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说,我一进门,你就看出我是女子了?”金金挑眼道。
沈安表现的很诚实:“也不能这么说,刚才我只顾着和小郎君说话,并没有在意旁人,后来,陈道长介绍了你,我才注意到这些男女不同之处。”
“不过,不知金金娘子到寒舍,所为何事啊?”沈安自觉,不能再让他们纠缠于男女之大不同这样的话题了,连忙打断。
然而,陈湘却不打算放过他。
“沈郎君,你是不是对我妹妹有兴趣啊,要不然你看这么仔细干什么?”
沈安一呲牙:“陈道长,我不过是告诉你们男女的差异,你怎可这样污人清白!”
“金金娘子,”沈安一抱拳,诚恳道:“在下没有冒犯的意思,只是觉得,若是没有装扮好,还不如直接就穿女装出来方便。”
“你说的这倒是正理,我也是这样想的。”
“都怪你!”杨金金反嗔了陈湘一句,陈湘也有些不好意思,只得把那些怪话收起。
“我只是听说,沈郎君是个博学多识的人,会做很多新鲜玩意,一时好奇,所以才想来看看的。”
杨金金蹲下身子,已然开始注意宝箱之中的那些炸弹。
沈安还没追问,她自己倒是解释起来了。
“其实我也没有这么大的本事,不过是识得一些巧妙的方法而已,金金娘子,这东西是兵器,危险,小娘子还是不要动手。”
他坦然说道,正准备把箱盖盖上,金金却不允许,仍是自顾自的在把玩。
“这东西还挺沉的。”
只捏了两个炸弹,这手上就粘上了一股怪味,逼得金金不得不把炸弹放下,仔细闻闻,鼻子眼睛都皱了起来,嫌弃的要命。
“这是什么味道啊!”
“太难闻了!”
“比草原上的羊屎蛋还恶心!”
这屎蛋一词一出,沈安登时就是一惊。
这小娘子,真是不寻常,什么都敢说啊!
要知道,这可是在大唐,这样的词语是怎么样从一个俊俏的小娘子的嘴巴里蹦出来的。
这绝对是没有规矩的浮浪之语,问题是,在场之人,震惊的好像只有他自己。
不论是杨金金,还是萧显、陈湘,没有一个人觉得不合体统,尤其是萧显,嘴巴还粘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金金拍拍手掌,嫌弃的跳开,陈湘倒笑了。
“那是硫磺的味道,当然难闻了。”
“沈郎,你可有按照我说的,在炸弹里添加朱砂?”
沈安一愣,瞧了他一眼,小郎君,生的细皮嫩肉的,心还够黑的。
放朱砂,你还想着这事哩。
我能照你说的做吗?
且不说,那朱砂是剧毒的,打仗打的是光明的阳谋,就是要真真正正的斗实力,朱砂那种玩意,实在是摆不上台面。
就说那朱砂多少钱一两,造价那么昂贵的东西,你也让我往炸弹里面放,那得多大的开销?
他是不知道他这炸弹要造多少,若是个个都装填上朱砂,他非得破产不可。
“没有,是这样的,经过我的实验,朱砂放在里面,效果不是很好。”
虽是抠门,但嘴上还得说漂亮话,可惜的是,陈湘却不上道。
“怎么个效果不好?”
沈安拍拍两手,见杨金金终于放弃,才把箱盖关上,终于绝了他们的念想。
“朱砂这个东西,并不能点燃,每次炸弹扔出去,不论是硝石还是硫磺粉末都会被彻底烧掉,并且借由这些原料引起的大火,攻击敌人。可是朱砂呢?”
“它又不能被引燃,放出去只能是扑人一脸土而已,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真的?”陈湘还是半信半疑。
刚才一直默不作声的萧显,却跳了出来。
“什么效果不好啊,不过是怕花钱而已。”他踮着脚,用不屑的眼神看着沈安,弄得沈安一脸尴尬。
“我没有,小郎君不要乱说,我不过是觉得朱砂放在炸弹里面不合适。”
“什么不合适,不过是抠门,怕花钱。”
“沈郎啊,”萧显走向他,拍怕他的胳膊:“别掩饰了,我都明白,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沈安撇撇眼,真是百口莫辩。
这些人是怎么回事,一个两个的,不只是擅闯民宅,还总是来找他的茬。
这到底是谁的家啊!
还有没有点王法了!
“既然小郎君是这样认为,那就是这样吧,我也不再争辩了。”
“七,真没意思!”萧显嗤了一句,沈安不理他的冷脸,笑道:“贵客驾临,自然是要好好招待,我这里有新制的甘草茶,各位不妨来尝尝。”
“甘草茶?”
“味道怎么样?”
“我可提醒你,我这个人对茶水的要求可是很高的。”
几人落座,芙蓉已经去庖厨备茶,沈安笑道:“小郎君别急,味道好不好,尝尝就知道。”
要说这也是神来一笔,就在昨天他还嫌弃芙蓉把煮坏了的茶端给他喝,纯属哄弄。然而今天,他就已经把那坏茶拿出来待客了。
只因品尝过后才知,加了桔子末的甘草茶,真是回味无穷,说是上品一点也不为过。
四人算是对坐,中间摆了一矮腿小桌,上面已经摆好了茶果,陈湘与杨金金坐在一排,沈安呢,身上则是多了个挂件,那就是萧显。
直到几人都安稳坐下,沈安这才有机会好好看一看这位冒充道士的小娘子。
巧声丽色,说的就是杨金金。
她的声音娇娇甜甜,只要一张口,就能给人一种愉悦感。一双美目,顾盼生辉,透着调皮的光。
既然陈湘叫她妹妹,萧显叫她表姐,那就说明,她的年龄,应该是在萧显之上,陈湘之下。
她会比自己还小吗?
沈安暗自揣度,只因她现在的皮囊可是一十四岁,不能用他的心里年龄来衡量他人的年岁。
从他的个人观感来说,他已经不太能够判断与他年龄相近的人的岁数,只因心理年龄距离十四岁已经太远了。
就在沈安暗自想象的时候,芙蓉已经把茶水都端来了。
急性子的萧显,头一个就端了起来,大口一吞,立刻就被烫的吐了舌头。
“这也太烫了!谋杀啊!”
他龇牙咧嘴的,亲亲的表哥还一点也不同情,反而说他是咎由自取。
“这茶是品出来的,哪有像你这样的,急火火的上来就喝,烫着是必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