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二位请进屋里坐,殿下还没到。”沈安老老实实的答道。
“还没到?”尉迟赫显然对这样的情况感到很惊奇。
在他看来,李治对这场比赛可是志在必得的,早就应该到了的,现在还没到,实属不正常。
“是啊!”
“其实,现在距离开赛也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殿下没到是很正常的。”房二笑道。
“你看看,我早就说了,不必来这样早,你偏不听。”尧诚义怼了尉迟赫一下,大大咧咧的吵嚷。
房二意识到,这两个人居然是商量着时间一起过来的。
不过,今天国子监不是还有课吗?
他们怎么都不去上课,还跑到房府来看热闹,国子博士都不管吗?
“你不懂,就是来得早才能看到更多的热闹事,要是来晚了,肯定会落下不少好戏。”
那白羽团扇,仍是在尉迟赫的手中缓缓的摇着,这个尉迟赫,房二一直都觉得他很奇怪。
从他还在国子监上课的时候,就有这种感觉,这个人,年纪不大,心思特别多,还特别怪异,性情阴晴不定。
要是按照他以往对他的记忆来看,他着实不是什么爱看热闹的人,不只是不爱看热闹,就连国子监里学生的游乐都很少参加。
他怎么会特地跑到房府来看热闹呢?
而且,居然还是晋王同意的,前几天,他出现在沈安家里,就已经让他够震惊的了。
不过,制作炸弹,总还算是一个手艺,是有用处的,可看比赛却真真的是一项游乐。
难道,他也转性了?
甭管他们为什么过来,想看什么好戏,房二今天就秉持着一个原则,来的都是客,全都让进门就是了。
二人进屋之后,房二才有了个空闲,回头一看,一个危险的人物,正在向他步步逼近。
房二当时就慌了神,比看到尉迟他们还惊恐。
他向左跳,向右跳,四处张望,想找个躲避的地方,奈何一个都没有,周围空空旷旷,除了人,他总不能拉着个人挡着吧,那也太没有出息了。
“二郎,你躲什么,娘有话对你说!”老卢从照壁的附近冲过来,她虽然脚步很快,可终究上了年纪,赶不上房二躲得快。
伸手抓了好几把,却也没捉住。
气得她咬牙切齿,跑的更快了。
“娘,我今天也没犯错啊,你抓我做什么!”
“我什么时候抓你了,我是要跟你说话!”
房二两腿一迈,竟然跨上了一个花坛,老卢自然是上不去的,她也不想上去,实在是太没有体统了。
于是,她只能气哼哼的在花坛下守着,到底看看这个小子脑子里想的都是什么。
“阿娘,有话好好说就是了,孩儿都听着哩。”
他脸上笑的欢,却坚决不下来。
胆小怕事,真是可恶!
“好吧!”
“你下来,我们好好说话。”老卢退让了一步,笑着看他,房二才不上当,看老卢这状态,现在若是下去,非得挨打不可。
“就这样说吧,我听得着。”
“嘿!”
“你这个小子,长本事了是不是!”老卢抓住他的一角,要把他拽下来,房二岂能让她得逞,亦往回拉扯,最后还是房二的力气更大一些,居然把衣角从老卢的手里拽了出来,总算是脱离了她的魔爪。
“你……”
“你!”
老卢气急败坏,要不是两边的婢女搀扶着她,她说不定真的能摆脱身体的衰弱,跳上高台。
“夫人,消消气!”
两婢女看这阵势心焦的不得了,梁国公呢?
怎的半天都没见到人影,这前院都闹成这样了,他老人家也不说过来看一眼吗?
两婢女勉强控制着老夫人的动作,却也不敢太用力,生怕伤到她。
老卢拼命的挣脱,亦是累得够呛,高台上的房二,蹦蹦跳跳,就是说什么也不下来。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没办法了,房二不下来,她又不可能上去,只能凑合了。
“二郎,这次比赛究竟有多少人来观看?”
“那两个人,应该是你在国子监的同学吧,他们怎么也来了?”
“你的同学不会今天都要来吧。”
“都来?”房二瞪眼了。
他心虚了,尉迟赫来了,尧诚义也来了,剩下的人还会不会来,说实在的,他还真说不准。
“对啊,会不会都来。”老卢瞪了回去,越来越疑惑。
“你难道也不知道?”
“你自己的朋友,究竟邀请了谁,你都不清楚,你有没有脑子。”老卢脸面通红,气的呼哧呼哧的。
房二一看这情势,就知道,老娘是真的动了气,不再废话,赶紧跳了下来。
一把抱住了阿娘的手臂:“阿娘,我邀请了谁,怎么会不知道,可那两个人他们是晋王殿下邀请来的,殿下也不会把什么事情都告诉我啊!”
“再者,今天的比试,虽然是在房府举行,其实,这做中间人的是沈安,比试的双方一边是晋王殿下,一边是杨金金,他们若是叫谁过来,我也拦不住。”
“晋王殿下邀请来的人?”
“这是真的吗?”
“你莫不是又在诳我。”
老卢脸上的愤怒渐渐消散,母子两人相携,缓缓的向前走,老卢还是对他的话不甚相信,倒是也不再纠结,只要他心里有数就可以了。
一瞬之后,李治来了,沈安也来了,这两人是邻居,今天的目的地又相同,自然是结伴的。
陈湘和萧显是表兄弟,自然也是同路。
房二忙东忙西,应酬接对,那殷勤的模样,让沈安都刮目相看。
“房二今天这是怎么了,这么勤快。”
“殿下有所不知,近来房二一直都是这样的状态,特别上进,特别用功。”
啧啧,李治努了努嘴巴,颇为不信。
房二,勤快?
就他?
要说他能收敛脾气,不再打架滋事,李治倒是还相信,可积极上进,这样的词语,从来就没有和他牵上过联系。
“不可能吧,房二一向是个不正经的,怎么可能突然上进,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缘由。”
两人坐在桌案前,又开始吃吃喝喝,反正比试的另一方,杨金金还不见人影。
闲聊几句也无妨,沈安啜饮露酒一口,思忖片刻,却又道:“殿下说的没错,确实是有原因的。”
“哦?”
“是什么?”李治有一种预感,这个背后的原因,一定会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