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是看御井的,天天都要接触宫里的人,善和坊这边又距离皇城很近,可以说就是在李世民的眼皮子底下生活。
太过铺张奢华,必定会招致李世民的反感,不要看他并不反对沈安赚钱,但是,一旦他看到这些钱都是用在了不正经的地方,就一定会有看法。
再者,沈府天天人来人往,都是宫里的人,想避开视线独自美丽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才一直没有对宅院进行重新规划。
而现在,他要搬家,肯定就不会再选择善和坊。刚才阿钱的话倒是给他提了个醒,再选择房产,看来有必要和萧后的住宅离得近些。
一则是,萧后也是杨金金在这世界上最亲的人了,年岁又一大把,如果能让金金和她住的近些,想来,不论是金金还是萧后都会很满意。
他沈安现在还是个无足轻重的小官,而且,也没有家族拖累,选择新家,想来没有多少的束缚。
看来,在正式选择新家之前,有必要参考金金的意见。
“郎君,那你准备怎么卖酒呢?”阿钱不无忧虑,郎君酿制的酒确实是醇厚浓香,可是,这当真卖得出去吗?
要知道,在长安城,酒的行市和冰糖完全不同!
冰糖在大唐完全是新生事物,是沈安独自研制出来的,要想贩卖,都要从沈安这里学手艺。
没有人会质疑他通过这样的手段挣钱。
可酒呢?
酒这个东西,历史源远流长,在长安城有专门的酒行,负责管理各家各户买卖酒水之中产生的各种事务。
别的地方不说,只是在长安城能卖酒的地方就有上百家,酒水的赚钱空间实在是太大了,制作也相对简单。
盯着这碗饭的人,数不胜数。
沈安做的酒确实口感上乘,放到市面上应该可以畅销。可问题是,那些早就已经占据了市场的商家,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
他们一定会合起伙来挤兑沈安,不会让他赚钱的!
阿钱担心,沈安还年轻也没有多少市井生活的经验,难免异想天开,这才出言提醒。
谁知,沈安不但不紧张,反而更高兴了。
“你说的我都知道,你先别急,正所谓酒香不怕巷子深,我们这么好的货品,还愁卖不出去?”
“告诉你,我不但要卖出去,还要比市面上所有的店铺卖的都贵!”
“我还要让他们求着我卖给他们!”
卖的贵不说,还要让店家都来求他,郎君果然是疯了!
阿钱已经做好了判断,沈安却无所谓,只是把法子都告诉他们。
“阿钱,长安城里有名的菜馆,你都认得吧!”
阿钱连连点头:“认得,这个当然认得。”
“张美手家,宝丰楼……”
“停停,你认得就可以了。”阿钱还想表现,正说的热闹,沈安就挥挥手,拦住了他。
“明天,你带着这些酒,”他指了指地上的那些小酒坛,吩咐道:“牵了马车,每个菜馆都送一坛。”
“告诉他们,这是善和坊的沈员外送给他们的,让他们放在自己的店里。”
“白送?”阿钱脑袋一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使劲的掏了几下,还以为是耳屎太多了。沈安肯定的点点头,告诉他不要怀疑,就是白送。
“可是,为什么?”阿钱还是想不通,好端端的东西,就算是卖不出去,自己留着喝也是好的。
怎么能白送呢?
“这是销售的诀窍,你现在还不懂,只管照做就是了,到时候你就会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沈安心里,小算盘已经打得噼里啪啦响了,无暇顾及阿钱的疑问。
不过,阿钱也不是那么容易哄弄的,很快他又发现了一个新的问题。
“可就算我们把酒送给老板,他们不卖,或是自己留着喝,又怎么办?”
沈安眼前一亮:“不简单啊,你终于学会动脑筋了!”
阿钱拂拂后脑,这话说的,本来他也不笨啊!
“这你不需要操心,你把这些酒送给店家,知道要怎么说吗?”
“怎么说?”
沈安挥挥手,他立刻凑前:“你要告诉他们,这是沈员外酿制的好酒,就叫白酒,免费送给他们,就放在店里,是卖还是放着全由着他们。”
“郎君别担心,我会说,可他们若是不拿出来卖,都自己喝了,我们可如何是好?”阿钱嘴上答应着,心里还是犯嘀咕。
他还是觉得,沈安的办法没有把这件事全都解决。那些老板收了白酒,会如何处置,他们完全无法干涉。
沈安却很笃定:“你放心,你想想那些老板是做什么的?他们都是经商的,这些人脑子最精明。”
“绝对不会做赔本的买卖,一天到晚脑子里想的就是钱,比你阿钱还爱钱。”
“好好的一坛酒,交给他们,还是白送的,他们会让它就那样放着吗?”
“在商言商,与其自己喝掉,还不如拿出来卖了换钱。”
沈安的一番高论,获得了阿钱和芙蓉的一致称赞。不过,沈安并没有把心里所有的盘算都告诉他们。
这个计策要想成功,还需要一些外界的助力。
只靠他自己,是绝对不成的。
两天后,辅兴坊,张美手家菜馆。
房二晃荡着两条腿,轻松惬意,尉迟赫饶成义,再加上做东的沈安,四人围坐在一张胡床上,正在交流感情。
房二就不说了,沈安和他,根本就不需要交流情感,两人的关系已经到了穿一条裤子都不嫌挤的地步。
完全不需要做任何铺垫就可以配合默契。
至于其他两人,却当真是一头雾水,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出现在这里。
在他们的眼中,沈安还真的是有点权威的,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他们真正认识到,眼前的沈安,别看作风嘻嘻哈哈,其实是个有真本事的人。
平日里只是用嬉笑怒骂来掩饰真正的实力而已。
他们把沈安当做是恩师,虽然沈安比他们还要年轻一点,却也无法改变他们敬仰的心态。
于是,这位恩师突然把他们两个叫出来,还大摆宴席,让他们白吃白喝,实在是让他们想不通。
饶成义倒好说,他本来就是个直心眼,有事说事,没事就吃肉喝酒最好,倒是尉迟赫,本来就是个心思比较多的人,坐在这里还真是浑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