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要想那么多。”
“一切自有父皇定夺。”李治耷拉着眼睛,显得无所谓。
说的简单,沈安抬眼,瞧瞧某人的神色,虽然他嘴上说着不在意,其实,心里早就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太子预备役。
不只是在调整自己的状态,甚至都开始招兵买马了。
要不然,他非要带着自己去东宫做什么?
不就是给自己拉帮手吗?
而且,很显然的,李治还有另一层的想法,他想自己选择帮手,而不是从原有的朝臣之中挑选合适辅佐的人。
其实,他原本不需要这样早就下手。
一手推举他上位的长孙无忌,必定会给他全力支持。甚至比当初辅佐李承乾还要尽心。
毕竟,承乾初登太子之位的时候,就已经有李治这般大了,接下来他顺顺当当的当了好几年的太子,有了自己的意志,长孙这些老前辈的话也渐渐听不进去了。
他的思维已经定型,不是长孙能掰的回来的。
于是,对于长孙这样的宰辅之臣来说,李治显然是更好的培养目标。长孙很多的见解,企图都可以通过对李治的灌输,得到实现。
有了长孙无忌这样的人精,哪里还需要沈安这样吊儿郎当的所谓人才。李治人小鬼大,肯定也明白这一点,一旦父皇真的让他当太子,首席宰辅肯定是长孙无忌。
别人是没有这个机会的,也不会有人和他抢。
在这样的背景下,他还是执意要叫上沈安,这就说明他是另有企图。
他不信任长孙?
不可能!
沈安端详着李治的神色,从他稚嫩的脸上,根本看不出这一层的含义。再者,长孙在他的面前也完全是两幅面孔。
对于承乾,李泰来说,现在的长孙更多的是朝廷上的权臣,而不是自己的舅父。
而对于李治来说,一切刚好反过来了。
长孙也只是把他看成是自己的外甥,并没有考虑将李治看成是自己掌握权力的障碍。
既是如此,李治这样做,只能看作是他想给自己的东宫多多扩充自己人。
沈安显然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沈公,你不必紧张,我让你到东宫来,不会让你担着大责任的。东宫不比其他地方,闲散的差事很多。”
“只要你能随我来,适合你的差事多得是。”
“闲散?”沈安疑惑满脸,一时没有想明白李治的意图。
“殿下不是要对我委以重任?”
“当然不是了!”李治抚掌大笑,这才明白他的顾虑。
“现在父皇也没有宣旨,只说让我搬到东宫居住,只要一日没有圣旨,那这件事就没有敲定。”
“你就算是跟着我去东宫供职,也不过是随从而已,没有正经的职位。”
“再者就是有了旨意,我也不会给你安排繁重的职务,你的任务,就是陪着我玩,你到现在都还没有弄明白你的使命吗?”李治负手而立,欣然反问。
这一下,还真的把沈安问住了,他眨巴眨巴眼睛,拳头一敲:“对啊!”
“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层!”
什么升官不升官的,只要跟着李治混就可以了。
这不是他一开始就确定好的策略吗,都怪最近闲事太多,竟然让他信念模糊。
有李治这么一条大腿,在这里摆着,他还需要犹豫什么?
“殿下有任何吩咐尽管说,沈安在所不辞!”他弓手道,李治这才点点头:“不容易啊,你终于想通了!”
“官位的问题,先不要着急,等一切尘埃落定再来讨论。”
既然李治安排的这样周全,那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当然是同意了。最后决定,这件事由李治出面,最是稳妥,还不会引起李世民的反感。
而沈安,则抓紧这最后几天呆在善和坊的时候,开始筹谋另一项大事。
当然,还是和赚钱有关。
沈安跳的这样高,都是有原因的。如果不久的将来,他真的要到东宫去任职,那沈府就要退还给朝廷,继续分配给新任的都水谒者。
看似沈安也没有多少损失,因为这沈府也是李世民御赐的,并不是他爹沈安出资购置的。
然而,实际上,沈安还真的要有一笔大花销。
凡是在长安城供职的官员,没有不想给自己添置一套房产的。然而,作为世界上首屈一指的大城市,长安城的房产也着实不便宜。
既然是官,那住在哪里就是有讲究的,不说别的,至少也要住在北城吧,越靠近南门,便宜的房子也多得是。
但你还是不能选。
要么,就是年久失修占地鄙陋,连十几个家奴都容不下的。要么就是和荒坟家庙毗邻,够胆也是可以选的。
当然,沈安是不够胆的,自然也不会选。
于是,饶是空闲的地方很多,却也还是僧多粥少,一房难求。
在长安城的官场上,有官位却没有家宅的人,可能就是最惨的一群人。很遗憾的是,这样的人还很多。
后世的大文豪,柳宗元、杜牧皆是如此,有了高官也不见得就有厚禄,即便你的待遇提升上去了,维持不住,也照样还是无法在城里置办一套像样的房产。
于是,对于沈安来说,置办一套新的房产也必须提上议事日程了。他不可能长时间和李治呆在东宫,总是要有自己的宅院的。
虽然以他现在的财力,在长安城买房子根本就不是一件难事,想找什么样的宅子找不到。
可他却不是这样想的,精打细算是他做人的准则之一,这笔买宅子的钱,绝对不能出在他这只小绵羊的身上。
必须另外找门路。
于是,他来到了灶房,检查那些夏天就酿造好的白酒,看现在的情势,应该已经可以拿出去卖了。
当然,不能把他粗制的白酒和现代窖藏的白酒相提并论,现代白酒根据酿造年份,可以分出高中低档来。
一年的,三年的,五年的,应有尽有。
可在大唐,自然是不具备这样的条件,这里的酿造水平到底还是差一截。
即便沈安熟悉方法,也尽量做到原样复制,可做出来的成品,依然度数较低。
沈安亲口品尝,判断,这酒也就是二十多度,就连现代市面上主打的低度白酒都比不得。
当然,在大唐已经是佼佼者了,放到市场上,必定可以迅速风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