,脸色很不好看。
“丰海的局势跌宕起伏,行动任务已经到了关键的时候,这种时刻最为凶险,也是机会和危险并存的时刻。所以,我得提醒你,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学会冷静。”
黎文华继续叮嘱道:“身为军人,并且是先锋营最精锐的侦察情报战士,你就更应该清楚,冷静对我们的任务是有多么重大的影响。你也应该明白,这在凶险的行动中,是会决定我们的成败因素的。”
“所以,冷静是你务必谨慎对待的,在任何时刻,任何状况下,你都得学会冷静对待,冷静处理,冷静思考。莫要再像以前,那样狂躁。”
黎文华认真解释,并严肃的盯着唐彩军,那一双冷酷的眼神冷得可怕,仿佛南北极域的寒冰,要将唐彩军的灵魂都冻住。
“还有一点,是我最近以来,观察到的一点,我必须在走之前,认真的告诉你。”
一阵沉默后,黎文华突然说道:“自从上次见过白医生后,我有所察觉,你的情绪有些变了。变得有些活跃,有些躁动,有些轻浮,再没有了最初之前的沉稳,平静,从容。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什么?”
唐彩军悚然一惊,这点变化他连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呢。
一时间,唐彩军都是忍不住的惊惶,暗暗沉思自己。回忆着近段时间以来,他所遭遇过的事情,以及所发生的一切事情,还有偶尔间所表现的动作和情绪。
许久,唐彩军不由脸色一变,似乎,黎文华说的一点没错。
自从上次与白璐重逢后,他似乎觉得一切都轻松了许多,曾经压抑在心头的阴霾一扫而过,让得他的世界和感观都仿佛变得明朗。
所以,情不自禁间,他的表现和行为,隐隐约约似乎真的变得有些不一样了。情绪变得活跃,性格变得轻浮,隐隐约约有着回到三年前的趋势。
轻浮,活跃,躁动,这是卧底人员最忌讳的。
想到这些,唐彩军都是脸色一沉,这还真是凶险,一旦出现意外,也许真的会给他带来致命的危机呢。
察觉到唐彩军的脸色变化,黎文华很是欣慰。唐彩军能够醒悟,他还是必须满意的。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句话是没错的。
“从今以后,一切就要开始靠你自己了。记得,任务期间,千万不能轻信任何人,哪怕是和你最亲密的合作伙伴,也要记得多留一个心眼。”
黎文华不忘嘱托,给唐彩军做着最后的告诫。
“另外,关于你现如今的行动阶段,我在离开前,有给你做过详细的统筹。现如今你已经逐渐的获得了刘盛泰的信任,并且对方有意提拔你。所以,我有打算,在这之前,再好好的给刘盛泰下一剂猛药。”
黎文华解释说道:“这起事件之后,我更会让人前来配合你,好好的上演一出苦肉计。只要你在这段时间不暴露出身份,我想,半个月内,刘盛泰必定会对你深信不疑。”
“我能够做的,就只有这些了。这是我在回去之前都会安排好的,能不能上心就看你自己的表现。我希望你能够抓获机会,尽快的打入盛泰集团的核心。”
黎文华认真叮嘱,语气罕见的多了几分凝重。这突然间离开,他同样有些忧虑,对唐彩军的个人行动终究是不大放心。
唐彩军终究是太过年轻了,并且性格存在着缺陷,黎文华不敢保证这家伙在关键时刻会不会犯浑。如果出现意外,怕是会深陷危机中。
“黎队,你还会回来吗?”
唐彩军一阵沉默,突然抬头看向黎文华问道。
“如果这里不需要,我想……应该不会。”黎文华思考着回答。
唐彩军闻言,忍不住的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一天起,他将彻底独自承担一切责任。不出意外地话,黎文华不会再有和他一起行动的机会了。
至少,在这项卧底任务期间,是不会有机会了。
“那你什么时候出发?”唐彩军又问。
“收拾好就走。”黎文华回答。
“不多住一晚?”
“这不是百姓家。”黎文华严肃说道。
“最后一晚都不行?”
“军人最注重时间观念,你应该明白。”黎文华这样说道,让得唐彩军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铁面判官果然是铁面判官,就是这样不讲情面。连最后叙旧的一点时间都不留下,走得果断,走得洒脱呢。
“那……需要我帮忙吗?”唐彩军不甘心的询问,多么希望能够和黎文华多相处那么一会儿。
“不需要。”
然而,黎文华依然坚决的拒绝了他。
“好吧,一路顺风。”
唐彩军只得无奈一笑,起身去了卧室,轻轻的掩上了房门。黎文华默默的看着他离开,这才起身继续忙碌起来。
当收拾好行装后,黎文华提着提包,转头看了一眼唐彩军的卧室,那房门紧闭,毫无动静。
安静的看了一阵,黎文华终于是果断离开,无声无息的走了。
卧室中,唐彩军听着脚步声悄然远去,他背靠着房门,无声的吐了口气。人生最难受,应是离别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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