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灯光下,陈文鹤当先一步,钻入中间的矿洞。
几名白肤人见状,立即跟上。
赵钱二人面带犹疑,旁边立刻响起鞭声,络腮胡道:“还想什么呢,走吧!”
赵钱二人不敢说什么,急忙跟上队伍。
一行人没走多久,便遇见岔道,陈文鹤略微犹疑,最终选择左边的岔道。
约莫半炷香的时间后,又一个岔道出现在众人面前。
陈文鹤挠挠头,准备再次向左走时,络腮胡忙赶上前问道:“叔,您这是要去矿洞吗?煞坑应该是右边。”
“我能不知道,刚在琢磨功法而已……”
众人又走一阵,前方再次出现一个岔口,陈文鹤犹豫再三,最终选择右边。
只不过他步子犹疑,见络腮胡没有吭声,方才大步向前走去。
然而没走多远,前方又出现一条岔道。
陈文鹤眉头皱起,接转身道:“我功法琢磨到关键点,你去前面。”
络腮胡撇撇嘴,一路小跑赶到前方,领着众人走向右边的岔路。
约莫半个时辰后,原本陡峭的矿洞突然变得平缓。
赵钱二人长出一口气,而几名白肤人的眼中却露出深深的恐惧。
没走多久,前方便出现一道铁栅栏,横在矿洞中。
那铁栅栏上,贴满各种各样的符箓。
随着众人脚步逼近,立刻有符箓动起来,拍打着二指宽的铁条,发出刺耳的声音。
与此同时,铁栅栏正中间,一张人皮脸突惊醒,缓缓动起来。
人皮脸面露挣扎,空洞洞的眼窝和口鼻中不断渗出漆黑的烟雾。
潮湿的空气中,一股凉意弥散,让人不禁冷战,仿佛有什么东西侵入肌肤中。
“痛……好痛……令牌,交出令牌才能过去。”人皮脸吐完黑烟,突然道。
络腮胡拿出一枚黑色令牌,走到人皮脸面前,道:“你认识这个陈字吗?”
“不要打我,不要打我,我放你们过去。”人皮脸露出恐惧的表情。
不远处,赵睿瞳孔一缩,立刻想到天火经中一种锁魂炼尸的邪法,只是这人皮脸的手法更加精妙,一时半会看不出门道。
人皮脸哀求一阵,铁栅栏下方便嘎吱一声,弹开一扇小门。
络腮胡见状,忙捂住口鼻,拿出一张符箓贴在自己身上后,方才闪身钻入其中。
等到几名白肤人也钻进去,便轮到赵钱二人。
他二人尚未进去,便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呕。
除此之外,一股阴冷的感觉更是扑面而来,比刚才的黑色烟雾有过之而无不及。
“二位!这才刚开始呢,赶紧进去吧!”陈文鹤冷笑一声,催促道。
赵钱二人知道躲不过,一咬牙冲入其中。
当所有人都钻进去后,小门便自动关上,而人皮脸和符箓也逐渐恢复平静,如死物一般贴在锈迹斑斑的铁条上。
小门后,刀削斧凿的矿道消失,转而变成天然的石钟乳洞穴。
各种各样的钟乳石千奇百怪,有的如大钟,有的如利剑,还有的如压扁的佛塔。
与此同时,道路变得十分崎岖,一行人要蜿蜒而行。
不过很快,一行人便到一个能容下四百人的大型溶洞中。
那溶洞的地面,被法术削得平整,镌刻着无数玄奥的符文,一股神秘而苍凉的气息弥散其间,不知是祭坛还是封印。
溶洞的正中间,两道两丈宽的裂缝交叉着撕开地面,仿佛有人用利器划开的一般。
裂缝的边缘,七八根麻绳从洞顶垂下,吊着黑乎乎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
等到近处,黑乎乎的东西渐渐清晰,竟全都是死人的尸体。
“忠哥,给你上菜来了,人呢!”络腮胡喊道。
七八具吊着的尸体中,一人突然睁开眼睛,荡了两下,落到地面上。
那人八字眼,光着脑袋,皮肤如墨一般,他慢慢地站起身来,目光扫视众人一圈。
“忠哥,咱能不能不玩这么野,你他妈吓死我了。”络腮胡道。
忠哥抱拳向陈文鹤一礼,说道:“不知道有多痛,如何知道怎么在别人身上下刀。”
络腮胡白眼一翻,道:“你牛逼,你是行家,你说了算。”
接着,络腮胡指着四名白肤人和赵睿二人道:“这四个又和我们玩躲猫猫,叔发话了,吊他一个月。至于这两个,是新人,你杀杀威。”
陈忠双眼一眯,道:“我操刀的话,最多也就半个月,对方必死无疑。”
“那你这是活不行啊!”
“你来的话,对方半天就死了!”
陈文鹤突然走上前,问道:“煞气变严重了吗?”
陈忠抱拳一礼,道:“万佛窟潮汐,半年后应该就恢复正常。”
“真他妈倒霉,这半年产量又跟不上了。”陈文鹤眉骂完,转头看着姚姓老者道:“算你走运,这次先吊你七日,其余的咱们记账上。”
姚姓老者没有任何回应,仿佛没听见一般。
陈文鹤大袖一甩,唤出一把官帽凳,摆在竖起的铁架前,道:“咱们开始吧!看看姚老头能坚持多久。”
陈忠闻言,拉起姚姓老者,向铁架走去。
到铁架前,他先是给对方贴上一张锁身符,随后手刀一挥,砍断对方手上绑着的麻绳。
接着,他便拉下铁架上的镣铐,将姚姓老者的双手绑在上面。
片刻后,姚姓老者便被吊在铁架之上,成一个火字。
人绑好后,陈忠走到工具台前,拿起细长的钩针和药线,如同讲课一般,说道:
“这第一步,要先埋上激发生命力的药线,要不一些修士身体反应过激,很容易直接死去,那样就没意思了。”
他说完,便拿着针和线,走到姚姓老者的背后,一针扎在大椎穴上。
钩针刺入皮肤后,径直向下,很快在陶道穴上露出针头。
陈忠十分专注,沿着督脉一路向下,所有穴道一个不落,将药线埋入其中。
等埋完最后一个长强穴时,他又解释道:
“这督脉我用的是纯手法,目的是让大家看得清楚,明白其中原理。若是施法的情况下,可以直接控制钩针在肌体中游走,很快便能完成埋线。”
“忠哥,这些都是犯人,你解释那么清楚干什么,多耽误时间。”络腮胡有些不耐烦。
陈文鹤扭头瞪一眼,道:“你啊!就是毛毛糙糙,若是能有阿忠这股认真劲,何愁筑基不成。这是艺术,懂吗?”
络腮胡嘴一嘟,嘀咕道:“他不也没筑基,还比我大一岁!”
陈文鹤怒道:“人家不是不能,而是憋着劲,要去万佛窟寻金丹的机缘,你道天天在这鬼地方待着干嘛,那是想筑煞基,提前适应万佛窟的环境。”
络腮胡陷入沉默,偷偷扯掉身上的符箓。
陈文鹤笑道:“晚了,你别煞气入体,还要老子帮你逼出来。”
络腮胡很是无奈,复把符箓贴到身上。
二人说话的当口,陈忠已运转法力,操纵钩针在肌体中游走,将药线埋在姚姓老者的奇经八脉之中。
做完这一切,他又拿出一把雕刻用的小刀,划开姚姓老者的手腕道:
“这人的身体,遭遇痛苦时,总是会挣扎,有些人宁愿死,也不想承受痛苦。作为施刑者,必须防止这样的事情发生,所以,咱们必须
把所有的筋找出来,事先处理好。”
他一边说,一边拿着一个镊子,从方才划开的伤口中挑出一条手筋。
随后从工具台上拿出一个铁扣,用力一捏,卡在那条断掉的筋上。
他用同样的手法,将姚姓老者身上的十二条主筋全部捏上铁扣,最后补充道:
“练气修士恢复能力没那么强,倒是不需要这么麻烦。”
做完这一切,陈忠走到工具台前,拿起一块白布,仔细地擦拭起刀和镊子。
片刻后,当两样工具上再也没有一丝血迹,他才将工具放回工具台上摆好。
接着,他又拿起一支毛笔,放在一个瓶子中蘸了蘸,说道:
“这是从百年腐尸花中萃取的毒液,只腐人皮肤,却不伤害其他组织。没有皮肤保护,疼痛才能持续不断,达到施刑的最大效果。”
他解释完,便提起毛笔,开始在姚姓老者的手臂上画起来。
他的动作很快,但也很机械,似乎是在重复画一种图案。
片刻后,当他画到姚姓老者的胸口时,最早起笔的地方皮肤已腐蚀殆尽,显现出一朵朵小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