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的晚上。
    楚幽羽出了城门，没一会儿，她就感觉到了身后被人追踪。
    她停了下来，转身等着来人。
    哀命也不藏头露尾，现身出来与之对峙。
    “楚天仙子，你这是想要逃去哪儿？”
    他见楚幽羽并未搭理他，继续说着。
    “你觉得你能逃得掉吗？”
    “…还是你楚天仙子聪明一筹，知道用那些老东西做实验，完善轮回之法！哈哈哈哈。”
    哀命似乎是来嘲笑楚幽羽的，他开始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你们真是太蠢了…尤其是你，自作聪明，连给我大师姐提鞋都不配！”
    他看见楚幽羽沉着脸，他就是来嘲讽她的。
    “怎么？现在装失忆以为就能将你的作为一笔勾销？真是可笑至极！”
    “…告诉你，不可能！恶心的贱人！我会让你…让所有人…罪有应得！”
    哀命想起了当时灵门上下惨死的那一幕幕，情绪上愈发狂躁。
    到最后，他咬牙切齿，死死盯着楚幽羽。
    楚幽羽抬眸，她轻声道。
    “我不是她…”
    说出这四个字来。
    哀命憎恨的看着楚幽羽，听了此言，一阵冷笑，那又如何，不妨碍他的计划实行。
    他忘不了…纵隔千百年…他也要为曾经血海深仇做出清算！
    “你…就是她！”
    哀命强调的传音而去，这是楚幽羽的弱点，那他就得再上面补上几刀。
    “你总有一天会想起来的…别逃避你自己了！”
    “…楚天仙子，灵门覆灭之后，你过得可好？”
    楚幽羽捂住耳朵，神色间有些苦涩，最后她忍不了了。
    怒目睁眼，剑指起剑势，剑出！
    一道剑光直穿哀命而去。
    咔嚓一声碎响。
    这道剑光被挡了下来。
    楚幽羽看着哀命嘲笑的表情，愈发气急。
    长剑在手，一瞬之间，将所有的怒火发泄在剑招之下，将哀命步步逼退。
    哀命找的这具身体，发挥不了他的全部实力，但还是能抵挡下楚幽羽的进攻。
    他还时不时的继续挑衅。
    “你就是她…楚天仙子…你永远也逃不掉这个身份。”
    “哈哈哈哈……”
    面对嘲讽的言语，楚幽羽的剑招变得凌乱无序，她心神动摇。
    没有办法，这是她一直回避的事情，如今被人摆在明面上说，她怎能不动怒与气急！
    这是正常的反应罢了。
    她真的想说…并不断的告诉她自己…她就是她。
    她不想活成别人的影子。
    可是，这些语言如锋利的快刀将所谓的遮掩切开，让她不得不直视。
    哀命抵挡着楚幽羽的剑招，他从这剑招之中，看到了一些熟悉的身影…这是他师姐的“浮生剑录”！
    想到这，他的怒火再也包不住，在抬手之间，哀命震开了楚幽羽的进攻。
    两人隔开了距离。
    “楚天仙子…浮生剑可好用？这可是我师姐的剑招啊，你用得可顺手？”
    楚幽羽停下来，一些破碎的记忆在脑海一刹出现又消失，她皱起眉，忍着突来的不适感。
    她看向哀命，于不适中弯起嘴角。
    “…自然是好用……你说的师姐，她经常出现在我梦里教我学剑呢？所以，她现在在哪？我想当面谢谢她。”
    这话说出来，哀命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了。
    他沉着脸，阴沉如墨。
    “…可以，就用你的命来换！”哀命狠戾道，他想要抓住楚幽羽，让他的师姐重生。
    接着，两人再次拼杀起来，攻击愈发凌厉。
    再次对招震开之时，周围出现了密密麻麻的死者将楚幽羽包围起来。
    在哀命的指向下，向着楚幽羽袭去。
    楚幽羽浑身一凉，她并不怕死人，但这突然出现的白骨骷髅等等死物，她需要一会儿适应。
    她按压着心里的不适，剑气横扫，斩灭这些涌来的死物。
    但…她似乎没有心情这样下去了，于是。
    “林阳…抓住他！”她这样大喊一声出来。
    哀命在疑惑之中，感觉到天地震动，情况有点不对劲，他打消了继续纠缠的念头，随即隐退。
    但，他没有多看前方，是一头撞到了什么东西，直接便两眼一黑，等他反应过来一看，前面什么也没有。
    哀命意识到了是何种变化，他伸出手去触碰…是一道结界！！
    一瞬间，他就知道他被困住了！
    哀命冷笑一声。
    “…结界？呵！”
    他没有停下动作，开始破坏结界的阻挡。
    随着他越来越阴沉的表情，就知道，他要黔驴技穷了。
    突然间，剧烈的空间震动让他形体几近崩溃，天旋地转起来。
    林阳连忙阻止楚幽羽的动作。
    “停了呀，幽羽，你在摇他就死了。”
    “哼，死了才好！”
    楚幽羽在气头上，不过还是停下手中动作，她看着手中的方块，问道。
    “林阳，这是什么东西？”
    “哼哼！”林阳得意起来，仰头道，“这是空间超立方体，那个人现在被关在里面，他出不来的！”
    楚幽羽看林阳的样子。
    “哇，好厉害啊。”她有模有样的崇拜。
    “那是……咳嗯，我们回去再说。”
    林阳很受用，见楚幽羽又摇了几下。
    “好了，给我，你可别摇了。”
    “…嗯，给你。”
    林阳接过来，轻声细语，“现在我们回去吧。”
    他看得出来她不高兴的样子，写在脸上的。
    这是他这三天的实力突破成果……空间之源的雏形：空间超立方体！
    无限空间…无限世界……不过，这是相对的。
    受他的实力限制。
    他想了很多…这个技能很实用，以后就慢慢研究。
    现在嘛，办正事！
    回到房间。
    林阳感应了空间超立方体中的哀命，发现并没有出事，也便不着急了。
    “我们先睡觉吧，明天再审他！”
    “哦…”
    楚幽羽听着这话很怪，但还是应了下来。
    随后，她就看见林阳向她伸来的手，看着手放到她的头上，半睁眼看着他，就听到。
    “乖…”的一声。
    “？？？”楚幽羽苦脸了，能不能不要把她当小孩子？
    她很想吐槽，但回神来就见林阳出去的身影。
    她也只好换上睡衣躺床上去睡觉去了。
    记忆缺口…被打开了……那些记忆随着她的入梦，以梦的形式为她献上。
    ……
    这是前世的记忆，是因为术法缺陷的缘故造成的。
    云海之中，山道亭台上，有两位女子面对面僵持着。
    “…小楚，不，楚天仙子，出招吧。”
    “绮梦…浮生绮梦，这是我们的最后一战！”
    这是两位人间仙子的交手对决……
    再转眼时，楚幽羽看见她自己吐血倒地，看向在那高位上持剑而立的身影…她决然离开。
    而在灵门之外，八大修仙宗门早已将此地围得水泄不通。
    “楚天仙子遇刺…灵门恶徒不可饶恕，冲…将恶徒斩杀殆尽！”
    “誓死追随楚天仙子…随我斩杀灵门败类！”
    “……杀，杀，杀！！！”
    楚幽羽看着眼前一幕幕的惨象上演，她上前拉住那位楚天仙子，走到她对立面！
    质问她！
    你为什么不解释…你说句话啊……
    在抬头时，两人对望的瞬间，却都是泪流满面的模样。
    剑落…浮生…如梦…无言。
    ……
    就如同平时一样，梦会很快的被忘记。
    楚幽羽醒来时，她只记得那模糊不清的画面，眨了眨眼，就想不起来了。
    脸上有些干…
    她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来，四处望了望，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接下来便是一如既往的梳洗打扮了。
    隔壁房间的林阳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楚幽羽，还有烛和雪…他一想就知道是她们，不然还有谁呢。
    让他睡个懒觉吧…修炼实在是太无聊了。
    不过，虽然是这样的想法，林阳的身体还是诚实的。
    起床开门，“早上好…”，打哈欠，让她们进来…便去屏风后面整理仪容。
    相对来说，在安逸的环境下，有点变懒了。
    林阳自是知道这个道理。
    所以…开始审问吧！
    四人围着桌子坐下来。
    桌子中间悬浮在半空的是空间超立方体。
    在林阳的意识控制下，它变成单面向的视界，意思理解成，就是只能从外面看见里面。
    当然，林阳也可以让里面的哀命看见他们。
    楚幽羽看着被困在“盒子”里的哀命，好耐是忍住了下手的心思。
    “…他在里面听得见吗？”她问林阳。
    “嗯，可以。”林阳回答说，“我们开始审问他吧，是时候揭开真相了！”
    楚幽羽点点头。
    林阳看着她，目光又落在空间超立方体上，意念一动，将之变为双向视界。
    让其中的哀命也能看见他们。
    那一瞬间…就在变化之刻！
    哀命见到他头顶的天空发生变化之时……
    他似乎是宕机了，经久没了动静。
    哀命看见了两个…巨人，他们的身子占满了整座天空…这…真没可能。
    哀命的思绪出现了断层，有气无力的瘫坐在地。
    这种情况…打破了他的认知……但也是能接受的，只是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手段罢了。
    他看见了…楚幽羽，心中的恨意骤然滋生，可恶…再等几天…他就能吸收万千生灵的命数，恢复到曾经的实力！
    没想到…他最终还是栽了，他不甘心啊！
    血海深仇未报，怎能甘心！
    哀命咬牙切齿的盯着外面之人！
    他又感觉到身后天空的阴影覆盖而来，他下意识的回头一看，就见…一张天穹巨口张开而来！
    哀命大惊失色，连忙蹬腿后退…那尖利的獠牙传来的冷意，使得他忍不住的全身颤抖起来。
    “雪…你干嘛，别什么都想咬一口！”
    “…呜！”
    雪缩回身子，捂着脑袋，一边的烛同样没好气的看着她这吃货姐姐。
    林阳摇头，收回目光，看着空间世界内的哀命…那人坐在地上浑身打着颤，多半是被雪刚才的行为给吓惨了。
    这样的话…似乎也有助于接下来的审问。
    “幽羽，你来还是我来。”
    “你来吧。”
    林阳点头，看向其中的哀命。
    “好…喂……你的名字？是什么？”
    他发了个语音进去，是能听懂吧。
    哀命听到有人叫他，那语气是对他来的。
    回身抬头就看见了林阳的模样，还有问他的……名字。
    他该回答吗？
    他现在或许能接受…现实情况了。
    林阳见哀命没有动静，不会是听不懂吧，那他还是正常点吧，不闹了。
    咳嗯。
    “你好，方便说一下你的名字吗？”
    怪有礼貌的。
    好在一边的楚幽羽已经适应了。
    林阳见哀命依旧无言，想来还是直接进入主题吧。
    “…这些命案都是你干的吗？回答我，不然，你就可能永远会被关在里面。”
    “是！”哀命承认他的罪行。
    林阳接着问。
    “你有什么计划？”
    听此，哀命冷笑道。
    “计划…那就是杀了你们所有人！让你们不得好死！全都下地狱！”
    他的情绪是平静还是激动，像是说的事实一样。
    哀命没有说假话，都是真的。
    林阳听到答案，沉默了一会儿，看着空间笼子里的哀命，这或许是个反人格吧？！
    “为什么？”林阳问其原因，想来多半是没有答案。
    果然，哀命没有再回答他的意思。
    一个人的执念…哪有那么多原因，不然也不叫执念了。
    林阳也可以判断，哀命就是这次命案的凶手，毕竟刚才他自个也承认了。
    现在幕后凶手抓到了…那要怎么处置？
    直接碾碎？杀死？！
    确实可以这样做，没有人会知道他这样的行为……然后，告诉那些受害者家属，凶手已经被杀了。
    这不就有人知道了吗？
    楚幽羽一直盯着空间里面的哀命，她攥紧拳头。
    林阳看向楚幽羽，问她意见。
    “…凶手现在抓到了，那…杀了他？”
    楚幽羽漠然，下意识的点了头。
    林阳又看向哀命，操控小黑洞出现，准备送他进去湮灭成灰。
    哀命…他沉着身，颓坐着，没有任何动作，眼睛盯着地面…神色里似乎在回忆什么事情，不过没人知道就是了。
    拜拜…林阳在心中告别，送哀命去了湮灭黑洞之中，他知道，死亡只是瞬间的事情。
    砰砰砰～这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来。
    林阳停了动作，感知到外面来人…是于斌。
    这下正主来了！
    “烛，去开门……来得可真是时候！”
    林阳收起空间超立方体，再晚一步，这人可就不保了。
    表情控制好，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林阳…我和烛雪回避一下。”
    “呃，不用，一起听听他来干什么。诶，我昨晚没睡好，肩膀累，帮我捏捏。”
    “……”楚幽羽沉默半晌，还是起身到了林阳身后来。
    她直接给了他一拳，才开始捏肩动作。
    “幽羽，你真好。”
    “…哼，少来.”