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
“儿一定谨记父皇的教诲,学成本事,看紧了金金,不让她闯祸,自己也不惹祸,儿这就走了!”
高阳这一段话说的,像是加快了速度,舌头打结了似的,李世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只能看到她的裙摆了!
“高阳!”李世民大喝一声,高阳这才勉强停住脚步,翩然回头。
“阿耶,还有什么事?”她人虽然停住了,可身形并没有完全转过来,充分显现出自己坚决要走的意图。
世民嘴角嚅喏着,想了半天,那些滔滔不绝的劝说的话,终究还是没有出口。
“房遗爱也在,你注意点影响!”
不知道为什么,高阳的脸腾的就红了。像晚间的红霞,又似火烧云,李世民觉得,他好像是说错话了。
被戳中心事的高阳,真是站也站不好,脸上的表情也绷不住,不一刻就头也不回的跑走了。
她离去的那一刻,李世民察觉到,她的嘴巴动了几下,便问徐良:“你听清楚公主刚才说什么了吗?”
徐良拂尘一扫,亦望向高阳离去的方向。
“不能说得准,大概是怎么被看出来了之类的吧。”
李世民惊诧不已,难道,高阳软磨硬泡的要去炸弹作坊学习,竟是为了私会房遗爱?
年轻人的心思,他真是搞不懂了。
…………
高阳火急火燎的往善和坊赶去,现在还是巳时左右,她估摸着,就算他们开课了,也不会讲太多。
现在赶过去,还有热乎的课程可以听到,不会落下多少。
她的估计没有错,虽然沈安极力的维持秩序,循循善诱,照顾学生们的感情,可该来的还是要来。
矛盾的中心,正是金金和尧诚义。
沈安发誓,在今天之前,他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作坊开业,第一对吵架的人,会是他们两个。
怎么可能啊!
要说,尧诚义也是个英雄好汉的坯子,绝对不是斤斤计较的人,金金呢?
虽然是作坊里唯一的一位女学徒,可也是豪爽的做派,绝不似一般小娘子的忸忸怩怩。
这样两个人,居然在第一节课就开始争吵,剑拔弩张之态还挺瘆人的。
问题不是出在别处,甚至不是关于炸弹制作方面的,而是在准备期间就已经开始出现分歧。
这完全是沈安始料未及的。
“就你弄的这个东西,也能做炸药?”
“我看,拿去填牙缝还差不多!”
“杨金金,你别无理取闹,沈公都没说我弄的不行,你算哪根葱,也敢教训我!”
沈安就站在他两中间,痛苦的捂上了眼睛。
my eyes!
就这点事也能吵起来,也真是让人开了眼界了!
“沈公说了,这硫磺粉末要用筛子筛三次,只取最细腻柔滑的,你怎么听不懂?”
“你只筛了一次就完事了,这怎么能行,这粉末粗的像砂砾,根本就不能用!”
“杨金金,你这是吹毛求疵,怎么不能用?”
“我看这就挺好的,难道,这就不叫粉末了?”
他大手一抓,捧起一把硫磺粉末,粉末从他的指缝之间流出,他骄傲的将这样的情景展示给金金。
“你看看,若是这不是粉末,为何会从指缝中掉出来?”
白眼翻上了天,金金嗤笑道:“那不是因为你研磨的粉末细,那是因为你的指缝大!”
噗哈哈……
身边爆发出一阵笑声,如雷鸣一般,沈安注意到,就连一直以来以冷静自持著称的尉迟赫都禁不住笑了起来。
不行!
再闹下去,课程都推进不下去了,必须挺身而出,主持正义了!
“沈公,你来评评理,到底是我说得对,还是金金说得对?”尧诚义很快就诉诸正义,奈何正义本人还没准备好哩。
“诚义,你别傻了,人家是一对,怎么可能说你说得对!”
这个杀千刀的萧显,他不说话能死吗?能死吗?
有这么坑亲姐姐的吗!
杨金金现在的脸色像猪肝似的,红似血,放下了尧诚义,箭簇直指萧显而来:“萧显,你说谁呢!”
“你再说一遍!”她一瞪眼,萧显也傻了,忙做避让状:“阿姐,我不是故意的!”
“我就是随口说说!”
“随口说说?你就可以拿我和沈公开玩笑了?”杨金金可不是个好哄弄的,即便是自家的郎君,还只有六岁,她也不会轻易放过,说着就给了他后脑勺一下。
疼得他吱哇乱叫,金金揣着手,无动于衷,对这样嘴巴坏的小郎君,他是一点同情也没有。
这些年在草原,别的不说,唯是一条她学的最为到位,那就是不管是谁,只要是敢侵犯自己的利益,那就要挥拳头,毫不犹豫。
有仇必报,这样才能给小看你的人最大的教训。很多人就是不打不长记性。
就算萧显是她表弟,年纪还还这么小,她也不准备让着他。
“金金,你这是做什么,显儿又不是故意的!”
待到陈湘说话的时候,就连萧显都已经不叫唤了。显然,他也并不是真心实意的劝架。
“我做错什么了?”
“我这是提前给他点教训,省得他出去丢人现眼!”
“一个小郎君,嘴巴怎么这么碎,真是让人看不起!”
萧显也不吭气了,他这人倒是有一样好,绝对不是那种无理取闹,一点也不知悔改的。
被金金打了这么一下之后,他忽然顿悟到了!
她说的也是有道理的,瞥了一眼沈安,某人现在也是一副心情很差的样子,看来,若是还想在作坊里好好学习,还是不要提这件事为妙。
“诚义,这粉末不成,太粗糙了,还要再筛两次,否则不能用!”见他们不再打趣,沈安也就恢复了强势。
尧诚义很不服气,被他们提点之后,他瞬间就认为,沈安这样说是故意刁难他,为了给金金出气。
然而,沈安岂是那等小心眼的人,他这样说,完全是为了上课质量,为了他们能够学到知识着想。
“诚义,你还记得,那天你们来报名的时候,我说过些什么?”
“说过什么?”他现在怒气上涌,根本什么也想不起来。沈安摊摊手,对于他们的无知无觉,表示遗憾:“我说过,进了作坊的门,就一切都要听我的。”
“尤其是关于炸弹制作的细节,绝对不能自以为是,若是你觉得,你做得对,而且坚决不想改变的话,那很抱歉,我只能说,我可以把你的学费都退还给你,你还是退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